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凌整个人被定在原地。
“你……”
“是你自己忘记的，可不是我偷看。”萧逸封辩解道。
程凌理亏。
确实是他忘记的。
萧逸封帮程凌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目光流连在对方纤细的腰上，脑海里却出现了另一个青年。
“臭三哥，给我滚出去！”
“好好，我走，我走。”
“我让你走，你就走了，我开玩笑的，你真的走了。”
“三哥，求求你不要死，就算不能在一起，我也希望你永远平平安安……求你……”
萧逸封看到青年的眼泪，心脏紧紧缩了起来，有些疼。
“三哥……”
脑海里的画面消失不见。
眼前的青年变成了十岁的小孩。
不安的表情，雌雄莫辨的脸庞。
萧逸封抬手，掌心贴在程凌的脸上，低声道：“小笨蛋……”
看到你的眼泪，心为什么如此难过。
“三哥……你怎么了？”程凌望着萧逸封的双眸，只觉得那双眼眸里面承载着他看不懂的情绪。
好像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
到底是谁。
萧逸封很快就收起这些情绪，“我先走了，一会在门口见。”
“等等……”程凌急忙抓住萧逸封的手，关心道：“你没事吧？”
刚刚到表情让人很不安。
萧逸封轻笑，“我没事，乖乖等我。”
他捏了捏程凌的脸蛋后，转身离开厢房，又一次爬墙离开了。
程凌摸了摸被捏的地方，眼神充满了担忧。
三哥到底怎么了？
刚刚萧逸封的神情一点都不像十岁小孩。
“姑娘，糕点准备好了。”桂姑姑拎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打断了陷入沉思的程凌。
程凌回过神来，“好，麻烦桂姑姑了。”
“姑娘言重了，奴婢是姑娘的婢女，自然要为姑娘办事。”桂姑姑谦卑道：“姑娘此去皇宫，务必小心一些，虽说姑娘没有害人之心，但不知道宫内是否有人妒忌三皇子如今盛宠，”
她担心有人会害程凌。
“谢谢桂姑姑提醒。”
桂姑姑见程凌听得进去劝，才稍稍安心了。
就怕有些姑娘心高气傲，觉得一个婢女的话无足轻重，不当一回事。
程府好几位姑娘对她这个从宫里出来的姑姑非常不以为然，有的时候好指使婢女让她干活。
桂姑姑只需要伺候程凌，对别的姑娘的事情，一概不会理会。
谁都别想越过程凌对她颐指气使。
“姑娘，今日需要奴婢陪您进宫吗？”桂姑姑多嘴问了一句。
自从她来了程府之后，这是程凌第几次进宫了？
还是多留个心眼好心。
程凌这方面不太能做主，“皇后娘娘宣我进宫，我贸然带自己的婢女一块进去，似乎不太合规矩。”
她自然是相信桂姑姑是好人。
但是万一宫内出现任何失窃或者有刺客之类的事情，那她第一个被怀疑。
为了以防万一，不带人是最好的。
桂姑姑意识到自己有些杞人忧天了，“是奴婢逾矩了。”
“你只是太担心我而已，”程凌明白，“三哥会保护我的，你放心。”
桂姑姑很想说，三皇子也有照顾不到的时候。
不怕万一只怕一万。
桂姑姑也不敢质疑三皇子，只能点头应是。
今日程家其他的姑娘都非常安静。
皆因昨日几个一同前往园林的姑娘，提前回来，又造谣程凌出事，被爷爷训斥了一顿。
程晶更是对着程凌大放厥词被二房罗倩倩训斥打骂，最近通通都禁足在自己院子里面。
程静本来是嫡女，没什么错误，但是，也要抄女戒，根本没空理会程凌又被接进宫的事情。
她们虽然心里都对程凌的际遇感到欣羡和妒忌，一方面又安慰自己，三皇子就是个疯子，随随便便就能拿刀杀人。
哪天发疯把程凌杀了也不是不可能。
只有这样自欺欺人才能安慰她们郁闷的心情。
“姑娘，宁姑娘又被接进皇宫了。”程晶身边的婢女通风报信。
程晶抄女戒抄得手都疼了，忍不住丢下毛笔，“进宫就进宫，有什么了不起的，将来最多就是个王妃，”
她要是努力一点，也能嫁得很好，端看她乐不乐意而已。
“你去看看程静在干什么？”
程晶想起程静似乎也看中了姚辉。
她比程静年纪大，就算嫁人，也是她先嫁。
无论如何，她看中的就不允许别人抢走！
“静姑娘一直在房间里面抄女戒。”婢女早就去看过了。
程晶冷哼，“装模作样。”
这些人在老家是什么样子的，当她不知道吗？
没有接受过京城一些正统贵女教育的人，眼界自然会差很多。
这也是程昊为什么允许二房和三房一起进京的原因。
小地方，眼界小，心思也全都在一些不堪入流的事情上，只有多跟京城一些贵女交往，认识一些大气的女孩，渐渐学到对方身上的品质，改变自己，才能真正融入上流环境。
可惜，程晶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嫁一个好丈夫，改变自己的命运。
她受够在程家被欺压的痛苦。
嫁人，才是唯一出路。
桂姑姑拎着食盒陪着程凌出了程府大门，萧逸封早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真慢。”萧逸封上前接过桂姑姑的食盒，“你可以回去了。”
桂姑姑福身，“姑娘就交给三殿下了。”
萧逸封挥挥手，“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小笨蛋的。”
他另一只空着的手牵着程凌上马车，“我二哥也来了，一会陪他去叶家找叶子文。”
程凌稍稍歪头，发簪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看起来有些娇俏。
萧逸封手指有些痒，忍不住捏了捏程凌的脸，“别这么可爱。”
这么可爱容易被吃掉的。
程凌无语了，“我没有啊。”
他赶紧说回正题，“二皇子去找叶三少？他们吵架了么？”
看二皇子和叶子文的关系好得能穿同一条裤裆呢，居然也吵架了？
那将来他会跟萧逸封吵架么？
毕竟他跟萧逸封的感情也很好，哪天因为一件小事吵架……他肯定不会不理萧逸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