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平安脸色一变,“节哀,我这就过来。”
挂断电话,看向许怦然。
许怦然挑挑下巴:“你先过去,我晚点时候再去。”
“好。”
季平安没有耽误,坐车抵达高桥家族老宅。
只见遍地缟素,满目花圈挽联,影壁上一个大大的“奠”字。
霓虹的绝大多数文化都来源于大龙国,所以在丧礼这方面也差的不多。
到处人头攒动,显示着高桥家的社交广泛。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香烛纸钱的味道,非但不刺鼻,还有一股甜香。
这也许就是金钱的味道。
“姑爷您来了。”
老太太生前的贴身女佣,看到季平安的一刻,连忙迎了上来,她的眼睛红彤彤的,显然流了不少泪。她让人送来一套孝衣,帮季平安换上,然后引着他来到灵堂。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口楠木棺椁。
这在昔日只有帝王能够享受的待遇,如今也来到了百姓家。
当然,你首先得有钱。
高桥初樱安详地躺在价值万金的棺椁里,身着质地非凡的和服,头上金钗珠玉,脖颈挂着珍珠项链,指头上有玉石戒指,手腕上戴翡翠玉镯。
整个人珠光宝气。
虽说在死亡面前人人平等。
可是看看这死后的待遇,那也是天差地别。
若真有阴曹地府,这种有钱的鬼魂到了下面,说不定一番打点,还真能隐蔽子孙。
他的视线落在身披重孝跪坐在地上的兄妹俩身上,兄妹二人也看到了他。
“妹夫,你来了!”高桥枫起身说:“你陪着妹妹吧,我去招待客人。”
“好!”
季平安跪坐在高桥悠亚旁边。
不断有人过来祭奠,这个时候家属就要回礼致谢。
如此过去足足一个小时,祭奠的宾客才稀疏下来。
高桥悠亚看着季平安,水蜜桃一样的眼睛里还是蓄满了泪水:“平安,奶奶终究还是走了。呜呜呜……”
季平安让女孩靠在自己肩头:“你还撑得住吗?”
高桥悠亚当然明白季平安的意思,折腾了一晚上,现在还要主持丧礼,这丧礼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办完了。
“我还好。”高桥悠亚轻轻点头,“谢谢有你陪着我。”
季平安同其十指相扣:“以后你人生中的每一件大事我都会参与。”
“真好!”
“你接任了家主,还完成了婚礼,奶奶是寿终正寝含笑九泉,所以你不要太难过。”
“谢谢你。”
“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两个字,太见外了。”
“好。”
“大概停灵几天?”
“后天下葬。”高桥悠亚说完看向季平安,“你要是着急可以先走。”
“后天还是可以等的。”
“那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回国。”
“好。”
这时候,神风璎珞过来祭奠。
她以晚辈自居,跪地磕头:“老太太千古。”
季平安、高桥悠亚同其一起磕头。
神风璎珞起身,来到高桥悠亚面前,“悠亚,节哀,以后我们常联系。”
“好。”高桥悠亚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他们高桥家族连二流世家都算不上,以前不可能跟神风璎珞这种王子公主圈中的常客有任何交集。
但想到神风璎珞对季平安的态度,她就释然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冲他男人来的呀。
古有男人封妻荫子,她这边刚成为季平安的女人,就获取了如此强大的人脉。
这女人,还是得找一个强大的男人做依靠啊!
