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黑色舰队突兀地拦在了还在满心追逐“食物”的“虚空孳孽”前，却并没有率先发起攻击，而是就这么与“虚空孳孽”面对面，像是在等对方先攻击。
这支舰队自然就是李文渊调遣到这个星系的舰队了，其上的人工智能系统遵循着李文渊的命令，不是以消灭为主，而是以研究与测试为主。
“虚空孳孽”独特的“反热力学”性质是李文渊浓厚兴趣的来源，他对这种生物怎么孵化的没有兴趣，对这种生物有多强的战斗力也没有兴趣，他只关心这种奇妙的性质成因，以及这些生物能否联系上“猎手”。
前者能帮他更充分地认知“反规律”这种难以置信的现象，后者则能帮他确定“猎手”的位置。
于是跃迁到各个星系中的舰队们都没有发起攻击，最多就是派出了无人机去引诱“虚空孳孽”。
这些“虚空孳孽”似乎并没有多高的智慧，这与它们的体型有些不太相符，基本上能达到这种“行星生命”程度的生物没一个会“大脑残缺”。
但是“虚空孳孽”却很明显地表现出了与野兽无二的行为，它们先是向着舰队张牙舞爪，连着身体上的翅膀都在尽力长大，似乎是在进行“威慑”的行为。
这种十分原始的举动被舰载的人工智能忠实地记录了下来，并给出了初步的判断：“虚空孳孽”或许还保留着某些原始的生物习性。
而与判断结果同步的，是大量各种各样性质不同的信号开始对着“虚空孳孽”播放，其中包含模拟灵能信号。
但“虚空孳孽”对绝大多数信号都并无反应，虽然会对灵能信号有所触动，却并不是“交流”的行为，而更像是猎犬嗅到了猎物的气味那样表现出一种异样的嗜血兴奋。
这让舰载人工智能进一步下了结论：“虚空孳孽”可能没有智慧，或者说目前已知的绝大多数个体都没有智慧，除了本能之外，它们也许只会按照“猎手”的指令行事。
见恐吓不成，“虚空孳孽”便直接发起了攻击，对它来说，这些战舰都是阻拦它去“饱餐一顿”的障碍。
却见其被甲壳覆盖的躯体开始肉眼可见地膨胀，如同吸气一般地一会儿就让身体变得有之前的一点五倍之大，然而它的甲壳仍然保持着严丝合缝，似乎是随着体型的变化也发生了改变。
下一刻，这个膨胀的身体就开始急速收缩，散发着绿色幽光的酸液在随之喷射而出，以一种……龟速，向着拦截舰队飞去。
确实是龟速，与那些动辄光速、超光速的打击相比，这种用“压力”来进行攻击的方法实在是太过缓慢，就算让个老奶奶来开飞船都能躲得开。
很难想象这种原始的攻击方式会出现在一种“反热力学”的生物上，一瞬间就让“虚空孳孽”的神秘感掉完了。
不过舰载的人工智能并不会有这些想法，在确定这种慢悠悠飞过来的酸性液体是“虚空孳孽”的攻击方式后，人工智能忠实地将一艘护航舰迎了上去，准备测试这道攻击的强度如何。
然而令人有些意想不到的是，这道酸液攻击在碰到高能护盾的一瞬间就蒸发了。
高能是护盾的第一防线，这层急速运动的高能粒子会尽可能地将接触的物体分解，往常来说这是用于对付土着文明的，目的是让土着文明不要再做无畏抵抗，因为星际文明基本都能轻松让武器做到穿透这层高能粒子层。
高能粒子层之后才是护盾自己的偏转立场，而这个才是护盾的主要防护功能。
然而“虚空孳孽”的酸液攻击却连外围的高能护盾层都突破不了，也就是说……它的攻击狭义上将和土着文明的攻击没什么区别。
这种反差甚至让飞船的人工智能都宕机了一瞬间，就连提早准备好的记录仪器都没有派上用场，因为酸液蒸发得实在是太快了。
见自己最强的一击没有起到效果，“虚空孳孽”也本能地感到不妙，开始有了逃窜的打算。
而拦截舰队的人工智能也回过神，开始继续执行着它们的任务。
【接下来是抗打击能力测试、外骨骼成分分析测试、各武器耐性程度测试……】
延续着早已设置好的进程，一发红色的镭射击中了正想着逃跑的“虚空孳孽”，瞬间就在其甲壳上熔出一个大洞，冒着烟的同时还灼伤到了内部的肉体，让“虚空孳孽”因为疼痛而抽搐了一下，巨大的前颚不断开合着似是在诉说痛苦。
这种情形让战舰的人工智能又宕机了一下，因为这种“红激光”是战舰的常规武器中威力最小的一种了，这甚至是属于星际文明早期探索阶段的武器，放银河都是足够被安置在博物馆中的老古董。
红激光的威力也就是瞬间将接触点加热到两万度左右，这种温度连“普雷索林”的皮都烫不破，却直接让“虚空孳孽”受到了可视化的伤害，这让舰载人工智能的记录又一次失算了。
最后，人工智能从战舰的舰载机上掏出了一种“采矿切割光束”，才堪堪让“虚空孳孽”受住，并进行着一系列的分析。
而可怜的“虚空孳孽”就这被一群战舰和舰载机围住研究，为了防止它乱动，连翅膀都给它打断了。
相似的一幕还上演在星系多处，几乎所有被舰队拦下的“虚空孳孽”都受到这般对待，毕竟实验数据需要有足够的“样本”量来支持。
其余的“虚空孳孽”则各自成为了以太龙和“普雷索林”的猎物，迎来了一次立场反转。
或许是觉得刨那些“虚空之卵”有些不过瘾，以太龙决定去主动猎杀那些已经孵化出来的“虚空孳孽”。
此时她正喷着一口温度不高不低的龙息，一点一点地炙烤着被打断了翅膀、嵌在星球中的“虚空孳孽”，誓要将自己同族受过的痛苦让对方经历一遍。
虽然“虚空孳孽”似乎弱得有些离谱，但她将之单纯地理解为了自己的强大。
而“普雷索林”女王和她的亲卫队也和一群“虚空孳孽”正面遭遇上了，然而掌握着强大灵能的“普雷索林”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这些刚出生没多久的“虚空孳孽”打得还不了手，三五成群地被撵着跑。
不过和以太龙不同，“普雷索林”女王依旧保持着对这些虚空生命的警惕。
流传在她记忆中的“虚空孳孽”并没有那么弱才对，然而噬咬的实感、甲壳破碎的的声音却又十分真实地告诉了她这些“虚空孳孽”就是一群弱到不行的太空生命。
这种情况并没有让她放松，反而让她愈发地认为现在的“虚空孳孽”有古怪，于是她将她的担忧传递给了这片星河中的其他文明、生物个体，以及星河之外的“监护者”，希望能引起至少一点警觉。
但是数目越来越少、呈现着被一边倒趋势的“虚空孳孽”，似乎真的要成为“完全败北之兽”了。
直到目前为止它们的战绩只有一艘送上来测试咬合力的舰载机，以及因为过于兴奋而扭伤了腰的一位“普雷索林”战士。
这种惨状实在很难将他们与随手毁灭星系的“猎手”文明的“猎犬”这个身份相提并论。
所以它们真的如此费拉不堪吗？
无人注意处，“虚空孳孽”被激光灼烧的甲壳正在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回复；而龙息之下烧焦的躯体，正在有崭新的外壳诞生；被追逐的空间，灵能对“虚空孳孽”行动的影响也在略微削弱。
它们正在以一种诡异而又坚定的方式进化着，而这似乎才是它们强大的根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