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雅婷注意到香川的情绪似乎不太好，所以没继续往下问。
直播的画面来到了第一集最后捕鱼的部分。
一开始看到是鱼时，弹幕又活跃了起来。
自从香川用一些处理方法和葱姜解决了淡水鱼的土腥味问题之后，市场上已经开始有少量的鱼开始供应给月响饮食店，家里条件比较好的，每周都能吃上鱼，哪怕是只有最低收入的家庭，一个月吃上一顿鱼也不是问题。
所以对于可食用的鱼，现代人已经认为自己没什么可以长世面了的。
直到画面里出现比两只手掌还大的鱼头。
【啊？鱼的头？】
【不是，以前的鱼这么大的吗？】
【华夏专吃鱼头？他们的饮食习惯这么神奇的吗？】
……
画面里的大鱼头着实把现代人吓得不轻。第四传统的海鱼很大这就算了，毕竟根据历史记载，以前还有更大的海鱼。
可，画面里的这些……是淡水鱼吧？淡水鱼能长这么大？
香雪和林明几乎是同时看向香川，抛出了这个问题。
“只要气候合适、养分充足、没有天敌，什么东西都能长得巨大。远古时代的人又矮又短命，后来文明发展，饮食条件和居住条件得到保障，到了二十一世纪，也就是这时候，”
香川用大拇指指了指《舌尖》的画面。
“平均年龄都能达到七十多岁，个子也是窜到了一米六、一米七左右。我们现在也是一样，上了太空之后，有物质转换技术提供能源改善环境，医疗技术发展杜绝了疾病和流行病的发展，没有了地形气候导致的自然灾害，寿命不也像竹子一样咻——地一下蹭到了八百岁。”
这拟声词是这样用的吗？直播间内外的观众们在心里吐槽道。
不过她的这番话倒是让屏幕前的农业局和历史研究院员工们眼前一亮。
十二船团数据库里记录的生物数据基本是天元纪年的标准，所以各个船团里的自然保护区、海洋地区以及生产护航舰的生物、家禽原本是什么样的外形、生态、成长环境，这些古老的记录都随着黑暗病毒危机遗失在历史长河里。
为了保证食材的供给正常，十二船团的各农业局们对家禽的生态开发也是持以保守态度，生怕盲目推进研究会让原有的生态崩溃。这也是造成食材种类两万年来趋于同质化的重要原因之一。即便是在农业方面大刀阔斧如第三船团，哪怕只是小小地在猪身上动一刀，也是需要颁布草案来向整个船团进行公示。
而香川拿出来的这份纪录片就很好地填补了这些生物在生态环境、进化方向方面的空缺。而且这个纪录片和直播是整个船团的民众都在看，音画结合加上古代特有的艺术表达，到时候再结合农业局的一些额外补充，就足已让一些不从事农业相关产业的民众也能很直观地理解农业局今后的发展方向。
身为月响集团领头人的香魏国自然也是马上理解了这一点，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大屏幕。
还是农业局和信息局够鸡贼啊，给小女儿卖个人情，给大女儿卖个惨，就能顺利薅到这部在大女儿口中古代大国的顶级纪录片，相当于让两大部门零成本收获名声，还让历史研究院和文化局跟着狠狠喝汤。
要是把这部纪录片交给自家的集团进行运作，香魏国相信，他有能力让第三船团所有商店和农产品品牌都挂上月响的名号。
水满则溢。香魏国想起最近他想让集团参与其他大类农产品开发时，大女儿挂在嘴边的这句古话。
道理香魏国也懂，毕竟除了船团交流期之外，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每个船团独立运作。要是月响集团一家独大，哪怕有着现在的政府、香雪直播间的观众以及香川手上的信息乱流记录压住那些抗议的声音，也终究会迎来反噬的一天。
所以哪怕香魏国再不情愿，也只能由着香川把手上的资源借由农业局，分发给第三船团的各大小企业和贵族集团手里，转移了其他同行对月响集团的羡慕嫉妒恨，让他们能跟在政府后面分羹吃肉。
