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姐，你是真的——”
宋卓稀奇的声音很快就被顾胜楠给堵住了。
“喊我顾胜楠吧，不必要那么客气。”
被宋卓这样顾小姐顾小姐的喊，顾胜楠其实还觉得十分不自在。
宋卓点点头，很爽快的改口了。
“顾胜楠，你是真的打算把顾家弄垮啊，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把顾氏拿过来啊？好歹也是你家的公司啊，这以后反正也该是你的。”
顾胜楠这么聪明厉害，肯定是有办法直接把公司拿到手的，但是宋卓不太明白的是，明明可以拿到一家十分赚钱的公司，好好打理以后就是赚钱的聚宝盆，为什么顾胜楠居然不愿意要，甚至还想出各种办法打算摧毁掉这个企业。
顾胜楠笑了笑，看着宋卓说道：“宋少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恩？”宋卓露出了洗耳恭听的样子。
“面对你恨的人，最应该的报复不是直接将对方折磨致死，而是一点一点的摧毁掉他们在乎的东西，看见他们崩溃的神情，你就会非常快乐。”
顾胜楠说这个话的时候唇瓣还带着一点笑意。
那笑意看起来有些恐怖，笑意也完全没有落在眼底，宋卓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很奇怪。
从前宋卓也见过蔺其琛可怕的时候，那个时候蔺其琛是更加让人觉得恐惧的。
但是那也只是宋卓之前的想法。
现在再看顾胜楠，宋卓才知道，什么叫做小儿科。
顾胜楠实在是太厉害了。
她只需要一个眼神，就已经让人完全不敢动弹了。
宋卓其实从前就猜测过，顾胜楠在国外的时候必然是经历过很多事的，不然的话也不可能会有这样的性格。
现在看起来，似乎经历过很多事也不可能改变一个人骨子里的狠绝。
有些东西，是天生的。
比如顾胜楠现在表现出来的这种奇怪的东西。
她看着不像是一个正常人，但是没有人会觉得顾胜楠真的不是正常人。
就好像是骤然被分割出了另外一个人，而这个顾胜楠显然是从骨子里就让人恐惧就到了极点。
她好像什么都表达出来了，但又好像没有。
很奇怪的一种感觉，宋卓从前哪怕是再害怕蔺其琛，心底也总可以感觉到蔺其琛的底线在哪里，知道蔺其琛的底线，处理一些事情就方便多了。
但是宋卓现在却有点看不见顾胜楠的。
每当你觉得顾胜楠好像很好的时候，似乎顾胜楠就会站出来，以各种方式告诉你“其实我压根就不值得信任”。
这是宋卓十分忌惮的一件事。
他下意识的就扭头看了蔺其琛一眼，希望可以从蔺其琛的脸上看见什么奇怪的表情。
但是没有。
蔺其琛甚至表现的比顾胜楠还要淡定。
“几位客人们好，这是你们的餐点。”
蔺其琛大驾光临的事大家早就知道了，所以在宋卓下单之后，他们这一桌的菜品直接被提到了最前面。
宋卓本身也是这里的股东，即便是不坐在包厢里，该有的特殊待遇他们还是给了。
顾胜楠决定先吃饭。
蔺其琛从落座之后就一句话都没有跟顾胜楠说，但是在场的人其实都可以感觉到蔺其琛对于顾胜楠的在意。
这件事情让方淮跟宋卓忍不住对视了几眼。
在吃完饭之后，方淮十分有眼力见的提出了告辞。
“那今天我就先走了。”
宋卓顿时站起来：“你开车来的吗？”
“我——”
宋卓直接打断了方淮的话：“刚好我顺路，我送你吧。”
说完迫不及待的推着方淮离开了。
餐桌上瞬间只剩下了顾胜楠跟蔺其琛两个人。
顾胜楠：“……”
好家伙，宋卓还敢表现的更离谱一点吗？
方淮都没有说自己住在哪里呢，这就送他回去了？
而且顾胜楠晚上是没有开车出来的，是方淮去接的她！
宋卓把方淮拉走了，那她怎么回去？
“这个方淮，你调查清楚了？”
顾胜楠正内心里疯狂吐槽的时候，蔺其琛忽然开了口。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点压抑的严肃，听起来就知道这会他的心情不是很好。
“调查清楚了。”
顾胜楠点点头，到底没有拒绝跟蔺其琛沟通交流。
蔺其琛脸色好看了一点。
“你是怎么想的？”
“真的就打算彻底毁掉顾氏？”
顾胜楠有些诧异的看了蔺其琛一眼，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顾胜楠似笑非笑的盯着他：“怎么，难道你也有兴趣？”
“我没有兴趣，只是我觉得，哪怕你缺钱，顾氏被毁掉对你来说也不是最好的结果，你若是可以长长久久的拥有顾氏，这才是最可以气到顾家人的，尤其是当顾氏不再属于他们的时候。”
顾胜楠承认蔺其琛说的有道理。
“我不喜欢管太多，顾氏哪怕是到我的手里，我也会交给其他人去管，别的事情倒也算了，管理一个公司，我并不是那么放心，人总是会变的，当顾氏以后发展的很好的时候，我不能保证我找的人不会背叛我。”
“这不是我想要见到的。”
顾胜楠真的是人间清醒。
她无法掌控的事，她宁愿不要。
“暂且不要做决定，以后再看好吗？”
蔺其琛的语气出奇的温柔。
顾胜楠都愣了一下，侧头去看他，发现蔺其琛格外认真，这模样，倒是让顾胜楠有些不好意思了。
显然这个男人是真的在为了她考虑。
这个情总归是要领的。
毕竟蔺其琛这样的人，可以为她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
“行。”
顾胜楠道：“反正我也不打算让顾家人那么舒服的下岗，在这之前我还想要看看他们面对清醒着陷入泥潭里到底是个什么反应。”
蔺其琛点点头。
他看了一眼时间，站起身来说道：“我送你回去吧。”
顾胜楠没有拒绝。
她多少也有一点洁癖，打的士麻烦而且也不太舒服，有人愿意给自己当司机何乐而不为？
而且蔺其琛也不是第一次去她那边了，他上次都直接登堂入室了，也没有什么好扭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