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父皇！”
“科学院最新发明，儿臣第一时间就想到您了。”
“有了它，便是鲸油灯那种亮度在您眼中也将不值一提！”
虽然父子间经常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但朱厚照该孝顺那是真孝顺。
当测试完第一代电灯的稳定性后，他直接就回宫给老爹安排上了抢先版。
“父皇，儿臣跟你说，就这玩意电亮了，那晚上就像是房内有了个小太阳似的，老好使了，还能让您的老花眼好受许多呢。”
朱厚照说着，直接安排人将能带动的简易版给弘治皇帝来了个现场演示。
“怎么样父皇，亮不亮！”
当灯泡被点亮，朱厚照双手叉腰满脸的骄傲。
但随即，他发现氛围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预料之中的惊叹声并未响起。
“啥情况，这么牛波一哄哄的发明现在都惊不到父皇了？”
“照道理父皇不该有如此眼界呀。”
朱厚照纳闷的暗自嘀咕。
朱厚炜也感觉弘治皇帝此时的情绪不太对劲，轻声道：“父皇，出什么事了吗？”
弘治皇帝抬眸，看了看锃光瓦亮的大灯泡，又将目光投向朱厚照、朱厚炜。
“弘治二十四年，你们镇国书院学子科举上榜率已经超过了原计划的四成以上，为了维持影响也因为近些年切实的需要，朝廷额外补录了一批人才赐予了同进士出身。”
“今年是弘治二十六年，北直隶乡试镇国书院再度霸榜......”
朱厚照闻言不由纳闷：“这不是很好吗，这说明我们有本事啊，即便儿臣和厚炜不亲自带队，书院依旧能压着寻常学子，给朝廷源源不断的输送人才。”
“而且书院改革很早的，除了前两批是不成器的学子为主外，后面开设的蒙学晋升班、中等班、高等班可都是那都是面向平民百姓招生，这出来的可都是老百姓的孩子。”
“这些人，才是真正靠天赋和毅力读书改命的人，考上来不比所谓的世家们霸占名额要好？”
朱厚照不明白，弘治皇帝心情低落来自何处？
难道是年纪大了，更年期提前开始共情读书人了？
弘治皇帝白了朱厚照一眼：“是，你们书院出来的人确实这几个科举周期一直在霸榜，但为何今年吏部考核你们的人基本就没有几个拿到乙字以上的？”
“不可能！”
朱厚照、朱厚炜一惊，下意识道。
镇国书院考出来的，不论名次多少，都得外放在下面从基层历练开始，只不过是基层的地基稍微有些差距。
这也是镇国府区域改革性改革的底气所在。
而这三四年虽然他们两人重心大多放在了科学院在搞的项目上，但对于下面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关注。
按他们镇国府自己的评测，区域改革试验的几大区域搞的都挺不错的呀。
怎么可能连乙等都混不上？！
“这是吏部呈上来的，你们自己看。”
弘治皇帝让萧敬将吏部上的册子拿给朱厚照、朱厚炜，两人此时也顾不上身旁还蹭光瓦亮的大灯泡直接打开册子查看了起来。
这里面的，基本都是在下面地方做事的官员评级。
随意翻了翻，看到几个镇国书院出来的弟子，成绩果然都一般。
甚至朱厚炜还看到一个被他挖过来的熟人——严嵩。
这位未来的严阁老，在加入镇国府阵营后也被朱厚炜直接安排下放到了下面地方从政。
早些年时跟着李举干思想觉悟还是挺高学的挺快的，朱厚炜那时还想着严阁老这个年纪未必不能再纠正一番在未来成为一个得力助手。
结果现在......