现在他只希望自家集团承包的田里的豆苗们赶紧长大，等实现了酱油的大批量生产和其他副产品的生产线建成，香魏国心里的这点不平衡估计也会随着滚滚而来的金钱而烟消云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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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室里的三兄妹不知道自己亲爹在纠结着什么有的没的，他们都在专注地看着画面里的老人坐在雪橇上准备凿冰捕鱼。
是的，香旗也在。他平时比较忙，哪怕是吃完饭后就经常溜回房间，开学偶尔几次会来直播室里陪着聊天，期末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连家都没回，更别提看直播了。
香川拿出的那些连续剧他有时闲着无聊也会打开来看看，比起《甄嬛传》，他更喜欢插科打诨的《武林外传》，今天新开播的《越狱》更是命中了他的好球带，让他甚至开始犹豫要不要调整晚上的工作计划，去小妹的直播间里跟风追一次剧。
《舌尖》的消息香旗作为农大的学生会长也是第一时间就听说了，不过听说是纪录片，他的内心预期也就是一些比较枯燥的内容讲解，并没有对其抱有太大的期待，直到刚刚为止也只是躲在房间里跟着其他观众里一起看直播。
结果看完笋子的部分后，他坐不住了，直接溜下楼冲到直播室里，三个沙发坐满了人，他就干脆让大星拿了个悬浮靠背椅坐在小妹旁边，在现场津津有味地继续看了起来。
这人啊，总是逃不出真香的定律。
不得不说直播室的影像设备就是好，香旗很庆幸当初小妹求着父亲买了市面上当时最顶级的配置。设备里自带的修复功能让直播室里的众人能第一时间享受到无损的音画体验，甚至让他们有种看到鱼头泡饼那热气腾腾的镜头时，都似乎闻到了扑鼻香气的错觉。
当画面里的捕鱼队拉起笼子，一整个长笼的大鱼堆积在冰面上时，直播间的弹幕里刷出了今晚上最多的一次【哇！】。
香川咀嚼着蘸了番茄酱的烤馒头片，心里想着：这鱼真肥啊，用豆腐皮的番茄来焖炖一定很好吃。
最后的全鱼宴登场时，直播间内外的大伙都觉得自己眼睛不够用了。
这么多的鱼！这么多的做法！哇！
无数的观众狠狠地咽下今晚不知道第几次的口水，打开了收藏着一直没用过的月响饮食店外卖程序，想着老子\/老娘吃不到这些什么全鱼宴和鱼头泡饼，怎么说也要吃上一顿蒸鱼。
结果打开外卖页面，双休日限定供应的蒸鱼和鱼汤早就卖完了，他们不死心地点开其他街区的分店，想着哪怕多付一些运输费也不是不行，结果点完整个居民区甚至是商业区的分店，都找不到一家有蒸鱼和鱼汤的月响饮食店。
有些人气不过，直接在SNS上发帖抱怨这个问题，结果很快就收到了其他食客的回复。
【单纯就是你点得比较晚了而已，下午下班的时候我就点了个全鸡汤到家里和妻子女儿一起吃，那时候店里还是有蒸鱼和鱼汤的。刚刚我看完了鱼头泡饼的片段之后就有些馋，也想点个鱼汤，结果都卖完了。大伙手速真快啊～！】
【鱼汤很贵，我平时都不敢点，今天看着直播，有些馋了，想去点一份，在付款页面犹豫了半分钟才点了确认，结果就这半分钟，店里刚刚显示充足备货的鱼汤直接变成了售罄，你们这些人怎么这样啊呜呜呜……】
【哈哈我点到了，原本看完开头松茸的部分时我想买份有食用菌的鸡汤，结果今天的鸡汤都是没有放食用菌的，就打算放弃了，结果看到鱼头泡饼时我果断把点餐列表里的鸡汤换成蒸鱼，下单后刷新回主页时看到蒸鱼已经售罄了，好险啊，这真是手慢无。】
……
类似的评论出现在各个抱怨买不到蒸鱼和鱼汤的评论区里。
有些民众打算退一步，吃不到鱼，吃点鸡肉和牛肉也不错，结果发现原本外卖页面里货源充足的肉菜，要么售罄，要么只有少量货，吓得这些嘴馋的家伙们赶紧选了个看得顺眼的下单，生怕要是再犹豫个一秒，连个胡椒牛排都吃不上了。
这会儿，直播室里的香魏国也收到了饮食店总负责人的汇报，他看着已经开始进入远洋捕鱼部分的《舌尖》第一集画面，深深吸了口气。
古代的纪录片，竟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