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某些人打开不知名的盒子时，殊不知命运早已为他标好了价格。
蒂萨诺的属下皆是忠心耿耿，从来没有出现过叛徒。
要是自己亲自带回去的人，跑去了死对头那里，蒂萨诺岂不是要狠狠丢脸？
朗姆手下并不十分缺人，但他就要想方设法地找事，要给蒂萨诺添堵。
蒂萨诺不开心了，他高兴得可以让寿司店全天免单。
他俩的恩怨像是中年男人的前列腺一样缠缠绵绵尿不尽。
朗姆自认为好不容易熬到西拉退休，霞多丽又是个人淡如菊不喜欢搞权力的大夫，结果蹦出来个蒂萨诺，哦，还一起带着个琴酒。
他觉得那位先生把灰皮诺塞给自己，是一种暗示与信任。
有了灰皮诺，说不定就能挣上个从龙之功，当个铁血太子党，捞个二代老臣的身份，继续当他的二把手。
结果橘真家的死小子，长了一副沾花惹草的脸，把灰皮诺好好的爷们儿都给带坏了！
他俩好好过日子也就算了，橘真佑月居然还不肯收心，最后搞出那么大的丢人事情来，搞得灰皮诺后期的状态也不怎么正常。
在朗姆眼里，灰皮诺是那位先生的继承人，那位先生把灰皮诺放在自己名下，就相当于是给臣子塞了个准太子当学生一样。
太子是成年人，有自己的喜好很正常，找了老师政敌家的小孩当太子妃,ok fine，他忍了。
但是，橘真佑月并不是一个安分的人，灰皮诺被他迷得昏了头，又送股份又放烟花，还到处争风吃醋，搞得朗姆也是焦头烂额。
如果只是年轻人之间拉拉扯扯也就算了，但灰皮诺最后死了。
跟橘真佑月吵架之后一起出任务，期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俩抱在那里互啃一顿，灰皮诺随即就跳了东京湾。
非常干脆啊，非常干脆利落。
从前对灰皮诺爱搭不理的橘真佑月抱着灰皮诺遗像哇哇哭。
朗姆就是一整个“？？？”
你还有脸哭？老公死了知道孩子没爹了！
他才是最惨的好吧，辛辛苦苦给灰皮诺收拾烂摊子，这下好了，他的布局、他的打算，全部灰飞烟灭了！
蒂萨诺这家伙，先前灰皮诺在的时候就相当不客气，灰皮诺一死，干脆直接不演了。
去一次东南亚，断了他的财路与拿捏行动组的手段——新的枪支子弹来源；去一次韩国，又相当于直接把基尔美女主持人的作用给废了——艺人专门当掮客可比喜欢到处发声的媒体人口风严实。
还把日进斗金的港口给拿去了，轻轻巧巧一句话，那位先生当真还给了他。
朗姆破防得厉害，中年大叔这次没有轻轻碎掉，而是狠狠地倒在地上娇喘连连了。
他得给自己找回场子，让蒂萨诺也吃点亏。
哪怕这个过程麻烦点，但能让蒂萨诺吃瘪，他也是愿意的。
这何尝不算是一种深柜呢？
橘真佑月这边有个风吹草动朗姆都要到处打听。
可惜他的消息还是不怎么灵通，虽然口头上喜欢造他跟琴酒的黄瑶，但作为组织的老干部了连这点都看不出来还是滚回去给那位先生舔皮鞋吧！
这个时候，组织来了新人，能力都不错，背景也干净，在蒂萨诺手底下拿了代号，这家伙的声望又上升了。
很不爽啊很不爽。
于是朗姆强行拉人下水，对波本进行一番巧取豪夺强制爱，然而最后还是让他做了灰皮诺的替身。
波本处于一个进退两难的地步，被朗姆盯上，他在蒂萨诺这里就没有可信度了。
那么他只有抓紧朗姆的大腿，辞别蒂萨诺呢。
还别说，朗姆能力不怎么样，但权势还挺大的，仅仅单指他个人。
他的下属，除了灰皮诺曾经算是有实权的高层，现在也就一个宾加手上有点权力，还被朗姆盯得死死的。
至于基尔和库拉索，哦不，可怜的姑娘们，朗姆只是把她们当工具人使用而已。
兜兜转转，蒂萨诺手下至少有三个组织中层，而朗姆只有宾加一个，还抠抠搜搜的不放权。
波本如果合了朗姆的心意，他能拿到的资源肯定比在蒂萨诺那里的多，只是朗姆心思阴狠歹毒且阴晴不定，只能祝他好运了。
不过，富贵险中求嘛。
而且不论他是否愿意，他都只能走朗姆这一条线了。
从他被朗姆盯上的那一刻、又或者说，从蒂萨诺把他从训练营里带走的那一刻起，他的命运就已经是注定的了。
*
苏格兰在第三天下午，收到了蒂萨诺的来电。
“你还在别墅里吗？”
蒂萨诺的声音懒洋洋的，有一点不容易被察觉的沙哑，像是宿醉后的状态。