神风璎珞之后,野原广志来了,旁边还有个花枝招展眉飞色舞的柳生美芽。
季平安有点想笑。经过自己一番劝导,两人这是不装了摊牌了,已经开始公然出双入对了。
“兄弟,哥哥来晚了。”
“不晚。”
“我们先给老太太行礼。”
“好。”
行礼、答谢完毕,野原广志将季平安拉到一边。
“平安兄弟,来见过你嫂子。”野原广志拉着柳生美芽向季平安介绍。
“嫂子好。”看在野原广志的面子上,季平安打了个招呼。
“兄弟,看在我的面子上,你跟柳生家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
“前提是,柳生剑男愿意放过我。”
“弟弟,我保证。”柳生美芽竖掌发誓。
“嫂子,你儿子是个成年人了,有时候你可能做不了他的主,或者约束不了他做的事。”
“弟弟你的意思是……”
“但凡他挑衅一星半点儿,我一定还会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
“若真是他在挑事,我这个当妈的也不会偏袒。”
“好。今天我是主家,有很多要忙,二位随意。”
季平安转过身去,嘴角噙着一抹冷笑。阿狸伤成那样,哪怕是她主动,哪怕没有伤到柳生剑男,柳生剑男也难辞其咎。
所以,在他离开之前,必须搞柳生剑男一下。不过现在有了野原广志这层关系,他需要制造点矛盾,好让自己站在道德制高点上。
“美芽,你看这男孩子还是得穷养。”目送季平安离去的背影,野原广志拉着柳生美芽的手说。
“是啊,这个弟弟从小父母双亡,跟奶奶相依为命住在农村,居然成长到如此优秀的地步。”柳生美芽感慨万千,“而我们家如此得天独厚的条件,却养了一个纨绔废物。”
“阿嚏阿嚏阿嚏!”别墅里,刚压着小女佣准备发泄邪火的柳生剑男一连打了三个喷嚏,结果裤子还没脱,就直接缴械。
“谁他妈这时候惦记我!”柳生剑男郁闷更盛。
小女佣翻了个白眼,推开他,走了出去——真是白白酝酿了一番情绪。
在柳生剑男眼中,小女佣那一记白眼中的鄙夷,几乎能将他阉掉。
“Fuck!”
“Shit!”
“操!”
他只剩下无能狂怒。
……
正宇保安基地。
餐厅收拾好了。
项大龙丢进了地牢。
这一变故,在保安集团当中不亚于一场小地震。
二首令这么惨,怕不是叛变失败才有的下场。
许怦然没有解释,他们纵使再怎么好奇,也没人开口询问,反正整个集团都是人许家的。
许怦然一直没见到司徒艳、慕容晴两个小丫头。
想到她们应该是因为季平安的解毒而羞于见人,尽管不认为季平安是像对她那样如法炮制,但只怕也不好告知旁人。
许怦然不怎么好奇,只是让女下属给她们送点吃的。
然后来到花狸的房间。
看到花狸正在努力去够床头柜上的水杯,她快步上前。
“阿狸别动,你醒了,我喂你。”
花狸润了嗓子后说:“谢谢姐姐。”
“阿狸,以后不许跟我这么客气,该谢谢的反而是我,要不是你,后果不堪设想。”许怦然轻抚她的脸蛋,“阿狸,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妹妹!”
“嗯嗯。”花狸点点头,“以后哥哥姐姐就是阿狸最亲的人。”
“真乖,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伤口也不怎么疼,就是好困。”
“那我看着你,你继续睡。”
“好。”
不到一分钟,花狸便睡了过去。
许怦然安排一名女下属在这里看护,然后回到客厅,歪靠在软绵绵的布艺沙发上。
午后的暖阳,透过明净的落地窗照射进来,打在她身上,让她有了几丝慵懒。
手机在指尖转了几圈,她将项大龙面目全非的照片给父亲发了过去。
许子陵很快打来视频,她坐起身第一时间接通:“爸爸。”
许子陵看了她几秒微微一笑:“然然,什么时候带平安回来见我这个老丈人啊?”
“爸……”许怦然娇嗔一声,她当然明白父亲的意思,父亲医术通神,一眼就能看出她是否还是黄花闺女,“看来什么都瞒不过您。”
“不,项大龙居然那样对你,当真人心难测,若我早些看清,也可将这一切扼杀在萌芽状态,不过那样一来,你跟平安可能也没这么快发展到这一步,所以很多事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爸爸您说的都对。”
“然然,有个比较严肃的事情。”许子陵脸色略显凝重。
“什么?”她极少看到父亲带上这种表情。
“就在刚刚,暗网上出现一个一亿美刀的悬赏,要取一个人的性命。”
“谁这么值钱?哪个小国元首还是什么王子、公主,抑或是商界大鳄?”
“季、平、安。”许子陵一字一顿。
“什么!”许怦然一声尖叫,直刺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