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渡看了一眼还没熄的手机屏幕，低头跟江澈十指紧扣，动作温柔地吻了一下他的唇角。
“愿意就是愿意，不愿意就是不愿意，瞪我做什么。”
“好好好，都听你的，不穿就不穿。”
随手把那件衣服丢到地板上，搂住江澈细瘦的腰往怀里压。
“那别的事情，可就不能拒绝了。”
这一通电话依旧没有挂断，不知道谢航是没回过神还是不愿意。
但裴渡并没有让别人知道接下来发生事情具体细节的爱好。
趁着江澈被自己吻到神志不清时，伸手按下了挂断键。
·
谢航盯着手机屏幕出神，一直等到自动暗下去才如梦初醒。
都是成年人，他当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在当初他决定要把江澈送到裴总身边去的时候，这就已经是江澈注定要经历的事情。
可一直到现在，谢航才算对这件事有了一个格外清晰的认知。
当天晚上，谢航在出租屋里面大醉了一场。
脑海中恍惚间想起了他跟江澈曾经的种种。
由于不会说话的原因，所以江澈在绝大部分情况下都很没有存在感。
他就像是能包容万物的水。
江澈很乖，不管他提出什么要求都会尽力满足。
谢航一直在跟江澈说，自己对于他喜欢自己这件事根本毫不知情。
可事实真的如此吗？
江澈的喜欢那么明显，他真的不知道吗？
就连谢航自己，都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他只能通过酒精来彻底麻痹自己的神经，借此来逃避残酷的现实。
对于叶词的父亲来说，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东西就是家族企业。
在得知导致他们家族破产的主要原因后，叶词的父亲在不久后就把叶词送到了专门的夜场里。
谢航知道这件事，但他只是沉默。
一来是因为他无能为力，二来则是因为谢航已经开始忍不住怀疑起了自己。
真的像自己所以为的那样喜欢叶词，非他不可吗？
谢航不愿意面对叶词，所以他回到了他们一起长大的那个孤儿院。
院长妈妈头发已经花白，依旧像曾经那样陪着孩子们做游戏。
记忆里面的那些器械早就已经被更换掉，孤儿院孩子们身上也都穿着崭新的衣服，看起来比曾经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院长妈妈认出了谢航，主动跟他打了招呼问道：
“小澈怎么没跟着你一起回来？孤儿院里的孩子都很感激他呢。”
谢航听见这句话时微微一愣。
院长妈妈年纪大了，开始变得有些啰嗦。
就算谢航没有给出任何回答，她也自顾自说了下去。
“小澈现在是出息了啊，上周还让人过来给我们孤儿院捐了一百万呢，还给几个孩子交了医药费，马上就能手术了。”
接下来的话谢航已经不用听下去了。
他能猜得出来这是谁的手笔。
除了裴渡外不会还有其他人以江澈的名义做这些事情。
在孤儿院里的孩子们都去吃午饭时，谢航坐在秋千上发呆。
裴先生对江澈这么好，完全超出谢航的预料。
在远离叶词后，谢航的脑子仿佛变得清楚了不少。
当初他既然是在笃定裴先生不会对江澈好的情况下，依旧将江澈送到了裴先生的身边。
也难怪，江澈一直不愿意接他的电话。
谢航在孤儿院附近的酒店里住了下来，白天就在孤儿院里做义工，经常会听院长妈妈提起江澈的事情。
知道江澈还打算重建孤儿院的宿舍楼，年底就会开工。
知道曾经他之所以能安安心心的上学，是因为江澈在私底下打了好几份工，将多余的钱拿来给他用。
江澈天生就没办法说话，谢航甚至根本没办法指责他在做了这么多之后为什么不跟自己说。
谢航原本坚定认为的只是新鲜感简直错到离谱。
裴渡对江澈的爱意，旁观者看得一清二楚。
在孤儿院里待了足足两个月的时间后，谢航才回到曾经那个城市。
他不在的这几个月里发生了很多事情。
叶词在进入夜场工作后，他曾经的那些朋友经常会过来故意羞辱他。
叶父接受不了事实喝多了酒，掉到河里被淹死。
谢航努力调整好心态，重振旗鼓。
他在商业上的确有些天赋，很快就又做出来了一份丝毫不逊色于曾经的策划案。
谢航避开了所有跟裴渡有关的投资方，转而跑到其他城市里去寻找合作伙伴。
一直等到第二天的初夏，谢航才终于找到愿意跟他合作的富豪。
在事情尘埃落定之后，谢航回去打算约江澈见一面。
谢航才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后，就很想亲自跟江澈道个歉。
就在他试图从别人那里知道江澈的消息时，先一步知道裴渡疑似即将破产的传闻。
一瞬间，谢航陷入了狂喜中。
他用钱买到了江澈和裴渡的行程，在他们打算去寺庙祈福时先一步去了那个地方。
江澈给裴渡求了一个平安福。
推着轮椅往回走时，谢航突然拦在了他们的面前。
“小澈，裴渡快要破产了你知道吗？”
江澈的舔狗任务已经结束了，他并不愿意再跟谢航扯上任何关系。
哪怕只是看见谢航出现在他面前，他都忍不住觉得有些反胃。
“小澈，回到我身边来好吗？裴渡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
外界的确有关于裴渡即将破产的传闻，就连江澈也听到了一些风声，但他从来没把这些放在心上过。
“小澈，之前那些事情我都已经知道错了，在你走之后我才发现没有你我是真的不行。”
“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回到我身边来，好吗？”
“裴渡他不但即将就要破产，他甚至还是一个一辈子都站不起来的残废！”
“你要跟一个残废在一起过一辈子吗？你真的愿意一直照顾他吗？”
随着江澈沉默的时间越长，谢航心里面就越是不安。
“一个就连站都站不起来的废物，你觉得他能给你幸福吗？”
站不起来？
江澈下意识看了一下裴渡那个地方。
那可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