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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开城出发,走了三十五里到达了东坡馆。杨州都护府使闵谨、朔宁郡事金恕、临津县监张有良设宴接待,又走了五里到了临津江。

这时河里的冰已经溶解,使团乘舟而渡。尹户曹、朴观察在舟船中置酒接待。又走了二十五里之后,抵达了原平府。原平都护府使柳规、行川宁县监韩继胤设宴接待了使团,并在此留宿。

任士洪似乎因为昨日的事安了心,待宴会结束之后,留下陪臣柳规、韩继胤,借口有事进原平城去了。

郑直洗漱之后,刚要打算望月,郑墨就找了过来禀报,与他在平壤有过一面之缘的大胡子崔世珍做仆从装束,前来拜访。郑直皱皱眉头,这个时候,还选在任士洪不在的时候来,怕是没安好心。既然明确了李忄隆今年不会死,郑直就懒得管啥了,有这功夫他还不如好好琢磨金辅呢“不见。”

郑墨应了一声,退出去后不多时又走了进来“崔儒士讲他有一宝愿献于叔父。”

不远处的万镗听到一丝半爪,有些无语。难不成,中堂这喜好,连这偏远苦寒之地都晓得了。

郑直想了想,道“让他进来吧。”

郑墨应了一声,转身走了。不多时,引着做仆从装束扛着个褡裢的崔世珍走了进来。万镗瞅了瞅二人身后,却并不见旁人,不由怀疑,那美人怕不是也被装在车里停在前院吧?

郑直却并没有理会崔世珍,依旧望月。对方也不恼怒,静静的站在一旁等候。

足足半个时辰后,郑直这才开口“崔儒士有何教我?”

“小人所献宝物,乃是小邦至宝。天雨虽宽,不润无根之草;道法虽广,只度有心之人。”崔世珍行礼之后道“还望中堂大人见谅。”

郑直点点头,伸手请对方来到书房。自顾自落座后,也不催促,等着下文。

“小邦地瘠民贫,却也有宝物,名为四寅剑。”站在屋中的崔世珍依旧神态自若,直到郑墨奉茶离开之后才开口“所谓‘四寅’,是指寅年、寅月、寅日、寅时。‘四寅剑’在四寅时重合的一刻淬火打造。因为所费工时物料甚巨,每次不过二百口。”

郑直伸手拿出烟点上,继续听着对方的妄言。啥国宝四寅剑,他比对方懂,毕竟这东西本来就是道家的法器。

“此乃下国先王世祖朝所铸第一口四寅剑,历数朝而锋芒愈盛。剑鞘取南海鲛皮九浸九晒,揉以朱砂雄黄,缀七重赤绦以应北斗。剑镡嵌景泰蓝寅相纹,吞口处阴刻‘辛酉虎贲’篆文——正是世祖大王靖难时天降陨铁所化。当年铸剑监正奉《太白阴经》,择甲寅年寅月寅日寅时,集三江金精于汉阳炉。开刃时雷劈铸剑台,竟现‘白虎衔符’异象。自此成下邦镇国宝物之一,向来藏成均馆,非宗文庙大祭不出。”崔世珍说着从袖中拿出一口朱红鱼皮鞘银妆红绦穗儿短刀,双手奉上“今小人献上此剑,实念中堂虎威,正合四寅相契之道。持此剑者,当承下邦山川之灵,彰大明藩属忠贞之节。”

郑直眼睛盯着崔世珍手中的那口剑看了片刻,伸手拿过来,握住剑剑鞘抽出。一边仔细端详一边道“坐。”

“此四寅剑合《考工记》‘天有时、地有气、材有美、工有巧’四德。”崔世珍行礼谢过之后,规规矩矩坐到了下首末位,再无前几日的猖狂,反而谨小慎微起来“剑成之日,小邦大王特命大司成录《四寅箴》曰‘金铁虽利,不斩刍狗;寒光虽耀,终照黎庶’。”

郑直似乎根本没有听,一直在端详手中的四寅剑。

“吾辈观此剑在匣三十载,犹自夜作龙吟,便想起《孟子》‘浩然之气’常在竹篱茅舍。”崔世珍看不出郑直心思,干脆由剑引出儒“昔陶山书院诸生负剑耕读,雪夜抄《性理大全》;平壤士子怀剑赴考,途中犹授《小学》于田父。纵是庚戌大疫时,汉阳儒生仍执此剑式立誓‘疠疫能毁人躯,岂可毁仁心’?”

