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慕站在孟念告诉他的那家咖啡馆门口，店里的人不多，略一扫视，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那个身影。
顾寒慕缓步走过去，看着距离一点点变近，坐着的人脸上的笑和他曾经熟悉的五官一点点放大，他突然觉得自己心情有点复杂。
别看顾寒慕现在这样，但上大学之前居然都没早恋过。孟念是他第一个女朋友，还是孟念主动追的他。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感情倒还不错，那时候的顾寒慕虽然也不是很热情，但也没现在这么冷淡。
后来大学毕业孟念一心想出国，希望顾寒慕能跟她一起去，可顾寒慕的梦想就是当一名飞行员，而且当时他已经拿到了现在公司的offer，所以并不愿意跟孟念走。
两个人谁也说服不了谁，都觉得对方不肯为自己妥协就是不够爱自己，所以一气之下就提了分手。
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顾寒慕就慢慢变成了现在这样的浪荡不羁。辉月还笑过他，说他这是心里放不下，受了情伤的表现。
随意拉开手边的椅子，顾寒慕冲对面的人展开了笑颜，声音也是温柔的，“什么时候回来的？”
“上午刚下飞机。我们很多年没见了，你看着挺不错的，看着好像比在学校的时候更有型了。你们公司有很多小姑娘追你吧，就像我当初追在你屁股后头一样。”
孟念笑意冉冉地开口，很直白但并不让人反感。她就是这样的性格，干脆直接，总让人觉得明媚而活力十足。
顾寒慕笑笑，“你看着也挺有精神的，还和以前一样。”
孟念穿着小香风的呢子套装，妆化得很精致又带着些自信的强势，整个人有种利落的OL气势。
和慕已夏不一样，孟念在大学的时候就是比较成熟主动的类型，在职场上历练了几年，她这种气势倒是更明确了。
为什么慕已夏还是和个小姑娘一样呢？对什么都淡淡的，有些疏离的懒散和与大环境不和谐的不谙世事。
顾寒慕脑海中莫名划过这样的念头，不知道她电影看得怎么样了。
“这次回来有什么事吗？是工作还是探亲？”顾寒慕赶走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看着对面的人。
“怎么，没事就不能回来找你了啊？”孟念有些不高兴般噘了噘嘴，眼波含嗔地扫了顾寒慕一眼。
“那倒不是，只是有点意外。”顾寒慕微微低头，低沉的嗓音里有平和的笑意，似乎没有听出孟念话里的意思。
孟念看着他的眼睛依旧笑得明媚，似乎对顾寒慕的现况很感兴趣。转了个话题：
“我记得上学的时候，你就认识我隔壁的隔壁寝室的两个女生，好像是你家邻居。后来不是听说和你去了同一家公司吗，现在还有联系吗？”
“你说辉月她们吗？嗯，有时会碰到。”顾寒慕拿起咖啡杯的手很轻微地顿了下，平淡地开口。
“哦，对，叫辉月。名字听着挺文艺的，可人有点大大咧咧咋咋呼呼的。倒是总和她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子，看着就柔柔弱弱的样子，和谁说话都笑着张脸，声音也软软的，这种最招男人喜欢了，她应该在你们公司挺多人追的吧？”
孟念想起熟人，打开了话匣。
顾寒慕的眉眼极其细微地淡了下，然后把手里的咖啡杯放了下来。“也还好，她平时不怎么爱和人交际，所以认识的人不多。”
“哦，你还真是挺了解的嘛。”孟念好像随口一说般笑了笑。
“寒慕，其实我想和你说，这么多年，我觉得我还是没有忘记你，也还是很喜欢你。当初我们都太任性了，现在我愿意为了你留下。只要，你希望我留下。“
孟念突然收了笑意，有些认真地看着顾寒慕。
顾寒慕抬眸看着对面的人，静静地，没有说话。
他现在的心思比以前内敛了很多，孟念看着他眼波幽深，一时有些读不出里面的意思。
“寒慕，你说我如果过得不好，就回来找你。你说过的。”孟念握住顾寒慕放在桌上的手，眼神里有些凄楚和悲伤。
“我现在才发现，没有你，我就不算过的好。寒慕，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顾寒慕认真看着孟念的眉眼，和以前一样，甚至比以前更自信明媚了些。
可又觉得哪里不一样，现在的孟念似乎有些说不太清的攻击性和占有欲，让顾寒慕有些莫名地抗拒。
不知道是不是和凡事淡淡的人呆久了呢？顾寒慕低头看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涂着鲜红的蔻丹。
又想起那双柔若无骨的手，他不过稍微一用力，她就要喊疼。
看到孟念信息的第一刻，他心里明明是有一丝波动的，毕竟那是青春少艾的美好，人有时总是遗憾又惦念过往，所以才会心心念念。
可为什么真的坐在这里，好像并不像他以为的那样？
“你让我想想。”顾寒慕抬起头，对着对面的人淡淡笑了笑。
抽出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你今天上午才到，估计还有时差，我送你回去早点休息吧。”
“寒慕！”孟念似乎不太满意顾寒慕的态度，可看着他虽然淡淡笑着，却觉得那笑并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
孟念对顾寒慕的脾气还是有所了解的，她撇了撇嘴，最后挤出撒娇的笑来，“好吧，但你答应我，要认真考虑。”
“好。”顾寒慕牵了牵唇。
“时间还早，真的不上去坐坐吗？”孟念到了酒店楼下，坐在车里回头看着顾寒慕。
“改天吧，我今天还有点事，刚才也是临时过来的。”顾寒慕依旧笑着，比平时亲近些，又有种隐隐约约的疏离。
孟念看着顾寒慕的车离开，有些失望，她觉得顾寒慕对她的态度比她预期的要冷淡很多。
他肯过来见自己，孟念以为他心里应该还是没放下的。
不过来日方长，她也不急。反正顾寒慕冷，那她就热一些，就像当初那样，最后不是也降服了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