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先离开了。”
厨子举着双手表示投降，随后缓缓地往后面退着。
“好了，我想我们可以继续了……”
方璇扭过了头，却发现神父面色难看的看着厨子。
“额……那个，请问怎么了？”方璇摸了摸鼻子：“厨子有些没有眼色，这个您要多担待一点吧。”
“不，我不是因为那个。”神父却摇了摇头，表示道：“我只是想到了更多的事情而已，我想我应该优先处理那些事情……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等等，”方璇拦住了瑟轮，笑道：“只打扰您一点点时间——我想问您一个问题，可以吗？”
“啊，请讲。”
“我说假如，注意是假如啊，如果神教国里面所有的人都得了头痛症，是魔法所没有办法消除的，这个时候杀了特里菲娜就能治好他们，您会怎么选择呢？”
“如果只是这样的问题的话，我会让他们继续疼痛下去。”
“为什么？”
方璇愣了愣，他本来以为瑟轮会给她更好的回答的。
“如果那些人都同时得了那种魔法所不能治疗的病症的话，那么前提就只有一个解释——这是神安排的，我想是他们犯了什么错吧。”
“但为什么选择上特里菲娜呢？这不是偶然吧？”
“只是假设不是吗？特里菲娜是不会犯错的，神只会惩罚犯错的人。”
“……”
神父的理论一如既往的没有逻辑漏洞——至少在方璇看来是这样。
就好像是一个故事里讲的，说是一个科学家问一个神学家，科学家表示就神学来说，这个世界只被创造了几千年，但现在的研究表明有些东西在上万年前，甚至上亿年前就出现了，这是不是推翻上帝存在的证据？
科学家得意洋洋，认为自己让一个人的信仰改变而高兴。
但神学家的回答却让科学家没有办法反驳，因为神学家说上帝在创造万物的时候连同那东西的年龄一起创造了。
这就是教徒们的信念，他们往往能让自己的内心获得宁静——想尽各种办法。
“那没有别的问题的话，我就可以走了。”
神父说着这样的话，离开了。
“这不就是诡辩吗？”方璇抱着脑袋。
“安啦……”厨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拍着方璇的肩膀安慰道：“那些神一套的东西你是不会理解的。”
“就当是这样吧……话说你难道不认同他的理论吗？你好歹也是教徒吧？”
“教徒？以前可以这样说……啊这些就不很你说了……”
“不，等等，我想这次你得给我解释一下吧。”方璇露出了不爽的表情：“我现在是被这种奇葩问题困扰的紧，你就这样独善其身有些不好吧？？”
“我想没有什么不好吧……好了好了，有些事情也得告诉你了。”厨子觉得自己这一次是逃不掉方璇的死缠烂打了只好投降道：“我想这些事情你去问一下特里菲娜也会被告知的吧……那就让我亲自告诉你吧。”
毕竟让别人告知自己的经历有些太过于羞耻，而且有被添油加醋的可能性——那还不如自己亲自告诉方璇吧。
于是厨子这样想着，他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将自己的女儿的事情告诉了方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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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抱歉，我不知道有这一回事。”听完厨子的话，方璇摸了摸鼻子尴尬道：“我不是故意的。”
“你不知道是很正常的吧……况且这些时间我的问题很困扰你吧，所以就当我们扯平了哦。”厨子苦笑着：“这些时间过来，我越来越不明白当时我的做法，我女儿的做法是不是正确的，所以我才想从你这里得倒我能够接受的，和我不一样的理由。”
“所以你是后悔了之前的选择了吗？”
“额……你为什么有些生气了。”
厨子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他这次有些不太明白方璇为什么生气了。
“生气是肯定的吧……你这样可是否定了女儿所做的一切了啊。”
“没有吧……”
“那就不能有那种想法吧，我倒是觉得既然你的女儿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么无论拿个决定是否对错，你都应该认同……事到如今不认同这种心情，就是否定了你女儿的功绩了不是吗？”
“这点我恐怕不能接受，我从来都是以我的女儿为荣，至少她为了自己的信仰而献身了——我只是在怀疑我当时的做法是不是错误的。”
“当然是错误的。”
“额……你……”厨子有些迷糊了，他有些不太理解方璇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事情已经发生，为人父者就要理解女儿的选择哦，”方璇拍了拍厨子的肩膀：“我想，在那个时候，你的女儿肯定不是心血来潮的，她需要承受的也是分别的痛苦，宠爱自己的父母，一般人都不会很开心的离开哦，所以她当时也是花了很大的决心才做出那种行动的吧，而且你的女儿，她肯定会认为你会理解她的，不是吗？”
“……”
“我想，你唯一做错的，就是当时没有拼上性命阻拦自己的女儿吧——作为父亲的话。”
作为父亲没能保护自己的女儿，这是厨子做错的唯一的一点，也是让他后悔的一点。
“……”厨子沉默着，看着远方的天际线，最后他开口道：“我还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啊……”
“你确实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但你有一个高尚的女儿。”方璇点头同意道：“所以你尽可以为此而骄傲了。”
“是啊，我可以骄傲啊……”厨子重复着，语言之间却是多了释然。
“而且，拖你的福，我也明白了那个问题的答案了。”
方璇站起身来，她之前是和厨子一起蹲着交流来着。
“哦？什么答案？”
厨子好奇道。
“这种低劣问题的答案，并不是我们可以决定的，我们绝对不是能做出选择的那个人。”方璇笑道：“我想这个问题，能问的只有那个被放在天平那端的人。”
特里菲娜如果愿意为了那些头痛的人赴死，那么谁也拦不住她。
如果被绑在铁轨上的那一个人愿意牺牲自己救那五个人的话，那么扳道工就可以做出选择了。
“那么那个答案不久很清楚了吗？伴会被祭祀的吧？”
厨子这样说道。
“不，不一定。”
方璇回眸看向伴那里，露出了让人难以琢磨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