郑直依旧没有理会,却也没有不耐烦。

崔世珍不得不继续授业,直到他口干舌燥,郑直才合拢四寅剑“崔儒士将贵国利器送于俺,怕是不妥吧?”

“非也。”崔世珍赶紧道“自从成均馆荒废,此剑已是无主之物。况小民今献此剑非为利器,实见中堂大人眸含紫气,乃想起《近思录》‘圣贤气象’四字。昔范文正公“先忧后乐”之志,今已化作海东十万书生灯下铁砚、窗间残简——此剑便是挑过千卷夜灯的烛签,量过万里民瘼的圭臬。”崔世珍似乎早有预料,立刻将刚刚讲过的献剑理由,又变了一种方式讲了出来。

“惭愧惭愧!”郑直大受裨益,伸手道“请崔儒士上座。”

距离使团驿馆三里的地方,一处不大的庄园内,原本借故离开的任士洪此刻却跪坐在榻上,借着油灯静静地翻看《郑注五千言》。

良久之后,有人在门外传来声音“小的尹龟寿有事。”

“嘢。”任士洪放下书,应了一声。

与此同时,房门被打开,从事官兵曹正郞尹龟寿躬身走进来,关上门跪拜行礼后道“崔先生出来了,方向是宣圣庙,小的已经派出罗将继续跟踪。”

“究竟为什么要出来呢?”任士洪并不是要征询尹龟寿的看法,而是自言自语。

任士洪之所以大张旗鼓的离开驿馆,就是要为藏在暗处的那些宵小留出空当。毕竟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否则敌暗我明,一旦郑直进入汉阳,那些人再闹出什么动静,无论是谁都很难收场了。而果然,那些士林罪人的同党终于露出了尾巴。虽然任士洪也很欣赏崔世珍的文采,但是对方先背叛了他的信任,那么也就怨不得他了。

至于为何任士洪又不担心士林罪人与郑直接触,很简单,他感觉也许之前对郑直的判断错了,对方并不想牵扯到藩国的内斗之中。任士洪甚至判断,郑直如今反而害怕被连累。偏偏如今那些丧家之犬已经将郑直视作了最后的希望,否则士林罪人们何必大费周章。竟然想出牺牲几个喽啰,企图转移大王注意力的主意,也算是用了心。奈何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在打围场特意穿上儒衫,是想告诉大王,他们已经尽了最后努力吗?

任士洪唯一搞不懂的就是,崔世珍进了驿馆,再出来,是为什么?被赶出来了?任士洪可不认为郑直会惧怕自个。对方该不会以为他离开了,就没有人监视天使驿馆了吧?

百思不得其解的任士洪决定先不要匆忙做出判断,等等后续消息。转而问起了另外一个隐忧“朴知中在做什么?”

“应该还在天使行辕备询。”尹龟寿想了想“从平壤出来,中堂大人就时不时与朴知中长谈。”

任士洪皱皱眉头,说实话,他是信不过朴元宗的。其姐升平府大夫人朴氏年初病故,任士洪怀疑其实是朴元宗杀得。至于原因?大王听说了大明小阁老的逸闻,就就同样年过五十的升平府大夫人在宫内住了一个……月。原本大王打算等升平府大夫人回家过节后,再将对方接入宫内的。偏偏对方回到家没几日,就传来了死讯。

大王自然生气,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免了朴元宗的京畿道观察使泄愤。这次迎慰使团成员原本没有此人,也不晓得他走了谁的门路,又得了知中的差事加入其中。虽然对方在江边大礼议之争时,挽回局面,可任士洪总感觉不妥。故而在平壤时,派对方到郑直跟前听用。一方面是探查郑直的真实意图,另一方面则是借机观察朴元宗。可将近一旬的观察,此人并无不妥。

“大人。”此刻外边传来动静,是任士洪的伴送舍人“金检律求见。”

任士洪挥挥手“嘢。”

金检律是义禁府检律金有谦,这次也在迎慰使团内。任士洪之所以放心大胆的留出空当,就是因为此人守在驿馆。

尹龟寿起身,退了出去,关上门。对方的身份特殊,并不是义禁府的,而是在大王挑选刑名老手组建的‘密威’效力。故而,身份哪怕是对同样效忠大王的义禁府也要保密。

不多时,门外传来了伴送舍人的声音。任士洪回了一声,片刻后,金有谦走了进来跪拜行礼后道“时才朴知中找到卑职,讲时才中堂大人将与他同屋的孙办事喊了去。”

任士洪眉角一扬,不动声色道“金检律怎么看?”

