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凡并不害怕庞大的身躯，也不在乎那些恶心的肉瘤，甚至那些空气中弥漫的孢子也无所谓。可对方大乘期的气息确实让他喘不过气来。
为了不让这只洪魔追出去，在被卷下去的时候他直接用御土之术把直径百米的大洞给堵上了。
土系法术最大的好处是动静大、威慑力强。一阵轰鸣声后无数土块、巨石向着中间聚拢，庞大的烟尘扬起，在地下世界刮起一阵沙尘暴。等烟雾散去，百米宽的空洞已经被修补完，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些动静把下方的大块头吓了一跳，拉着杨凡的触须都停在了半空中。
“你……你做了什么？”
洪魔的声音粗犷、浑厚，充满着岁月的痕迹。
杨凡可以肯定，这是一只陈年老尸脑兽，至于年份是多少就不可考察了。对于洪魔，他最担心的就是境界的提升，而这尸脑兽都达到了大乘期，鬼知道以后会不会遇到仙人境的虫子。
看这尸脑兽的反应，似乎对于法术十分陌生，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如果大乘期的妖兽会法术，那一个闪电术就能把斯巴达战士们劈成飞灰，就算现在的自己也不可能承受大乘期的攻击法术。
抓住自己的触手力量很强，好在压力不大，似乎对方只是想把他拉下去而不是捏死。这也是杨凡第一时间没有选择进攻或者逃跑的原因。
看来还有沟通的机会。
杨凡打定主意后轻描淡写的回答道：“我把窟窿堵上了而已。你难道做不到？”
“做不到。”
……
现场突然变得十分安静。尸脑兽就回答了三个字，杨凡也没接上话愣在那里。
这家伙这么老实的吗？就算做不到，至少要嘲讽或者恐吓几句吧。
“咳~”
杨凡轻轻咳嗽一声，然后问道：“你想做到吗？”
“想~”
“那你先把我放下来。”
然后巨大的触手缓缓落下，轻轻松开，尸脑兽似乎怕把他弄坏了，动作十分小心。
杨凡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已经乐开了花。沟通十分顺利，接下来就是主角的嘴遁时间了，只要不打起来，这种老实的妖兽也不是不可以对付。
“咳……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不知。”
“不知？好奇怪的名字。”
“出生以来未有人叫过我的名字。所以我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
到现在，杨凡已经咂摸出一些味道来了。眼前的洪魔似乎没怎么接触过智慧生物，所以性格非常直接，就好像单纯的小孩一样。
为了验证这个猜想，他决定冒险一试。
“叫爸爸！”
尸脑兽说道：“你说我的名字叫爸爸？”
“不，你可以叫我爸爸。”
杨凡脸上带着微笑，看起来十分和蔼。
“爸爸是父亲的意思吧？在基因层面上你不可能是我的父亲。而且你的生物质很新鲜，也应该还不到30岁。而我……”
尸脑兽把说话的那根触须伸到了杨凡面前。
“我已经岁了。”
……
那根触须远看不大，近看不小，2米粗的血肉顶端出现一个直径4米的血盆大口，尖利的牙齿后方似乎还有一个嘴巴，看起来就很血腥。
杨凡被喷了一脸的绿色液体，强忍住没有逃跑。幸好尸脑兽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依旧呆呆注视着自己。
差点玩脱了，这家伙知道的可不少，根本不能把它当白痴对待。
基因、生物质，这些可不是普通词汇。说明这只尸脑兽接触过完整的知识体系，但是如此纯真的性格又有些让人匪夷所思。
此时杨凡注意到对方身上挂着的那颗球，那个指示灯闪着红光的引导者。由于实力相差悬殊，他没有冒然用神识扫描对方的身体，如今看到引导者，就证明这家伙已经有了先行者的储备知识。
看来这尸脑兽只是性格纯良，并不是傻子啊。
性格纯良……，洪魔？
这也太扯了。
又冷场了好一会，尸脑兽不说话也没有下一步行动，就这么看着自己。
杨凡悬着的心渐渐放下，他随意说道：“好吧，不和你开玩笑了，刚才把那个大洞补起来使用的是法术，人类才能使用的特殊技能。”
“你在撒谎！在说[人类才能使用]这几个字的时候。”
……
好家伙，这尸脑兽不但看出了自己在说谎，还精确指出了错在哪里。这种事情他前世在大乘期也能做到，可对象只是普通人类，如果是有真气的修为是很难察觉这些的。活了9万多岁的妖兽，看来并不好骗啊。
“抱歉。确实很多生物都能使用。但是需要经过特殊的锻炼和学习,你是不是想要学习这种法术？”
“不想。”
……
这回答让人有些无语，这家伙不按套路出牌，完全没办法接话啊。
杨凡无论如何拉扯都得不到正常的答案，所以这一次算是豁出去了。
他表情严肃，认真的问道：“那你到底想要什么？刻在洪魔基因里的血肉和毁灭？还是所有智慧生物心中的贪嗔痴？生物的本能都是根据基因来的，而你是洪魔，你的存在就是吞噬和毁灭。”
有些事情不是闭上嘴就不存在的，那样的话不如把话说清楚，至少要看看这个像是自闭症一样的家伙到底想要什么。
尸脑兽抬起所有触须朝着上方，似乎在思考问题，或者进行什么古怪的仪式。
过了足足5分钟后它才把触须收回说道：“我也不知道想要什么。10万年的岁月里我想过很多问题，但是都得不到答案。或许我只是想……活着。”
……
杨凡无语了整整60秒。
打……肯定是打不过的，化神期的法术在大乘期的真气面前毫无用处，跨越两个大境界的战斗，最出色的结果也只是激怒对方。
至于肉身强度……
2000米对2米不到，这根本不用考虑。
他也想过拉拢对方，但是这个主意似乎太过危险。这地下空间里充斥着洪魔孢子，如果让这尸脑兽跑出去，不用战斗就能感染一大群人。
那自己似乎也做不了什么事情了。不行先溜出去，找科塔娜算算应该怎么办。
“如果没事的话……那我先走了。下次有空请你喝茶哈~”
他慢慢漂浮起来，打算离开这里。
“等等！”
尸脑兽的喊叫声很大，差点把杨凡从空中震落。
“你难道没有看到命运的丝线吗？”
杨凡朝四周望去，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什么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