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凡脸上泛起一个温暖的笑容，看着李茉儿缓缓说道：
“茉儿姐，你知道吗？
你送的这身衣服，是我这辈子穿过的最好的。
也是我这辈子，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说着，他的笑容变得有点惨然。
“我和我妹妹是孤儿，自小就靠乞讨为生。
小时候，不要说穿漂亮衣服，就是能吃上一个饼子，都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今天，你什么都不说，就给我买来了这么漂亮的衣服，还没问我要一分钱。”
他看了看身上的银白色剑袍，又看向李茉儿后，露出了一个坚定的眼神，又道：
“我当时就在想，这个人情记下了，而且日后当以百倍报之。
古人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你送我一身衣服，我送你一株‘蛇腥草’很合理。”
他的这番话，回荡在猎人公会的大堂里，也回荡在张老和李茉儿的耳边。
特别是李茉儿，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羞愧的神情。
她之前，给梁小凡买的这身衣服才值多少钱？
几个银币而已。
更何况，刚才关于将蛇皮制作衣服的事情上，她可是占足了便宜。
可是，现在与梁小凡的做法和格局比起来，她显得非常小家子气。
“小凡……。”
李茉儿抬起头，刚想说些什么，就被梁小凡伸手阻止了。
接着，他扭头看向张老说道：
“张老，您是一位可以信赖的长辈。
按理说，您刚才已经认识到‘蛇腥草’的珍贵，完全可以编个理由，将我蒙骗过去。
但是，您没有这么做，反而如实相告。
另外……，”
梁小凡停顿了一下后，又道：
“您答应过我，要传授您的绝学给我。
我虽然不能拜您为师，但你授艺是事实。
不管怎么说，您也算是我半个师傅。
我作为半个徒弟，孝敬您一株‘蛇腥草’，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在梁小凡心里，他永远只有一位师父，那就是燕青书。
如果当初不是遇上了对方，可能这会儿他和妹妹已经阴阳两隔，埋尸在那古镇上的荒园里。
“蛇腥草”对于别人来说，或许是非常珍贵的药材。
那是炼制“筑基丹”的必备主药。
但是，对于他来说却不是。
只要将来梁小凡体内的祖龙血脉，能够挣断更多的枷锁，“筑基期”也只是起步而已。
相比于“蛇腥草”，眼前的两人对他来说更重要。
“小子，你……。”
张老听到他的话，一双老眼居然有点湿润了。
不过，他毕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很快收敛起自己的情绪，笑着说道：
“好好好……，你的这份礼，老夫生受了。
小凡……。”
他一脸正色地看着梁小凡。
这也是张老，第一次称呼对方的名字。
“作为回报，我将毕生绝学倾囊相授。”
说着，他发出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哈……，想我张栋年临老还能收半个徒弟。
值……值了……。”
在笑罢之后，两行老泪流了出来。
“张……张老，”
梁小凡看到这个情况，感到有点怪异，不禁问道：
“您……您这是怎么了？”
“不好意思……。”
张老也感到自己失态了。
他用衣袖擦拭了一下眼泪，看着梁小凡说道：
“老夫本来有一位徒弟，经我多年悉心培养，不到三十岁已经是宗师修为。
可惜……。”
他将目光转向那颗蛇头，露出一丝恨意后又道：
“几年前，我那徒儿去‘黑龙潭’斩杀此蛇妖，结果是一去不复返。
我……。”
也难怪张老会有点失态。
刚才梁小凡的话，勾起了他的伤心事。
如果他那徒弟有对方的本事，何至于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张老您放心……。”
连小凡听到他的话后，一脸认真地说道：
“我以后绝对会给您养老送终的。”
“小子……。”
张老闻言，洒然一笑道：
“养老送终就不必了，你以后只要多杀几头大妖，我就可以含笑九泉了。
我们人类什么时候，才能够过上安稳日子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人族与妖族进行了残酷的厮杀。
而且，这一场事关种族生存的争斗，已经延续了几千年。
不管是人族还是妖族，一批批、一代代是前赴后继的相互残杀。
总之，人族在这片大陆上，就没有过上什么安稳日子。
张老的最后一句话，令整个大堂都陷入了寂静。
过了一会儿，对方恢复了以往的作态，看着李茉儿有些戏虐地说道：
“茉儿，你作为‘锦绣阁’的传人，格局该不会不如小凡吧！”
他这话是言之有物。
其意思是，梁小凡都这么大方，送你一柱“蛇腥草”，那你是不是也该表示表示。
当然，张老这样挤兑李茉儿，也有为梁小凡谋取一点福利的意思。
李茉儿一听这话，立刻没好气地瞪了对方一眼，说道：
“我们‘锦绣阁’轮财力，在整片大陆那也是数一数二的。
再说，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说着，她看向梁小凡，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牌递了上去，又道：
“小凡，这个你拿着……。”
梁小凡接过这块晶莹剔透的玉牌，低头看去。
只见这玉牌，一片纯白色宛如羊脂雕琢一般。
其上面，一面刻着一个“绣”字，另一面则是雕刻着一朵花。
他面露不解，看着对方问道：
“茉儿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茉儿有意看向张老，脸上露出一丝傲然之色，回答道：
“你拿着这块玉牌，以后但凡见到了我们‘锦绣阁’的店铺，每次都可以去提取一百金。
记住……。”
她看向梁小凡，郑重说道：
“每次最高都能拿一百金，而且还是不限量的。”
此话一出，不但让梁小凡脸色一变，就连原本在一旁看好戏的张老，也是一脸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