“卑职认为士林罪人的图谋还没有成。”金检律答非所问“可是中堂大人也心动了。据卑职打听到的消息,这位孙办事虽然位卑,却因精通刑名深得中堂大人信用。”

任士洪看向屋顶,沉默不语,良久之后道“需要一个契机?”

“卑职也是这么认为的。”金检律赞同道“名不正则言不顺,中堂大人就算要插手,也要有令人信服的理由。”

任士洪点头赞同。大明虽然是上国,却也不能肆意插手藩国细务。否则难以服众,况且郑直如今在大明也是危如累卵。只有一个让所有人都无话可说的理由,才能让郑直光明正大的介入。心中不由好奇,崔世珍究竟用什么打动了郑直呢?以至于身为泥菩萨的对方,依旧想要火中取栗。当然,这与目下无关“后天郑中堂要去祭拜宣圣庙,看来士林罪人们准备孤注一掷了。”

“卑职也是这样想的。”金有谦躬身道“他们只有这一次机会,错过了,就在没有机会了。”

任士洪也不废话,立刻拿起纸笔迅速的写了起来。待写完之后,摘下腰间茄袋,拿出一枚银色印章盖上,这才将纸装进封套,用火漆封好“立刻去打围场抽调兴义卫一百骑卒,明日入夜后在碧蹄馆西南十五里的树林中等候。”

‘吔!’金有谦应了一声,接过了信封,退了出去。

任士洪却又拿起笔,在一张信纸上写了起来。

“卑职进来了!”不多时,外边传来动静,尹龟寿打开门,躬身走了进来。看到任士洪正在写东西,也不再吭声,关上门,跪坐在刚刚的位置。

“立刻赶赴汉阳,你务必要将这封信亲自交给大王。”不多时,任士洪写好,同样用刚刚那枚印佥书。待用火漆封好之后,递给了尹龟寿“如果在明日午时前没有见到,就送去左议政那里。”

左议政慎守勤,乃是王亲,对方的妹妹就是王后慎氏,而女儿则是大王亲弟晋城大君的夫人。可以讲,与任士洪同样是大王的亲信,不过二人性格不合。只是目下,他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吔。”尹龟寿应了一声,双手小心接过信,揣进怀里“大人若是没有吩咐,小的就告退了。”

任士洪回了一声“去吧。”

尹龟寿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任士洪并没有理会,待收拾稳妥够,又拿起《郑注五千言》读了起来。

自从大王登基一来,共发动了两次士祸(戊午士祸、甲子士祸),可是目的却不一样。第一次士祸打击的是把持台谏权的士林派,第二次士祸主要打击的是日益‘凌上’勋旧派。而第一次士祸时,勋旧派是大王的得力助手。

偏偏今夜自个刚刚离开驿馆,崔世珍就过去了。这是不是意味着,士林派和勋旧派联手了?

有了这个前提,再看朴元宗和金有谦,似乎就可以想清楚崔世珍为何会离开行辕了。朴元宗曾经做过义禁府同知,换句话说,金有谦与朴元宗讲的都不能完全相信。这些宵小故布疑阵,目的就是获得兵权。可花了这么大代价,才弄到一百士卒能做什么呢?那些士林罪人难道就想不到?总不会以为他为了抓捕这些罪人会调动数千大军吧?

奈何直到外边传来晨钟之音,任士洪都琢磨不明白。想到一会又要到郑直那个北侉子跟前丢丑卖乖,他不由得深呼吸。想来明日宣圣庙一定是腥风血雨,对方的脸上更加无光了。毕竟堂堂上国辅臣,竟然被自个和那些士林罪人、勋旧罪人连番做法。可那又如何?谁让你不敢动手呢?

想到这,任士洪不免得意,大明有句古话‘落架凤凰不如鸡’。很好,很有道理。起身伸个懒腰,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腰间茄袋,身子一顿。他懂那些士林罪人的目标了,大王赐给他的银印。有了这个印,再伪造他的花押,可以从开城打围场调出一卫,将近五千士卒。

换句话说,那些人如此大费周折,根本就是掩人耳目。那么,他从汉阳调二百军是不是太少了?毕竟这一百军士是他批准的,人家都要做不臣之事了,又怎么可能循规蹈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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