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当真是件可怕的事情。
戚尧小口嚼着咽着，不免就想起，在还没认识江宁之前，她其实压根就没有每天进食早餐的习惯。
有时是因为起来晚怕耽误了练功，有时是没什么胃口主观上拒绝，有时就是单单纯纯忘了准备，想不起来。
可自从被江宁清早投喂之后，戚尧就再没早上饿过肚子，从前偶尔会出现的胃疼情况也再没有过。
那时的江宁还会贱兮兮笑哈哈，然后在某一时刻突然就温柔多情地盯着她看，临了还会补上一句：
“这大概，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戚尧想着，嘴角不自觉的就泛起了笑意。
说真的，其实这么多天不见，她还真有些想念那个家伙呢！想念他刻意佯装的贱笑，也想念他温暖舒服的拥抱......
开门声在这时传来，戚尧抬眼看过去，就看到穿着一身运动服的潘雅欣小心翼翼晃了进来。
她的额头有些油光，发丝仍有些湿润，一看就是早起出门跑了步，这会儿还没彻底恢复体力。
见戚尧已经醒了，潘雅欣索性笑嘻嘻甩掉了鞋子，穿上拖鞋哒哒哒跑了进去，想不起洗手，抓起一块热好的面包就啃。
戚尧：“慢点儿......没人跟你抢......”
然后再次打量起她这上上下下的行头，还是觉得有些新奇：
“什么时候买的衣服？你不是最不喜欢跑步的吗？”
“嗨~”潘雅欣费力咽下一口饭，“这不是师父说的吗？说是好好锻炼身体对增长功力有好处，我寻思着闲着也是闲着，你都比以前更忙了，我总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不是吗？”
“嗯？”戚尧眯起眼睛扁起嘴，睁大眼睛盯着潘雅欣看，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怎么看怎么都是满溢着好奇。
“不对吧？”戚尧笑，“我怎么觉得那么可疑呀？好端端的，你怎么突然对练功这么上心？”
潘雅欣心虚地噘起嘴，又笑嘻嘻坐下，视线移向一旁小声嘟囔：
“你说......你有那么多喜欢你的小粉丝，江宁和胖子他们现在也是越来越好。
连胖子都有了二三十万的粉丝了，我要是再不好好努力，是不是就要被你们甩到连影子都不看见了呀？”
戚尧愣了一下，快速反应过来，急忙安慰她道：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的功底怎么样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怎么能这么妄自菲薄呢？”
潘雅欣笑嘻嘻“嗨”了一声：“安啦~我也就是这么说说，努力肯定是要慢慢努力的，但要是说我哪里都比不过别人，那我也是说什么都不会承认的！”
戚尧：“......”虽然有些哭笑不得吧，但是怎么想都是这样才对，这样古灵精怪自信飞扬的，才是她认识多年的潘雅欣嘛！
催着潘雅欣到洗手间收拾整理好自己，又催促着她换好衣服出来，两人总算是安安静静对坐到餐桌边吃起了早餐。
戚尧依旧小口小口的吃，很认真的在对待面前所有的食物，好像这样才能表达出对来之不易的食物的尊重。
潘雅欣一直都有吃着东西看手机的习惯，这会儿单手托着手机翻来翻去，原本是想找个动漫看看的，没成想就意外点进了戚尧的粉丝群组。
刚刚进嘴的一口牛奶差点就被喷了出来，潘雅欣轻声咳嗽着，急急忙忙把手机递到戚尧眼前：“尧尧你快看！这是怎么了？”
“嗯？”戚尧疑惑着凑过去，随后就看到了自己的粉丝群里正一秒不停地声讨着广播电台，还有秦慧。
戚尧：“......”不过就是担心节目直播被打扰，临时屏蔽了消息忘了放开，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以为自己是看错了，戚尧用力揉了揉眼睛，可再睁开眼睛还是看到了完全相同的东西——
不知何时，自家群组早已炸开了锅，小粉丝们就像是激情澎湃热情满满的铁血战士一样，一股脑扎进了专属于骂战声讨的修罗场。
“我去姐妹！你们家粉丝可真给力！”潘雅欣倒是笑眯眯，一心暗笑。
毕竟这两期的《观点进行时》她都有听，那个该死的秦慧从暗戳戳内涵江宁发展到暗戳戳内涵戚尧，中间简直堪称无缝连接。
任脾气再好的人见到别人欺负自家姐妹都会当即暴怒，更何况是原本就称不上好脾气的潘雅欣了？
说实话，要不是戚尧在中间拦着，怕是潘雅欣早就要横冲直撞到广播电台，举着锤子跟秦慧拼命了。
眼见着自己没出的恶气有人帮着出了，潘雅欣不自觉的就兴奋了起来。
“我说亲爱的，你说我要是在这个时候下场跟他们一起撕逼，效果是不是会格外的好啊？
毕竟，我可是一路见证了这浑蛋如何欺负完江宁又欺负你的当局者、见证人哪！”
戚尧哭笑不得：“我觉得不太行......要不你再忍忍？”
她是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昨晚临要睡着的时候接到张雯的来电，说是台里已经决定惩罚秦慧，扣除他连续两月的奖金了。
原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了，怎么只隔了一夜就变得这么夸张严重了？
所以......除了这些一心护着她的小粉丝们，其他那些完全陌生的参与者，会是因为秦慧那些观点有失的对梨园行的质疑讽刺吗？
如果是那样，是不是就说明，整个戏曲大环境正在多数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点一点好转？
这倒是一件真正值得开心的事情。
戚尧揪紧的心思慢慢放松，她抬眼看着潘雅欣笑了笑，催道：“快吃饭吧！吃完还要去师父家呢！”
此时此刻，同样刚得到消息的秦慧眼瞧着屏幕上的这一切，禁不住就气到浑身发抖。
他才不会相信有这么多喜欢京剧钟爱梨园的人会在一夜之间突然冒出来，怎么可能？这年头谁还有事没事听上一段京剧解闷？哪来这么多暴怒的支持者？
所以，突然多出这么多所谓的粉丝、爱好者和从业艺人，这会不会原本就是那个该死的女人使给他的绊子？一心想看他的笑话？
“我说呢？怎么就能那么淡定，一点儿脾气都没有？”秦慧小声嘀咕，“呸！原来就是个彻彻底底的绿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