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沈霁楚拉开他的手，“也不需要你来告诉我，我只知道你现在还不能死就行了。”
“不能死？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不能死？”
“至少现在德亚还需要你。”
贺川野陷入短暂的静默，缓缓松开了她的手，笑了声：“他们算什么需要我，恐怕只要是强者，他们都需要。”
“快喝吧，先不要说了，你的状态越来越不对劲了。”
她甚至都不知道在这种状态下，究竟是怎么撑着打起精神，和她说那么多话的。
将男人按回去，沈霁楚把药喂到了他嘴里，他没有再说什么，处在异能狂躁，随时都会爆发边缘的他也没有什么精力再和她争辩。
喝完了药，贺川野后面几乎都是在昏迷状态，要不就是睁着眼睛异常暴躁，挣扎要出去，随时都能把冰川拆了，要不就是一动不动的，要不是一直都还有呼吸，她都快要以为贺川野出什么事了。
后面闹的动静也越来越大，她给了几针才昏迷过去。
沈霁楚就一直在旁边守着，时不时检查一下他的情况，还有他脖子上的项圈，也一直在闪着光，她又不能真的给他解开，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手动确认他的情况。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也没有什么时间概念，打开智脑一看，竟然已经过了两天两夜。
冰川里有极昼，光看外面的天气其实看不出来什么，几乎全天在冰川里全都不都是白昼，只能依靠时间来判断。
沈霁楚再去检查了一下贺川野的情况。
感觉他的情况正在逐渐好转，可德亚那边的情况，似乎不容乐观，她从智脑中看到的。
那边的篝火晚会在乐婷婷的提议下暂停了，但是丹燕的人早就做好了准备，就是冲着这次德亚在举办篝火晚会来偷袭的。
不过还好里面有阮舟微在，他的能力毫不逊色德亚的任何一个人，更是和贺川野有交情的人，有他出现后，德亚内很快就开始了反击。
开始局势情况不太好，后面在阮舟微的带队下，逐渐搬回来不少。
沈霁楚在智脑上时刻注意那边的情况，在看到阮舟微发来的自恋照片后，也扯了下唇角。
照片里阮舟微踩着几个丹燕的异能者，耀武扬威地炫耀拍照，一如既往的自恋。
“小美女，可以回来了，不过你还是得先告诉我，你们在什么位置，我带着药去找你们。”
“我们在冰川这边，东入口，右拐走五分钟就能看到一个洞了。”
“行。”
沈霁楚关掉智脑，注意力重新放在了昏迷中的贺川野身上。
男人安静的躺在冰上，双眼紧闭，英俊的脸庞上没有一丝表情，身上的军装也早就被刚才的异能爆发弄得不知所踪，不过还好经过这段时间的冷静和她的治疗，男人身上那种暴起的状态已经逐渐消失。
就是上半身不着寸缕的肌肉，一看就是常年在军队经过刻苦和极其严格的训练的，结实又像铁块似的，给人的压力有点大，不过她还好，她不太在乎这种对比……
她蹲在男人身侧，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发了会儿呆，等她感觉到膝盖的酸痛准备起身时，却意外发现贺川野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躺在冰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沈霁楚：“……”
她沉默了两秒才开口说道：“醒了怎么不早说？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贺川野枕着手臂，懒洋洋地开口：“你发呆的时候。”
“感觉怎么样？”
“可以。”
他动了动手臂和身体。
“那就好。”
沈霁楚刚要起身，手臂被他拉住，男人掀开她的衣袖，打量上面的伤痕，抬手掌心冒着的淡光轻轻抚上她手臂上的伤口。
不到五秒，伤口逐渐开始愈合，不一会儿就开始变得和之前一样，完全看不出任何受过伤的痕迹。
