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厘的息，还要五个点的回扣，他也真是敢要。”
送走凯瑞之后，麦斯回到沙发上坐下，颇有些不满地嘟囔着。
“更牛逼的是你居然也能答应。”
林枫呵呵一笑：“不就是钱嘛，想要就让他拿去吧，哥们有的是钱。”
麦斯翻了个白眼：“你要想做慈善，倒不如直接把钱给我，便宜他干什么。”
“人家冒了这么大风险，总要多给点甜头吧。”
麦斯听得连连摇头：“你每年要付给他近十万吨粮食作为利息，这可不是笔小钱。”
“敢借还怕还不起？”林枫眉毛一挑，很是自信地说道，“别说八厘，他要是能把联储的所有钱粮全给我，八毛的息我都敢要。”
“你拿什么还，你不会真想赖账吧？”
“不是说了吗，我要他后续继续给我追加贷款啊，有他给我钱，我还怕没钱还他的钱吗？”
林枫满脸的得意，似乎根本不在乎刚刚答应的苛刻条件会在将来给自己增添多大的债务负担。
麦斯闭上眼睛一巴掌拍在脸上，无奈道：“到时候你还不起钱，他把状告到领路者那里去，我看你怎么办。”
他算是明白了，林枫就是打算赖账，本金是不可能还了，利息也得看凯瑞“懂不懂事”。
只要联储能继续追加贷款，那林枫就能拿出一部分来还利息，这样兵团拿到了需要的东西，联储也持有了一份极其优质的“债券”，皆大欢喜。
但要是凯瑞不继续给钱，那林枫就一定会找各种借口“断供”。
八厘的利息非但不高，反而相当便宜，毕竟兵团随时有可能被北方政府摧毁，一旦兵团垮台那所有贷款都不可能收回，如此之高的风险必然需要高额的收益来对冲。
仅仅只要八厘，外加五个点的回扣，简直就跟做慈善没区别。
“给你这么优惠的条件，主要是看在领路者和帝君的面子上，剩下的，为了我们的友谊！”
这是凯瑞的原话。
当然这个胖子心里其实还有一点小想法，得留点余地给林枫去找别人借钱。
评估一个人还款能力最简单的方式其实就是看上一家机构给他的数额与利息，数额越大、利息越低说明此人条件极佳，相反数额小、利息高则意味着这位客户风险极大。
八厘，说出去也好听呐，免得林枫将来从别人那借不到钱。
当林枫成为凯瑞的客户那一刻开始，凯瑞的想法就变了，他主动提出要帮林枫包装一下继续“融资”，想的就是一来能帮林枫增强实力，变相提升还款能力。
二来他也能找个机会把这一百万吨粮食的债转手卖给别人，风险直接转嫁，坐吃利差就好了。
万物皆可金融化，而金融行业恰恰是套路最多的地方，都他妈世界末日了还能琢磨这些玩意儿，只能说北美就是人才多。
当然，这一切也在林枫的预料之中，他要的先借贷款的名义把凯瑞弄上船，当他答应给钱的那一刻起，二人就成了事实上的利益同盟，以后必然要为了双方的利益奔走。
债主不光是债主，更是借贷人最铁的哥们，因为他比谁都怕你生意垮掉或是暴毙喽。
借钱是种本事，而忽悠到债转股则是种大本事！
“我有帝君，我怕什么？”
林枫起身拍了拍麦斯的胸口，以此安慰着他。
“放心吧，我的朋友，我们的事业不会在这里就停止，我保证你永远能从兵团的账目上分到一杯羹。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继续帮我更多联系肥羊，越多越好。”
……
华盛顿夜幕沉沉，此时的金陵却是天光大白。
庞建军在手下的簇拥中走入酒店的包厢，来自北方的谈判代表柳常怀已经坐在桌上用餐。
对方吸溜着豆浆，抬眼瞥了瞥庞建军：“庞先生，这么早叫我来，希望是大家都乐于听到的好消息。”
庞建军大马金刀地坐下，伸手抓起一只蟹黄包咬了一口，风轻云淡地说道：“林枫已经说服了北美，他们愿意接受跟大夏由对手变为盟友，但有两个前提条件得在谈判开始之前就先达成一致。”
柳常怀眼底闪过一丝激动，尽管内心已经欣喜若狂，但表面上还是维持着云淡风轻的模样。
“说说看。”
柳常怀拿起纸巾擦了擦嘴，姿态沉稳又得体，但下一秒听到庞建军嘴里蹦出来的两个条件后，脸色直接阴了下来。
他攥紧餐巾纸，咬着牙说道：“驻军东海，还要把曹萱交给他们，你是真不明白这里面的含义还是假不明白？”
庞建军耸了耸肩，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人家态度很强硬，还说只管转达就是了，我现在也没辙啊，这不是找你来商量怎么往下谈吗？”
“好吧，你能这么说，我心里好受了些，起码你们还没蠢到当卖国贼。”柳常怀丢下餐巾纸，垂眸思索片刻后开口说道，“咱们现在暂时放下内部矛盾，对外人一定要统一阵线，这两个条件决不能答应，我得马上向旧宫汇报等待批示。”
“诶，你说的正是我想说的。”庞建军伸手摆了摆，仿佛见到了知音一样高兴，“那你赶快把我们的人送回来吧，我的柳大主任！”
柳常怀眉头一皱，摇头道：“交换俘虏是谈判的议程之一，我们可以释放俘虏，但不是现在。”
“不，就得是现在，已经拖得够久了。”庞建军的语气一变，突然格外的强硬，“林枫说了，他已经给出了诚意，今天十二点之前他就要看到你们安排俘虏返回兵团的控制区域，否则他马上回绝北美。”
“他又想干什么？”
柳常怀脸上浮现怒气，不满又不甘地盯着庞建军的眼睛。
“事关整个大夏，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拿所有人的未来做文章？”
庞建军丝毫不让，语气坚定地说道：“别跟我来这一套，如果连几个人都保不住，还谈什么保护大夏，条件已经告诉你了，我等你到十二点。十二点之后要么继续坐在一起为了大夏的利益考虑，要么就各自整顿人马，到边界上碰一碰吧，我看这次至尊还有什么手段挡住林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