丙级下等。
都快要不及格了！
“黑幕，妥妥的黑幕，那个混账玩意评的，本宫砍了他！”
朱厚照气个半死，镇国府在下面基层历练的官员百来号人，再算上似农业部不参加科举的特别吏官，那就是大几百之数。
这可都是他们镇国府天灾里来地崩里去带出来的人才，怎么可能全员都是如此差劲的成绩？
说出去谁信呢！
朱厚炜也是看着册子满满的质疑：“父皇，儿臣觉得有问题。”
“上面写的评判标准泛泛化，说的书面冠冕堂皇，实则清晰的时政表现一点都没写明，要这样去评判底下人，怕是要寒了干实事者的心。”
弘治皇帝轻点了点头，但并多言只是看着两兄弟。
其中可能有猫腻，这他当然知道。
但该怎么破，如何破，得让朱厚照、朱厚炜说。
朱厚照下意识想要撸袖子：“父皇，您要不直说这次考核是谁负责的，儿臣去找他进行一番亲切友好的交流。”
朱厚照露出一抹笑容，眼神却冷的很。
都什么时代了居然还用这种手段给镇国府的人穿小鞋？
希望到时候你的头盖骨能有你穿小鞋的强度！
“胡闹！”
弘治皇帝顿时瞪了朱厚照一眼。
搞了几年科研把脑子搞坏了是吧，都是当爹四五年的人了，居然还如此幼稚！
见弘治皇帝生气了，朱厚照不情愿的闭上嘴。
朱厚炜想了想站出来道：“父皇，您好像也挺长时间没有出宫了吧？”
“嗯？”
弘治皇帝有些疑惑，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朱厚炜面带笑容：“大明这些年的变化还是挺大的，父皇要是最近不忙，不妨咱们父子出去走走？”
“看一看，如今的民间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毕竟，耳听为虚眼见方才为实。”
既然吏部给出的评价说镇国府系的基层干部们工作做的都不甚好，那就拿实际说话呗。
“要想了解民间的事迹，还是应该俯下身子去看。”
弘治皇帝闻言，微微有些心动。
“朕好像，确实挺久没有出宫过了。”
弘治皇帝心中暗道。
作为一个皇帝还是比较传统的皇帝，他虽然被朱厚照、朱厚炜推着参加了这场变革的长跑，但他还是他，还是那个坐班干活的老好人。
平时也就批批奏疏偶尔陪陪皇后，也就这两年有了个小孙孙多了些天伦之乐。
出宫去民间转转这种事......
确实比较少。
“对哈，事实就在眼底下，走一走瞧一瞧不比吏部空空的评价要清楚明白。”
朱厚照一拍脑袋恍然道。
“父皇，走吗，咱们父子也挺久没一起出门了。”
“要不也带上载疆那小子，最近一段时间实验关键时期都没怎么陪过孩子，不妨此次也带他出去逛逛。”
朱厚照摸了摸下巴，思索道。
当初他爹弘治就是这样带着他大晚上出宫遛弯的，现在他儿子也四五岁了，也可以带出去溜达溜达。
诶，这算是一种继承吗？
“要去也是微服私访，不是家庭出游！”
弘治皇帝瞪了朱厚照一眼，朱载疆才多大，这次出去可不是在京城溜达而是要下到下面的县城里。
带孩子万一出现危险怎么办？！
虽然这两年朱厚照也不是没下崽，多了两三个侧妃又生了二胎三胎，但后面的几个都是女孩子！
小载疆还是唯一的皇孙，是大宝贝！
“父皇，你这话就不对了，厚炜当初比载疆大不了几岁都考上进士了，载疆都四五岁了还平平无奇，以后怎么办？”
朱厚照反驳道：“带孩子出去多走走多看看，对他未来发展有好处。”
朱厚炜：这也能q我？你让小载疆跟我个挂狗比什么？
“朕说不行就是不行！”
弘治皇帝拍板，微服私访可以，但为了安全起见绝不能带孩子！
“可怜的崽儿，不是你爹不带你玩，要怪就怪你爷爷吧。”
朱厚照摇摇头，生了孩子不能带出去当玩具玩，多少有些遗憾呀。
次日早朝，群臣少见的得到了歇朝的消息。
而在文官们感慨劳模弘治陛下居然也请假没开早会的同时，某父子三人组，难得的组团开始了微服私访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