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一路颠簸,铃铛声在深山夜色中渐行渐远,约莫半个时辰后,终于停了下来。“上官丹凤”率先下轿,对着轿内说道:“花公子,唐大小姐,我们到了。”
花满楼和杨玉环相继走出轿子,抬眼望去,只见前方一片断壁残垣,月光洒在斑驳的石墙上,隐约能看出几分异域风情——墙角雕刻着奇特的鸟兽纹路,门框上残留着鎏金的痕迹,几根歪斜的廊柱上还缠着干枯的藤蔓,依稀能想见当年的模样。可若论整体格局,不过是一片占地百亩的破败院落,房屋稀疏,规制简陋,别说比不上京城的王府,就连花家祖宅的三分之一都不及。
“这便是大金鹏国的国王宫殿?”杨玉环心中暗笑,别说是断壁残垣了,就是它完整的时候,也比不上大明一个王爷的王府,不过是一个边缘小国罢了,这上官飞燕还要装什么公主威严。
花满楼只是微微侧头,用鼻尖轻嗅了嗅空气中的尘埃与草木气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目光并未在周遭多作停留。在他看来,这边远小国的底蕴终究有限,这般景象也在意料之中,实在不值得过多关注。
可这在“上官丹凤”眼中,却成了他眼盲的铁证。她心中暗自得意:果然是个瞎子,就算到了寝宫,也只能凭听觉和嗅觉感知,这般模样,想要拿捏他还不是易如反掌?
她的目光悄然掠过杨玉环,眼底闪过一丝忌惮。眼前这女子生得极美,眉梢眼角带着几分清冷,一身素雅衣裙也掩不住那份从容气度,偏偏又出身四川唐门,心狠手辣且手段诡异,实在是个棘手的阻碍。想要拉拢花满楼,必先除掉或牵制住她。
“二位一路辛苦,我已让人备好客房。”“上官丹凤”收敛心神,脸上露出得体的笑容,侧身引着两人往里走,“我知晓花公子和唐大小姐尚未成婚,男女授受不亲,便给二位安排了相邻的两间上房,既方便照应,也显尊重。”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至于陆小凤公子,因这院子里只有两间最好的上房,我便将他安排在了隔壁院子,明日一早,你们便能相见了。”
花满楼微微颔首:“有劳公主费心。”
杨玉环心中冷笑,这“上官丹凤”倒是想得周到,既摆出了皇室的体面,又刻意将他们与陆小凤分开,不知打了什么主意。她顺着对方的话说道:“公主考虑周全,多谢费心。”
客房倒还算干净,陈设简单却也齐整,只是空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霉味。安置好两人后,“上官丹凤”便以“让二位好生歇息”为由退了出去,临走时还特意嘱咐下人“不得随意打扰”。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便有侍女前来请两人去前厅用早膳。杨玉环和花满楼并肩走去,远远便听到前厅传来一阵杯盘碰撞之声,走近一看,只见桌上摆满了各色菜肴,鸡鸭鱼肉、糕点鲜果一应俱全,甚至还有几样罕见的异域水果,摆得满满当当,堪比一场小型宴席。
“二位请坐。”“上官丹凤”身着一袭绣着金线凤凰的宫装,款款而来,“昨日匆忙,未能好好招待二位,今日特意让人备了些大金鹏国的特色菜肴,还望二位不要嫌弃。”
花满楼依言坐下,指尖在桌沿轻轻敲击着,并未说话。
等到陆小凤也姗姗来迟,丹凤公主,又是一番寒暄。
众人都落座了,几个丫头这才推了一把轮椅过来,坐在了主位上。
那轮椅上的老头估计就是所谓的大金鹏国国王了。
她叽里咕噜的和上官丹凤说了几句话。
“上官丹凤”拿起酒杯敬了大家一杯酒。
大家意思意思地举起高脚水晶杯碰了碰嘴唇。
酒杯还没有凑近鼻孔,杨玉环就没有了喝的兴致,本来嘛,葡萄美酒月光杯。这水晶杯虽然不如美玉打造的月光杯,但是拿来喝葡萄酒是再合适不过了。
不过眼前这杯葡萄酒却是假的,而是拿白酒和葡萄汁勾兑,实在是食之无益。
看到大家都喝了酒,上官丹凤便开始娓娓道来,将昨日的故事说得愈发详细:“三位有所不知,大金鹏国曾经何等富饶。当年我国盛产宝石与香料,商队往来不绝,王宫之中珍宝无数,就连地砖都是用玉石铺就的。父王在位时,百姓安居乐业,邻国无不俯首称臣。”
她语气带着浓浓的追忆与惋惜,眼底泛起泪光:“可谁曾想,祖父病重之际,朝中大乱,他只好托付的三位顾命大臣——上官金鸿、霍休、严铁山,护送我父亲到中原避难,没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