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站在门口，刘芷墨说完话后，依旧匍匐下去，对着刘主任的腿上又是一口。
她牙并不尖，咬上后，还得用力拉起来，扭动脑袋，才能将肉嘶咬下来。
刘主任痛得全身抽搐，张嘴想叫，可气管断了，发不出声音，只有血水从气管破裂处呲呲的喷出。
他手脚腕上，有着明显的咬痕，露着白筋。
关注刘芷墨的帐号后，出于好奇，我也刷过一段时间，大数据就推给了我很多宠物博主。
网络传闻，很多宠物博主为了更好的控制宠物，会拿小针扎宠物某些部位。
看刘主任这样子，刘芷墨先是趁他不注意，咬断了喉咙，跟着又咬掉了四肢的筋脉，将他废掉。
眼看着刘芷墨还要咬，我直接一针，扎入刘主任太阳穴，解决了他。
不是为了让他死得痛快，而是不让刘芷墨再添不必要的血腥。
伸手托住了刘芷墨下伏的额头：“别咬了！”
这一托，刘芷墨眼泪从脸颊滑落。
清澈的泪水，滑过满是血的脸，慢慢的被染红。
从下巴滴落的时候，已然是滴滴血水。
“不值得！”我将她扶起来，坐在一边的小沙发上。
刘芷墨停下后，全身抖得厉害，眼泪如雨般的落下。
一下又一下的抽着气，抽着抽着就开始打嗝了，只能张着嘴，喘气。
那种痛苦和悲凉，衬着染血的泪水，让我心头发酸。
端了屋外的红糖水进来：“喝点吧。”
刘芷墨手抖得厉害，却还是直接端起来，一口闷着喝了。
红糖水滚烫，她好像完全不怕。
等喝完后，止了嗝：“云老师，我记得所有的事情。他对我做的，我对猫做的。”
“你放不下，别人欠我的。我也放不下，自己欠猫的。”她语气中有种说不出的悲寂。
我突然明白了，她主动找我，跟我说那三棵雷劈树下埋有东西。
仔细跟我解释，那人首蛇身女抱的是人，不是蛇。
那时，她就存有死意了。
在她叫刘主任上来时，就已经打定主意，要咬死他了。
这才支开了我！
伸手想拍她，可她一身的血，也不知道往哪下手。
只得将碗往身边拉了拉：“你既然知道对不起那些死你手里的猫，以后就好好当个宠物博主，认认真真的救助流浪小动物，再好好弥补吧。”
“那我呢？”刘芷墨看着我的手，轻笑道：“刚才你想抱我，想摸我，想安慰我，可这一身血，让你收了回去？”
“你对我，和对她不一样，我能感觉得到。”刘芷墨目光柔和。
伸手拉开肩膀处的衣服，露出臂膀上刚纹的招财猫：“我怎么面对它们？”
“这一身血污，在我身上，你都不想落手。可这一身罪孽，存在我记忆里，以前我没有清醒，反正满身污泥，再脏也可以不去理会。”
“但我现在，醒过来了，重生了……你对我都不一样。”刘芷墨语气轻淡。
柔和的目光与我直视，幽幽的道：“云老师，你说我怎么去面对以前的自己？”
她几次提及过往，用的都是“她”。
证明在她心底深处，将自己和以前那个是完全割裂开来的。
别说她自己，连我对以前那个刘芷墨，都带着鄙夷。
她净魂重生，纯洁的灵魂，背负不堪的过往，只会是负担。
看着她已经如同死灰般的目光，我叹了口气。
一抬手，捏在指尖的另一根针，弹在了她脑后。
刘芷墨双眼一跳，跟着就软软的倒了下去。
伸手将她扶在沙发上睡好，我看着自己手上的血水，再看着干净沙发布上染着的血痕，叹了口气。
扯了被子，给她盖上。
心理安慰自己，我都是有巫术的人了，凌沧随便一挖，就是几十坨的金子。
我以后哪会缺钱啊，这被子脏了，沙发脏了，让凌沧直接烧了，再拿钱买就是了。
这念头一闪而过，就听到凌沧幽幽的道：“你还真的是把我物尽其用啊。”
听着让我心头一愣。
却还是朝他指了指地上刘主任的尸体：“先烧了吧。”
“搞得这么血糊糊的。”凌沧瞥着他的尸体，手指一弹。
五条火蛇宛如真正的灵蛇一样，直扑向刘主任尸体。
等完全烧成灰后，又蛇身一扭，像玩贪吃蛇一样，将地上撕咬下来的血肉全部给烧成灰，连血水都烧掉了。
我倒是挺好奇，凌沧是怎么控制得这么好，只烧掉血水，没有烧化瓷砖的。
这烧过后，刑侦仪器能不能检测出来。
等忙完了，凌沧朝我摆了摆手：“下去吃饭吧。”
跟着一挥手，留了条小蛇在刘芷墨背上：“留条蛇影，看照着她，别让她寻了短见。”
那三棵树下埋的东西，还没有挖出来，刘芷墨算得上我们目前最有用的线人了。
我心思沉重的下了楼，胡乱洗了把手，端起自己刚才吃了一半的面，打算吃完。
一低头，却发现根本不是自己煮的那碗。
奶白的汤中浮着晶莹剔透的面条，边上几根翠绿的青菜，上面卧着一个鸡蛋，洒得细细的葱花。
这看上去，比刚才自己胡乱煮的酱油面，有食欲多了。
家里没有田螺姑娘，那就只有蛇公子了。
我挑着面条，看着端了碗汤过来的凌沧：“凌沧君还有这手艺？”
“总不能把你饿死吧。”凌沧把汤放下。
朝我轻声道：“我已经将这边的消息和张暧同步过了，他已经派人去鸡公界了，等挖出来，就告诉我们。”
我咬着面条，听着点了点头。
上次这么认真的吃饭，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等一碗面下肚，这才朝凌沧道：“对于刘芷墨而言，净魂并不是好事。”
有些人，满身污泥，更适合他们的生存环境。
纯洁，娇弱，只会死得更快。
凌沧将汤递给我，低笑道：“我知道。”
我诧异的抬头。
“净魂蛇，是上古与天地自然为一体的大神，又不是现在你们嘴里的圣母婊。净魂可以，但罪孽岂能消。”凌沧脸带嘲讽。
朝我幽幽的道：“有些人以为从净魂蛇下手，就能清洗罪孽和满身阴邪杂质，把人家上古大神当什么了？”
“刚才我检查过你哥了，他没有逃脱，就是因为出了异状，净魂蛇并没有达到云家想要的效果。”
也就是说，我哥留下来，并不是他原本的意思。
就像他帮刘芷墨，也是与净魂蛇融合一体后，恍然清醒。
所以，他听凌沧的回来，也是清醒后，知道亏欠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