沈霁楚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再次惊叹异能的神奇，“你……这是用了什么异能？”
“治疗系的异能。”
“好厉害。”
贺川野起身，揪住她的脸蛋，微微用力，“厉害吗？”
“当然啊……”
“再厉害，我也不想在你身上用第二次，以后不准。”他像是在下达什么命令一样，眼神都跟着变得有些锋利，“听见了吗？”
男人此时此刻的表情严肃，之前一贯都是水晶似的眼眸里黑沉沉的，更是很难分辨情绪。
“听……听到了。”沈霁楚也不由顿了一下才继续开口回答。
贺川野奖励似的摸摸她的脸蛋，又抓住受伤的她手臂，很轻的落下一个吻：“很乖，就这样，以后别再让我担心了。”
沈霁楚又看着他脖子上的项圈，上面的颜色表示他身体里的异能已经恢复。
她问：“现在我们可以回德亚了吗？”
“不急，那边已经处理好了，再说了，德亚又不是我的地盘，它倾倒覆灭又或者是遭遇了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
“也对，我还以为你对德亚会有不一样的感情呢。”
“会有什么不一样的感情？”贺川野微微俯身，盯着他的眼眸，很轻地笑着，“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沈霁楚也故意冲他挑了挑眉：“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贺川野扣着她的后脑勺按进怀里，“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就比如这座冰川里的事情。”
“算了，比起那些事情，我更希望你能往前看……”
沈霁楚顿了一会儿，又补充道：“不过，你要是愿意说的话，我也能做你最真诚认真的听众，保证不会拿出去告诉别人。”
贺川野笑了下，搂住她的腰和她一块往外走：“可以，那我希望你听。”
“这算是邀请吗？”
“算。”
她和贺川野再次往冰川里深入。
这次他们没有再避开右边的路，贺川野就是特意带着她往右边走，走开了大概半个小时，一步一步走到了冰川的中央，沈霁楚的步伐不算快，但也说不是有多慢，在这种温度里，她巴不得让自己坐了那么久的身体动起来。
贺川野也全程配合她，配合跟上她的速度和步伐，形影不离的一直都在身边。
中间遇到了很多需要跨越的河流，都是贺川野在后面出力，抱着她过来，她才能安全抵达。
走到了比较偏中间的位置，贺川野缓缓停下了脚步，沈霁楚也跟着他停下脚步，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是一个五六米高的大冰块，里面的形状有些特别，像是能够容纳一个人的体积。
仔细看能看懂里面隐藏的一具冰棺。
沈霁楚站在原处没动，倒是贺川野率先开口了：“之前我来过很多次冰川。”
“每次过来，都会绕开这里。”
他继续说道：“厚厚的冰层后面，冰封的是一具足以毁掉整个冰川的丧尸。”
沈霁楚微微诧异：“丧尸？”
“准确来说，她还是我的母亲。”男人走近几步，手掌缓缓贴在面前的冰层上，“当时她生下我后，为了不让我和父亲背人指点，带着我想要离开德亚，但途中遇到了丧尸，被冰川河底唤醒的丧尸咬伤。”
“她……”竟然和乐婷婷口中说的不太一样，沈霁楚犹豫片刻，还是选择相信贺川野，问：“后来呢？”
“后来，我活下来，但右眼中了病毒切除。”
难怪他的右眼，总是异于常人。
男人的目光再次放回了冰棺内：“后面，经过这几百年的演变，她随着冰封的时间越长，体内的丧尸病毒等级也越高，一旦解封， 很难对付。”
沈霁楚轻声询问：“没有针对的药剂吗？”
几百年前的病毒，按照现在科技发展的速度，完完全全可以攻破的，甚至还会有很多解决和处理的方式。
“冰川内的病毒生长和进化速度，已经超出了现在的科技水平，每秒都在以绝对意想不到的速度在滋长，就算是阮舟微，也没有办法有百分百的把握。”
“我懂了。”她也没想到，末世里还会有这种“例外”。
不过，她也挺意外的。
书里所说的那个吃点团灭了主角团的丧尸，原来是贺川野的母亲。
难怪那么棘手难对付，其实背后还有部分原因，可能是贺川野……根本无法真的下死手吧。
