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夜并没有什么感觉，看了一眼就低下头把下节课的书本拿出来。
上课后，又是数学老师那一类，不管不问说自己的。
放学后，凌夜起身离开，林浅来到她旁边：“我给你一起。”
凌夜摇摇头：“我没事，你先去食堂打饭，我很快就过去。”
“那个人好像会催眠…反正就是可以控制你，让你动弹不得。”林浅抿着唇。
凌夜想了一下，点点头：“我没事的。”
林浅还是抿着唇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同样没有离开。在凌夜离开的时候，在她身后跟着。凌夜转过身看着她。林浅就道：“我不喜欢欠人情。”
凌夜明白，她说的是上次自己去音乐室叫她的事情。摇摇头：“但是，人情不是应该在对方需要你的时候再还吗？只是音乐教室，我还不想用。”
林浅愣了一下，盯着凌夜的眸子，见她是认真的，抿着唇，看着她的目光变了变，最终什么都没有说从她身边离开。
看着林浅的背影，凌夜歪着脑袋，感觉对方似乎并不太开心。
不过摇摇头，在这鬼地方，谁又能开心的起来。
班级里的人已经离开，凌夜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她迈着脚步不急不缓的朝音乐教室走过去。
在她出了教室门口，在去四楼的电梯时候，还能迎到下来的同学。
他们看见凌夜上去的身影，麻木的眸子还是闪过一抹暗色。
来到四楼的时候，周围静悄悄的，从旁边掠过的风吹乱了凌夜的刘海。
抬眼看了一眼学校外面，一片空白。
停在音乐教室门前，抬起手落在门上：“叩叩叩…”
“进来。”音乐老师的声音传在凌夜的耳中，推开门，就看见同在钢琴前，手不停的抚摸琴键，面容陶醉的人。
“把门关上。”音乐老师。
凌夜关好门后，又听见音乐老师的声音：“过来。”
凌夜来到他身边，音乐老师转过身抬起头看着凌夜，勾起唇角的弧度依旧令人觉得‘温暖’，音乐老师道：“赵余是吗？”
凌夜点点头。
“你愿意听我弹奏一曲吗？”
凌夜挑眉：“可以拒绝吗？”
音乐老师低沉的笑声在空荡荡的教室回想，什么都没有说，手落在琴键上，响起第一个音符…
凌夜认真的听着，不论如何，在对方认真的时候，凌夜愿意给予尊重。
凌夜听着前奏和他之前的一般，还是悠扬梦幻，如果孩子纯粹的喜欢。
中间来个转折，喜欢被破坏，低沉，压抑，恐惧，厌恶，憎恨…
到最后扭曲，就像是单纯的孩子从最初的喜欢，在经历了不好的事情之后的情绪，最后化为扭曲。
“好听吗？”音乐老师并没有看着凌夜，只是低着头，指尖还在抚摸着琴键，幽幽的声音仿若不是他说的一般。
凌夜皱着眉，认真的想了一下后，才对着他道：“你是想让我点评这首曲子吗？”
音乐老师落在钢琴上的手一顿，这才缓缓抬头盯着凌夜，沉默半响：“对。”
“曲子好听，却并不美，最初的纯粹变成破碎扭曲。”凌夜乐观的说道。
音乐老师脸上在凌夜开口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就已经收敛。
在她说完之后，脸上的笑容已经彻底没了，双目无神的盯着凌夜，犹如死人的目光，“你倒是实诚…”
“说谎对我有好处？”凌夜歪着脑袋。
音乐老师笑了笑，含着深意的道：“但是实诚的人…往往更不会美好。”
“就像是…老师您一样吗？”凌夜目光平静，轻声呢喃。
可在空荡荡的教室，谁听不清楚？
音乐老师在琴键上的手一顿，眯着眼睛，眼底闪过利刃：“你知道什么？”
凌夜摇摇头：“不是老师说给我听的吗？为什么会反问我？”
音乐老师垂下眼帘，微微颔首，脸上的面容一般带着淡淡阴影，在钢琴上的手也缓缓握成拳头。
凌夜并没有出声，就这么站在原地，等他回神。
没用两分钟，音乐老师抬起头看着凌夜：“想知道我的故事吗？”
凌夜想也没想的摇摇头：“我好奇心并不重。”
这种情况下，好奇心太重，容易死，可能是自己，也可能是对方。
“呵呵…你倒是比其他人有趣。”说了这么自救器，音乐老师也没有再说其它，而是又开始弹奏。
这次凌夜明白了林浅之前说的话，意识昏沉，有种被强制睡眠感觉。
凌夜垂下眼帘，她现在有两个选择…
垂落的手，握紧，指甲刺破手心，黏腻的感觉滑过，很快血液滴落地面的声音响起。
疼痛使凌夜的意识清醒，皱着眉盯着音乐老师的位置。他同样察觉到凌夜的动作，动作明显的僵了一下，很快再次陷入自己的世界中。
用音乐代替自己表达，想要把凌夜拽到他的世界里。
凌夜握紧的拳头，鲜红从指缝中，形成一点一点的血滴，‘啪嗒’一声落在地面。
小脸上都快皱成一团包子面皮，一双眸子清明，看起来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一曲结束，凌夜身体弯曲，额头上也冒着汗珠，紧紧的咬着牙，脸色苍白，垂落的手臂轻颤。
音乐老师闭上的眼睛睁开，转过头直勾勾的盯着凌夜，看着她的状态，空洞的眸子飘远…
良久，不似真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来：“你走吧…”
凌夜颔首，转身离开：“是，老师再见。”
老师吗…
音乐老师在心中呢喃，勾着唇角，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在凌夜身子仓皇，脚步不稳的打开门，在出去的时候，音乐老师的声音飘进凌夜的耳中：“你…比我强。不过………”
凌夜此时已经来到门外，正准备关上门的手一顿，等了几秒并没有听到回应，而是响起了钢琴曲…
凌夜这才合上门，随即转身离开。
而在门被合上的瞬间，音乐老师睁开眼睛，在钢琴上舞动的手却没有停下，余光落在刚才凌夜的地方，那旁边醒目的一滩血上。
鲜红刺痛了他的眼，落在钢琴上的手更加用力，想是在诉说，又像是在单纯的泄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