容欢埋在他的胸口，听到了他强有力的心跳，如擂鼓，欢欣雀跃又不安。
她微微仰头，退离他的怀抱两分，看着他仍茫然震惊的表情，莞尔一笑，“你呀，明明很聪明，为何这次突然傻了起来呢？”
“你当真，以为我是一无所知吗？”
谢凌终于有了反应，忽的抬手，揽紧了她的腰际，力度很重，不安极了，“你都知道？”
容欢任由他揽着，缓缓道：“嗯，你的过去，我从最初和你决定合作的时候就知道了。”
谢凌瞪大了眼睛，“那么早？”
容欢娓娓道来，一字一句，安稳柔和，逐渐安抚他脆弱的心。
她说：“你以为我当初是随便就挑个人合作吗，我又不傻，合作之前，我已经找人调查过你的一切了，包括，你被送走的那些事……”
说到送走，她语气很忧伤，忧伤中透着深深的自责无力，却独独没有一丝嫌弃和介意。
“我早知道的，知道你的不易，艰难，孝顺，也知道只有你这种亡命赌徒会不顾一切抓住机会，所以，我才选了你。”
她不能说从书里看到的，只能说一开始就调查过。
谢凌轻眨了两下眼帘，望着怀里的人，忽的就笑了。
是啊，他怎么突然变笨了呢。
大人又不蠢，会随随便便挑个人就合作而不去调查背景吗？
以衡阳的资源，调查区区一个庶子，还不是轻而易举？
所以，他一直费尽心机想掩埋的，其实她早就知道了。
难怪以前，他有时能在她眼中看到一丝怜悯，原来，一切都在她认知以内。
她什么都清楚，可……还是选择了跟他在一起。
他的眼里又迸发出了希望的微光，脆弱的摇曳着，“那你，介不介意？”
容欢笑的很温柔，“我不介意。”
“我从来，从来都不介意。”
她拂过他的轮廓，“我爱你，无论是怎样的你，我都不会嫌弃，无论是怎样的你，只要是你……”
她说的直白，将那日他控制她所说的话，现在清晰的，完整的，理智的诉说一遍给他听。
让他知道，她是清醒的，不是被控的，她不在意，真的从来不在意。
谢凌缓缓伸手，捉住了她的指尖。
那让人心动的眸子，又恢复了曾经光影流动的模样。
他直直的打量着她，她眼底没有幽暗，没有死寂，不是术法压制。
所以，她说的是心底最真实的话。
他出声，嗓音几分颤抖，求证道：“你清醒的是吗？”
容欢觉得他傻不拉几的，但是傻的让她鼻头发酸，回的话，都染上了几分哽咽，“嗯，我清醒，清醒的很，清醒的记得你昨天多么惨无人道呢。”
娇嗔控诉的话刚落，她就撞进了他的怀里。
他抱的得那么用力，差点让她窒息。
但是她没推开。
因为他在发抖。
容欢从未见过这样的谢凌，喜极而泣或者说在庆幸，还是失而复得？不知怎样形容他的这种悸动。
这份悸动，通过薄薄的衣料，无需言语，容欢都感觉得到。
感觉得到在他心里，她是明珠，被呵护，娇养，如此的小心翼翼。
她埋在他的怀里，轻声解释，“我那三天，真的有不得已的事儿去办，敛去气息，非是躲着你，我只是不想你担心。”
“相信我，我从来都不介意，我只是心疼，心疼你，也恨自己的没早一点认识你，早一点把你带到身边，让你免受于难。”
至今想起那些片段，她仍是酸涩的厉害，豆大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那发自内心心疼的样子让谢凌终于完全相信了她的话。
她同样紧紧的拥着他，喃喃重复，一遍一遍安抚他，“我真的不介意，你不用抹去我的记忆，白衣的你，卑微的你，都是你……”
我只要是你。
爱一个人，会包容他所有的不好，爱一个人，会心疼他所有的不幸与悲伤。
现在的容欢，是心疼惨了谢凌。
谢凌终于微微松了几分力道，抬手擦拭她落下的泪滴，欣喜过后又感觉有几分恍惚，“为什么我觉得我像是在做梦呢？”
天意终于站在他这边一次了吗？
可为何他总觉得如此不真实呢？
容欢可是难得见冷静从容的谢凌露出这种痴憨表情的，搞得她刚刚忧伤的泪水都憋回去了。
她吸了吸鼻子，踮脚吻了吻他的唇角，“现在有没有觉得，这个梦还挺真实的？”
谢凌摇头，“不够真实。”
容欢诧异，丫的要我啃你一口才行嘛？
她还没付出行动呢，某人就覆了下来。
他啃的比较在行，能让你清晰的感觉到，真实！
还有那一丝疼。
容欢又气又想笑，终是没舍得咬他，只在他气息急促之际，忽的推开他道：“够真实了吗？”
谢凌微喘，不够，不够……
然后伸手就要将人拉入怀中，恨不得把她揉碎在自己骨血之内才好。
容欢一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啧啧，丫的他寻求真实感和安全感的方式简直是让人直呼禽兽。
她忙后退一步，离开他的怀抱，掐腰，看着可娇蛮了，“哼，我告诉你啊，现在开始，你不能碰我了，七天，你给我好好守着，敢不听话，就罚你。”
然后她就转身，往殿里走去，“我饿了，我要吃小笼包，没有葱的那种。”
谢凌立在原地，并未追上去，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他终于笑了。
不是梦，不是幻觉，他的大人，当真从未嫌弃过他。
他感觉到了。
所有的不安和忧虑在一瞬消散，幽暗的心底，照射进了明媚的，热烈的阳光，如这早晨和曦的光，生机勃勃，是新的开始。
接下来的几天，谢凌当真听话贴心极了。
天天围着她转，嘘寒问暖，关怀备至，甚至变身星级大厨，牢牢的拴着容欢的胃。
除此之外，还真的听话的奉上了一卷万字检讨。
容欢稀奇的打开看了看，看到最后，嘴角都抑制不住上扬。
乌雅看大人对着那一卷信看了很久，也忍不住好奇的瞟了过来，一眼就看到几句肉麻的赞美和爱慕的话，让她瞬间鸡皮疙瘩起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