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不可能！”
这是昆蒂娜见到白轻雪的第一句话。
白轻雪冲她笑了笑，粉色的眸子里神光闪烁，昆蒂娜感到有一瞬的晃神。
她后知后觉地绽放光芒，立时拉开了安全距离。
怎会如此？
自己吸了那么多血，才与新生的白轻雪力量持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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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轻雪自第一眼见到昆蒂娜，便感觉到自己是和她类等的存在。
可她的肉体却没有那样的强力，即是说，她的能量潜藏在灵魂之内。
因而，当她的肉体经过吸血天使之血的淬炼，灵肉合一后，她就注定凌驾于万物之上。
所以当她成为吸血天使后，既没有生出翅膀，也没有吸血天使那受诅咒般的饥渴。
只有无尽的力量在她的丹田内盘桓，萦绕，蒸腾，滋润着全身。
面对排山倒海的压力，昆蒂娜收起了轻慢之心。
红发飘舞，蜂蜜色的眼眸中流淌着毒液一般的锋芒。
霎时，白轻雪感到皮肤底下的血液化作了蜡烛的眼泪，密密麻麻的灼痛感虏获了她。
戴文见状，钢蓝色的眼眸微微闪耀，一道白光从瞳中射出，化作两只小小天使，手牵手地飘到白轻雪的穹顶。
两只小小吹喇转圈，似仙女棒般洒下星辉。
白轻雪感到心神宁静，同时皮肤的情况沉寂下来，就这样脱出了昆蒂娜的诅咒。
受到反噬的昆蒂娜闷哼一声，怨毒无匹地看向戴文，白轻雪心生警惕，却没见她再施放。
看来这个锁定技虽然强力，却有冷却时间。
眼见戴文用了那招后虚弱得紧，白轻雪不敢赌他的技能冷却时间能赶上昆蒂娜，于是主动上前。
顷刻之间，她们礼尚往来数百回。
昆蒂娜的钢鞭与白轻雪的尺刀，碰撞出令人望尘莫及的节奏。
戴文几次试图偷袭，均无法瞄准。
她们太快了，他看不清。
戴文不抱希望地睃巡着四周，看看有没有自己能做的。
这一看，就发现了躺在床上瞳孔扩张的博漠。
“博漠！”戴文颤声冲过去。
“别碰他！”
昆蒂娜听到他的打算，不管不顾地冲过来，为此被白轻雪从背后串成热狗。
她咬牙将瞳力集中于双手，空手入白刃地猛击腹部，将白轻雪连人带刀轰飞，轰然急坠往下。
猝不及防的白轻雪被掀出屋顶，电光火石间，昆蒂娜已将戴文碾进墙里。
不过她没有进一步追击，而是瞬闪到博漠床边，蹲在地上，忍不住啐了一口血。
白轻雪的一击可不同于凡人，她将毁灭性的瞳力注入她的体内，令她冷汗直冒。
昆蒂娜一边消解着白轻雪的破坏之力，一边怨毒地瞪着戴文。
“都怪你们闯进来！明明还差一步我们就完成初拥了！”她目中有泪。“你们闪一边去，让我救他好吗？”
“来不及了，你杀了他。”
白轻雪冷不丁冒了出来，趁昆蒂娜大受打击，痛快地补了她一掌。
昆蒂娜很痛，但离致死还早得很，她哧哧地笑：
“又有什么用呢……好像我真的会死一样……”
如果她懒得纠缠，她随时可以脱出战场。
可她蓦地感到手指刺痛，抬手一看，她瞳孔震颤——
她的手指正毫无道理地自我溶解着，形态是握不住的沙。
“怎会如此……”出场以来，她的双眼第一次浮现出恐惧。
在她这个问题之前，白轻雪倒是有个前置问题。
为什么戴文的净化之力，在为她清除诅咒后没有散去，而是如蛆附骨地黏着她？
戴文肯定不会害她，这股能量却不能为她所用。
它不害她，也不肯走，久了白轻雪只感到骨头湿寒，不排出来不行，所以顺手打在了昆蒂娜身上。
不料效果如有神助。
可戴文的能量对她就是无害，也就是说，昆蒂娜对戴文的力量过敏。
……这可太讽刺了，昆蒂娜亲手制造出了自己的克星。
都不用白轻雪说，戴文直接用他半生不熟的瞳力，对着此时式微的昆蒂娜疯狂补刀。
说实话，凭昆蒂娜和白轻雪那深不可测的瞳力，戴文光是站在她们面前都止不住地打颤，那是吸血天使的本能对上位者的恐惧。
压根没想到自己这点微末瞳力能够击败上位者。
而奇迹却消失了，不论戴文如何攻击，都无功无过。甚至她消融的速度还有所减缓。
戴文如是不敢再用。
白轻雪感觉奇怪，试着对昆蒂娜使用自己的瞳力，也不见效。
戴文和白轻雪对视一眼，这次由戴文将瞳力输入白轻雪体内，白轻雪再加上自己的力量，一齐填入昆蒂娜体内。
直接打掉了她一只手。
戴文还想继续，白轻雪蓦地脸色一白，摇晃着倒下。
“公主！”戴文惶恐地扶住她。
白轻雪嘴唇哆嗦着，内里的血管竟然结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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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昆蒂娜突然变成了回合制boss，也不是她的受虐美学又犯了。
而她越是努力运法，摧枯拉朽的吞噬感愈发凶戾，体内的生机和力量，都被席卷而去，眼前的世界迷蒙一片。
接下来昆蒂娜仿佛走过了别人的一生。
记忆的吉光片羽一页页展开，白轻雪和戴文之间的感情纠葛，酸甜苦辣，走马灯花般流入她的心涧。
仿佛多年以前，她真情实感地读着一部浪漫史，心被男女主们的行动牵动着，七上八下地吊着。
跟着剧情，隔靴挠痒的痒，喜极而泣的泣。
当白轻雪隐忍地说出善意的谎言，而戴文露出不加掩饰的幸福神采时，她的心都要碎了……
怎么能这样呢？
命运的大手蓦地掀翻一切，她看到了他们的结局。
戴文抱着白轻雪毫无生机的尸体，天地之间回荡着他苍凉的痛嚎。
她的泪也跟着落下。
不，他们经历了这么多，凭什么要分开？这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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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动的情绪促使昆蒂娜打了个寒战，她蓦然醒转，回到了现实。
刚刚的梦只留下模糊的记忆，她不记得什么，只感到伤情痛惋，要和老公贴贴才能好。
如是她爬到博漠身上，呼吸轻轻撩拨。
“博漠，博漠……我知道你还醒着，回答我，你有没有一点喜欢过我？”
“……”
“只要你回答我，我就束手就擒。没有你，我得到戴国也没有意义。”昆蒂娜低低地啜泣着。
“你根本不懂。”
博漠声若蚊呐地喟叹，第一次不含杀意地揽住她，对着她耳语了一句。
昆蒂娜的美眸霎时绽放出无与伦比的光华。
或许是过于激动，回光返照不过瞬间，她秒速消散破碎，齑粉满满地铺在了博漠身上。
……就连死也要占着他的身体么。
博漠唇角微抿，闭上眼咽了气。
一丝不挂的他看上去风尘仆仆，可没有人会觉得他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