在那种异能觉醒的时代，人人都觉醒了异能，至于少数人类还没有觉醒，在那种环境下会被直接当成异类，甚至不祥的征兆，现在的末世都是历经了几百年的异能洗礼后，对普通人类的歧视还在，但至少不会赶尽杀绝，当做怪物，天理不容的异类。
当时贺川野的母亲，能敢于不畏惧世俗的眼光生下他，还要带着他离开，已经很不容易了。
贺川野牵住她的手，拉着她的手在寒冷的冰墙上按：“你能来，她应该会很高兴。”
“我不知道阿姨如果还有意识，会不会高兴，不过我现在还有机会能看到她，已经很满足了。”
沈霁楚掌心贴在冰面上，感觉不到什么寒冷，却有种落地的安全感。
似乎根本不惧怕里面被冰封的丧尸。
“为什么？”
“见到了，这个世界上，另一个勇敢又热烈的人类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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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霁楚和贺川野是第三天回的德亚，阮舟微过来找到了他们，和他们一块回去的。
德亚城里的情况都还好，当日的突袭只是破坏了德亚边城的防御系统，经过这次的事情后，德亚的国王更是注重了边防，亲自来了他们所在的城区内驻守。
沈霁楚没去见德亚的国王，不过听说德亚的国王从乐婷婷口中得知了她，对她很好奇，一直都想要见她。
中间有贺川野挡着，她不想见，贺川野还真的没让她做任何不想做的事情，德亚那边有他顶着，一时间就算是国王也不能说什么。
沈霁楚难得寻了几天清闲的日子，和阮舟微还有乐婷婷在房间里打牌喝茶。
阮舟微丢出一张牌：“你身边那小跟屁虫呢？”
沈霁楚踹他：“你才小跟屁虫。”
阮舟微乐呵地笑：“她要进正编军队，是吧。”
“嗯。”沈霁楚抽了两张牌，突然一拍桌子：“我赢啦！”
乐婷婷：“看看！”
她把手里的牌在桌上摊开。
乐婷婷拍手叫好：“好牌！嫂子！你手气好好哦！”
“你们手气也不错哦。”说着，她朝两人伸出手。
阮舟微和乐婷婷每人丢了两块核晶过来。
阮舟微吐槽：“我这个位置风水不好，我要申请换个位置，改改手气！”
乐婷婷嘲笑：“舟微哥哥，就你那手气，换到什么地方我觉得都不太好使。”
“闭嘴！”
几人笑作一团。
不一会儿贺川野从外面进来。
他身上还穿着军装，头上戴着军帽，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时，肩膀上的徽章一举一动间都在透着他身份地位的不凡。
沈霁楚看清楚他身上的军装，才缓神。
这男人……在德亚也有军衔？？
她懵了一会儿，没想到男人身后还有跟着进来的其他人，都身穿着军装，个个腰板挺直，走路带风，有年纪比较大的，头发和胡须苍白，还有几个看着就位高权重，不太好惹的……
竟然这个时间会过来……她什么都准备都没有，甚至还在和他们打牌……
沈霁楚下意识地收敛几分，刚要站起身来 ，男人一个手势，“坐着，玩你的。”
“哦……”沈霁楚重新坐下，可还是免不了被外面涌进来的那些军人打量。
那些视线没什么敌意，更多的是探究和好奇，她被看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掩面低下头继续看手里的牌面。
乐婷婷打出一张：“风水轮流转！嫂子，舟微哥哥！这局可能我要赢了哦！五块核晶五块核晶！”
沈霁楚还没打牌，原本已经进了后面书房的贺川野突然折返：“输了算我的。”
乐婷婷还没乐，就听见贺川野补充：“只限你嫂子。”
乐婷婷：“……”
一群军人浩浩荡荡地进了房间，估计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商量，沈霁楚开始还想注意一下里面的情况，不会儿就被手里的牌吸引了注意力。
不过她时不时会往里面看一眼，好一会儿里面才传出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