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庭审相当漫长。
整个上午过去，也没有出现什么不利于老爷们的证据。
中场休息的时候，斯内普全程都盯着文森特。
去厕所盯着，喝水盯着，吃饭也盯着。
即使完全没有被唬到，下午继续庭审的时候他还是盯着。
“咳咳——”夹在中间的邓布利多提醒要注意影响，这才算是稍微收敛一点。
“证人请起立。”
丽塔合上手里的小本本，非常淑女地站起身。
审判室飘起几张变大的报纸，是揭露巫师牌骗局的原版。
“证人丽塔·斯基特女士，请问你是基于什么来判断这是一场骗局的？”
“基于我所提交的两件证物。”
博恩斯表情瞬间变得不自然起来。
如果是在两个月，哪怕是一个月之前，那两本麻瓜书籍根本称不上证物。
但现在不承认的话，那就是妥妥的政治不正确。
证物并没有呈上来，而是以魔法投影的方式，让文字出现在空气里。
一本是《骗局之王：查尔斯·庞兹自传》，一本是《聪明的投资者》。
丽塔非常隐晦地跟文森特对视一眼。
她清了清嗓子，“陪审团的诸位，在收到一封匿名举报信之后，我特意找来了这两本麻瓜书籍。
麻瓜社会在本世纪初出现了一种臭名昭着的新骗局，经过几十年发展更是进化出无数变种。”
查尔斯·庞兹跟捞一笔就跑的骗子不同，他是更有胆识和魄力的“骗局之王”。
最开始声称购买欧洲的某种邮政票据，接着再卖给美国就可以挣取其中的差价。
即使稍微懂点金融知识的麻瓜都知道这是骗局，但后来的庞兹却酝酿出一个令无数金融精英都“自愿进套”的世纪骗局。
只要投钱进来，90天之内就能获得40%的回报。
当最初的一批投资者拿到所承诺的回报，后加入的便选择大量跟进。
看不懂的穷人梦想着能发大财，看懂的有钱人都觉得自己会安全退场。
第一批，第二批，第三批……
人们将庞兹称为与哥伦布、马可尼齐名的最伟大的三个意大利人之一。
可在疯狂的背后，是投资者的数量越来越多，新加入的资金已经不能填补成“回报”。
庞兹最终破产了，并被判处5年刑期。
出狱后仍然重操旧业，但他始终都没能再过上曾经的奢华生活。
1949年，“庞氏骗局”的发明者在巴西的一个慈善堂去世。
颇为讽刺的是，他死去时身无分文。
在同年，“华尔街教父”本杰明·格雷厄姆出版了《聪明的投资者》。
“投资是建立在敏锐的数量分析基础上。”伴随丽塔的话语，这一段的文字被放大，
“而投机则是建立在突发的念头或是臆测之上，两者的关键区别在于对股价的看法不同。”
将巫师牌的价值代入进股价，再把抽卡的顾客和卡牌商人当成“投资者”。
“胡说八道！”被告席的老弗林特朝丽塔大吼：
“价值又不是我们决定的，你凭什么认为这是骗局！”
“安静。”博恩斯瞥了他一眼，接着示意丽塔继续。
丽塔强颜欢笑着，看上去似乎有些犹豫。
再继续下去，会把老爷们给得罪死的。
小心翼翼瞄了眼旁听席，文森特微笑对上她的目光。
名气的背后是有代价的。
而且已经在证人席上，早就站在老爷们的对立面。
“巫师牌跟庞兹的邮票很像。”她重新扬起标志性的灿烂笑容，
“我敢确定这是一场骗局，是因为典藏版的出现。”
从单卡售卖到抽卡，到最后的保底和官方高价回收。
巫师牌成本高，利润本来就不高。
“他们图啥？做慈善吗？”
不止旁听席，陪审团都响起几声轻笑。
被告席的老爷们脸色非常难看。
“安静！”博恩斯喊了好几声，
“证人，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没有了。”丽塔连忙坐下来。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是真的慌。
不过把话说出来是真的爽。
勇敢的知名记者挺身而出，与有钱有势的6大巫师家族对抗。
前不久因“编造谎言”而降到谷底的名声怕是要触底反弹。
“6位被告人，你们对证人刚才的陈述有没有异议？”
“有！”扎比尼夫人优雅起身，逐一扫过证人席、陪审团、旁听席。
她瞥了眼文森特，轻咬下嘴唇，“我们是无辜的，我们是被陷害的。”
陪审团顿时议论纷纷。
“被告人卢克雷蒂亚·扎比尼夫人，请问你有证据表明是被陷害的吗？”
扎比尼夫人沉默片刻，随后轻轻摇头，
“我没有，但只要抓住山本九十九，一定就能知道是谁陷害的我们。”
顺着她充满怨恨的目光看过去，原来是作为同行的巫师牌创始人，文森特·韦恩。
这下子就有意思了。
严格上来说，巫师牌从诞生就开始抄袭昆特牌的创意。
不管是会变形的卡牌，还是相似度接近九成的对战方式，亦或者是投进金加隆随机出卡的卡池。
怎么看都是受害者嘛。
诚然巫师牌倒下了，获利最大的只能是昆特牌。
但扎比尼夫人想要表达的，是荒谬到极致的“受害者有罪论”。
因为被抄袭，所以要报复？
卢修斯轻揉心口。
这种高人一等的想法是能摆在台面上的？
伏地魔都倒台多少年了，魔法界的权贵已经被清算得没剩几家。
魔法部要是一狠心，给扎比尼家扣上一顶帽子怎么办？
要是再狠心点，把他们几家也一锅端了呢？
在黑着脸的博恩斯说话之前，他赶紧扭头瞪过去。
然而扎比尼夫人却不为所动，“陪审团的诸位，我希望你们能重点调查——”
“闭嘴！”卢修斯颇为失态地起身挡在她面前，
“非常抱歉，她的观点跟我们无关，她只能代表她个人。”
整个审判室顿时诡异地安静下来。
马尔福还是那个马尔福。
他们能维持千百年的长盛不衰，是因为知道在什么时候做出什么选择。
扎比尼夫人说出荒谬言论，当然得第一时间划清界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