“昨天下午去给弘树收拾房间，今天才回来。波本和黑麦都在那天晚上离开了。”
诸伏景光没有多问，只回答了他的问题，顺便通报了一下其余几个人的情况。
“那剩下的时间你都在家里打扫卫生？”
“啊，我一直在这里等你回来。”
“真是辛苦你了，我过两天回来，你记得看好弘树哦；至于黑麦和波本，就不用管他们啦。”
“您的意思是.....”
“我可没有别的意思哦，只是听到了一点风声而已。”
“是，我多嘴了。”
“波本和黑麦这几天没有回别墅吗？”
“黑麦一向是您回来，他才到的；至于波本，他平时空闲偶尔会回来。”
诸伏景光摸不清蒂萨诺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斟酌着，润色过后如实回答。
那天ZERo接到电话时，那一瞬间的表情，让他不得不去怀疑幼驯染是否有了新的打算。
不过，不论ZERo做出什么决定，那一定都是对卧底任务有益的，就像自己一样。
“是吗？好吧，我知道了。”
电话被挂断。
诸伏景光与蒂萨诺的关系，可以称得上是熟稔，但他很清楚，自己还远达不到蒂萨诺的心腹的水平。
他真正的心腹是像黑可可、卡耀和伯纳特那样，被给予权力去管理地盘、处理事务。
但相对而言，自己的晋升算是非常迅速的，而在三位新人中，苏格兰是最有希望被蒂萨诺提拔的。
诸伏景光也清楚，论实力，他不算最好；能排在第一列，大约是表现出来的无害的、和善的性格很对蒂萨诺胃口，而且并没有像花孔雀一样搔首弄姿。
这算是什么？捡漏？还是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或许按照这样的状况发展下去，自己或许能在蒂萨诺身边拥有一席之地，组织中层能接触到机密文件吗？
诸伏景光陷入了思考，全然没有注意到方才那通电话里，蒂萨诺意味深长的试探。
*
降谷零自那天与朗姆见面后，心中一直隐隐不安。
自己表面上还是蒂萨诺的属下，但他相当清楚，这样的局面维持不了多久。
朗姆交给自己的事情，大约是要给蒂萨诺添堵。
并非是窃取机密文件，而是“扮演白月光”的任务，朗姆似乎是想杀人诛心。
只不过，蒂萨诺那样的人，也会深爱某人到无法自拔吗？总感觉只有给他作法才能办到。
他看向挂在墙上的西装，看起来有点年代了，但依旧保养得很好。
轻轻抚摸西装的袖口，看质感与剪裁，是手工定制的高档货。
他仍旧不知道这位“白月光”姓甚名谁，代号是什么。
朗姆只说“再过一周，等到十二月十五日，蒂萨诺必定回枫林别墅，你只需穿上这身衣服在庭院里看王尔德的诗集，他叫出来的名字，便是你想知道的答案。”
降谷零确实是想通过理清蒂萨诺的人际关系，来达到分析组织内部势力的目的，只是朗姆此举....怕不是会让自己彻底得罪蒂萨诺吧？
但，这只是其中一种可能，而另一种可能，则是自己真能上位成功。
而这两种结局，都可以成功达到试探的目的。
五五开的概率....或许值得一试。
降谷零心中的那点纠结很快被事业心给压了下去，他深吸一口气，把那件西装套在身上试了试。
有点宽大，降谷零自己都是一米八几的高个子，想来衣服的原主人至少在188以上，身材应当比较健硕。
怎么又是金发肌肉男。
看来组织里过往的传言并非空穴来风。
这件衣服穿在自己身上并不合适，但，他没有多的选择。
“滴滴——”
这是他为蒂萨诺设置的特殊铃声。
铃声响了四下，他犹豫了一小会儿，最终还是接通。
“蒂萨诺大人。”
声音沉稳，如往常一般，听不出任何异样。
“波本？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组织配置的安全屋里，才做完任务，正在休整。您有事情叫我吗？我可以立刻回枫林别墅。或者，您现在在哪里？我开车来接您。”
其实并不是，他除了见朗姆以外，便再没有出过安全屋的大门，一直窝在这里，查看朗姆发给他的资料。
里面是蒂萨诺身边下属——黑可可、卡耀二人的生平介绍。
对比起自己去查找，朗姆给的信息说不上完善、但绝对真实。
朗姆给出的承诺是，以后会给他晋升的机会，至于他想探寻蒂萨诺的秘密...
