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在他看来十分神圣巍峨如山，比之其他城池都要繁华富丽堂皇的京城，这一刻显得如此的.....老旧...
老旧，对！这是英国公好不容易想到的词汇。
老旧腐朽！
这是英国公时别多日看到京师的第一感受。
城墙外围整体看上去灰扑扑的，而外城区，那些低矮破旧的民房更是诉说着岁月的痕迹。
随着进入城外的一些棚户区后，英国公心情就更不好了。
对于城外的这些违规建筑，朝廷虽说多次下令进行拆除。
但是经过几番折腾后，朝廷也只能无可奈何的选择妥协。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随着朝政日渐衰变，这城外汇聚的百姓也就越来越多。
相较于逃荒到其他城镇，来京师这儿反而还算不错。
毕竟京师属于上百万人口的大城，里面居住的达官显贵不知凡几。
而这些贵人们所需开度是巨大的，加之城内许多人的开销，自然免不了需要外面的物资供给。
所以哪怕在城外搭棚子，大家也是甘之如饴。
因为帮城里的贵人送点东西进去，亦或者倒个夜香什么的那都能赚不少。
或者进城务工，打个短工都不至于饿死。
只是进入这里，英国公的感受就是更加明显的腐朽。
并且他还感受到一种实质性的差距。
在大乾那里，城外也有许多建筑，但那些都是崭新的水泥房。
虽说那些水泥房看着不是多么好看雅观，但看习惯后，其实还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关键是那种水泥房坚固耐用，风吹不倒，雨冲不掉。
而最明显的就是人的区别，在大乾那边，哪怕是城外的百姓也是精神抖擞，一个个眼中都充斥着光。
甚至在那里，英国公感受不到城外和城内有什么区别。
城外有富裕之人，也有贫穷之人。
只不过大乾那儿哪怕是再落魄之人，身上的衣裳也没几个破洞，身上也是精神奕奕干劲十足，且打理的还算干净整洁，闻不到什么异味。
反观这里，稍微隔近了一些，就能闻到百姓们身上那挥之不去的浓郁臭味。
那是多日不曾洗漱的结果，那身上的衣裳也是密密麻麻的补丁。
有些都因为补丁打的太多了，看上去就是全都由补丁制作而成的破衣服。
而这些衣裳全都已经脏到包浆，已然看不清原本的颜色。
身上也是黑黝黝的，好似稍微搓一搓就能搓下来一斤泥来，头发也是格外凌乱蓬松。
最关键的还是那股精气神，这边的百姓眼神麻木孔洞，仿佛就是为了活着而活着。
而地面上更是泥泞不堪，大小便随处可见，空气中始终有着各种恶臭混杂在一起。
一些百姓更是随意泼洒家中臭水。
英国公皱了皱，心里只能安慰自己，城外就是如此，进了城内就好了。
出示了自己的身份后，英国公一行人很快就进入了城内。
刚一进入城内，情况确实好了不少，恶臭少了很多。
不过还是有着淡淡的臭味，那是附近臭水沟里的气味。
并且进了城，给英国公的感觉那就是闭塞。
各种意义上的闭塞。
街道十分狭窄，人群过于密集，时不时还能看到窃贼顺手偷走行人的钱囊。
虽说人的排泄物没了，但是牲口的排泄物可不少。
一些牵着马或者骡子的行人，他们的牲口排泄物直接就是随意排泄在街上的。
见此英国公心中暗自摇头。
这点差距就更明显了。
在大乾，任何人进了城，哦不，别说是进城。
只要是进入那等水泥路，就得给自己牵着或者骑着的牲口后面绑一个袋子，用于储存这些排泄物。
基本上都是自备一个小木桶，然后附近如若有茅房就会将其倾倒入内。
如若有人胆敢在街上乱丢这些排泄物，那轻则罚银钱，重则就要问责。
其次就是大乾的街道，比之大燕的街道要宽敞数倍之多。
那边的街道上，如若不是禁止马匹狂奔，那是真的可以策马狂奔而不会碰到行人。
反观大燕这儿，别说是跑了，如此狭窄的街道，马车行进都只能小心翼翼，走一步停一步。
再看周遭的房屋，那更是没得比。
街面两侧全都是违规扩建之物，有的是商铺将一些货物摆到了外面，额外侵占了不少区域。
有的干脆在外面额外多建了一个小房子。
这属于大燕京师素来已久的老毛病了。
那就是改不完的违规建筑，朝廷多次三令五申进行拆卸这些违规建筑。
甚至有次，皇帝给储君继位之前的考题就是这个。
让储君去治理京师的市井之事，然而哪怕是储君干涉，也就是短时间好了一段时间。
等后面风头一过，这些违规建筑又会卷土重来。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原因很简单。
那就是大燕京师人口太多太多了。
咦，不对！
猛地英国公发现，貌似大乾京师的人口也不比这里少啊？
但那边好似就能容得下？
仔细一想，他想明白为何了。
是那种特殊的水泥房。
大燕的房屋，大多都是平房，一些大户人家一栋宅子那都能占地好几十亩。
相比之下大乾那边，许多宅子全都是那等水泥房。
一小块地方，就能修建一栋好几层的宅子，而那样的一栋宅子，如若挤一挤，甚至能住下十几口人。
不过有一点让英国公欣慰，那就是城中百姓精神头还是很足，这点不逊色大乾京师。
就是城内时不时出现的一些纨绔子弟看的英国公直皱眉。
相比之下，大乾那边好似从未有过那等横行乡野之人。
那边时不时就会有差役军士在街边巡逻。
别说是小偷小摸，就算是碰到街坊邻居在沿街吵闹谩骂，那都会过去劝说一二。
而这边，英国公看到几个衙役，远远地就一脚踹翻了旁边的一个老汉的摊贩。
“老头，这个我拿了没意见吧？”
“没意见没意见！差爷您尽管拿去，这就当是老头儿孝敬给您的！”
老头陪着笑，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但还要强装笑意。
反观那几个衙役，拿着几个馒头就大摇大摆的走远了，嘴上还聊着昨日的趣事，仿佛拿了一个老头的馒头不给银子根本不算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