等上了他的船，他这里的信息自会向波本开放。
确实相当诱人，对比起蒂萨诺连画饼都不肯，朗姆还给了一点渺茫的希望。
不得不承认，降谷零对朗姆提出的条件有点心动。
虽然如果“波本”只是想躺平拿钱的话，待在蒂萨诺身边那便是再好不过了，但他想向上爬，而蒂萨诺身边充斥着中层干部，且苏格兰比波本更有被提拔的可能。
那么，富有野心的波本，选择跳槽去另外一个更好晋升的去处，也是顺理成章的。
黑衣组织里的成员阵营归属本就是流动的，蒂萨诺那边固定不变的才是异类。
他这样安慰自己。
或许是心虚，降谷零只是被问一句，便像是连珠炮一样抖落出一大段话来。
不过他平时也是这副周到而殷勤的样子，除了语速稍显急切，倒也没什么可疑之处。
于是电话那头的蒂萨诺像是轻笑一声，十分悦耳，听得人心里痒痒的：“波本，你可真周到。”
顿了顿，又继续道：“不过暂时不用了，我只是来通知一下，年后一月的档期，记得给我空出来哦。”
现在是十二月，蒂萨诺平时不管波本与黑麦的情况，但若是有事情安排他们，都会提前告知。
比某些正规企业都还要尊重员工。
在蒂萨诺手下做事真的很不错。
但是朗姆强插一脚，而波本又过于有上进心了。
波本的本质，是日本公安降谷零伪装成的卧底，他要爬到高层获取机密，然后将组织一网打尽。
这是他的唯一目的。
一点荷尔蒙的悸动，他还是克制得住的。
说不定离开了蒂萨诺，那点心动的感觉反而会消失，办公室恋情的由来不就是大家离得近且事情少吗？
只是，朗姆交待的事情是十二月中旬，蒂萨诺一月份的任务，那时候他还能照常参加吗？
他不清楚，也不敢确定。
“好的，蒂萨诺大人，我会准时的。”
波本还是向蒂萨诺承诺了。
“好的。听你声音感觉好疲惫，安室君还是要注意休息哦，米花町各地的浴场、温泉和按摩馆，报金善在的名字就可以了。当然，如果你要去和土耳其女郎洗泡泡浴的话，那就得自费了。”
蒂萨诺还是照常关怀他，风趣而轻松的语气；降谷零几乎要抑制不住心跳，但是....他们注将分道扬镳。
准确地说，他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谢谢，不过，我从不去洗浴店那种地方。”
“诶？波本，还真是纯情啊——额，我这边还有点事，你好好休息，我先挂了。”
那边传来嘈杂的啪嗒声，电话挂断了。
那边有第二个人，他想。
会是谁呢？这已经是第三天了。
龙舌兰吗？一个酒吧老板，一般组织中层，为什么？
降谷零陷入了思考，显然，关于蒂萨诺的人际关系构图，他仍是没有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