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江将所有罪名揽在了自己身上，没有往外说哪怕一个名字，这就给调查上升了不小的难度，不过陈选也没指望他能配合自己调查。
“从头开始捋，将所有和孟凡江接触过的人，还有他门下的学生，全都列入观察名单当中，做好监控工作，人手不够就去军情部门和三零三分摊一下，不要打草惊蛇，现在是紧要关头，明天组织新闻发布会，我要露面了！”
常战听到这句话之后，第一反应是：“是不是为时尚早？现在这个时间节点，恐怕我们没有太多的机会……”
“不，恰恰相反，这个时候正是我要露面的时候，不然国际上的声讨会被北欧那边引导， 华邦需要一个重磅消息来转移一下注意力，安排好接应部队，要让张天恒和那些华邦武装人员，安安稳稳地撤回！”
陈选整理了一下衣服，声音平淡却坚定有力：“内部问题解决了之后，我们也该转移一下矛盾了！”
“好！”
常战转身离开之后，径直回到了三零三总部，他还活着的消息也没有必要隐瞒了，但是知情的人就只有心腹，包括留京的数个分队队长在内，只有不超过十个人知道这个消息。
再次回到了三零三地下安全屋，常战心中百感交集，这一次可以说是距离死神最近的一次，如果不是陈选改变主意要从陆路回来，恐怕他们就和飞机一块掉进海里了，飞机当然只是一个空壳子，只有两个驾驶员还提前跳伞了，海上的救援行动找到的当然只有碎片和残骸。
之所以要来这么一手，是因为他们的行踪的确有泄漏的痕迹，跟在总长身边的联勤局干员，可都不是吃白饭的。
就在常战刚刚躺在安全屋的床榻上，准备调整一下状态的时候，突然接到了江晚的电话。
“我听说你还活着……我一直以为你死了……”
常战带着几分歉意地说道：“涉及到一些机密情况，我不能直接告诉你，抱歉，等到风头过去了，我会和你当面解释的！”
“还活着就好……我知道你们最近的动作可能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现在方便吗？我有个情况要和你说，电话里面不太合适！”
常战沉吟了一下，立刻叫上了一支分队跟着自己，一块前往了江晚的住处，分队的队员们都没出现在街道上，是悄悄跟过来的。
江晚现在住在一处独栋公寓里面，江家的祖宅已经变卖了，因为江城涛的选择，导致江家祖宅进进出出的所有人都遭到了无休止的监视、网暴和唾骂，江晚几乎一度陷入了抑郁当中，真正知道她的情况的，都是一些老队友，最后就是常战了。
……
公寓面积不大，七十多平米，现在江晚几乎不怎么出门了，因为风头还没过去，其实很多人都对江晚表示理解，江城涛把这个女儿扔下，他的意思非常明显，江晚也没有被带走调查，包括总长在内的所有人都知道，她和她的父亲没有什么关系。
所以总长亲自在联勤局给江晚挂了一个内务副处长的职位，每个月不用上班还能享受各种福利待遇，只要江晚调整好了状态，随时都能上岗工作。
现在江晚在家办公，协助联勤部门处理各种情报，效率高的令人惊讶，不过她依然拒绝出门，不管她走到哪儿，总是感觉不自在，心理医生将其归咎于焦虑为主的应激创伤症状，一个原本活泼开朗的军官，军校的天才，就这么因为父亲的选择， 从而陷入了这种状态当中，不得不说，这一切都要归咎于她的父亲。
常战推开门走进公寓，江晚径直走了过来，将一盘水果放在了前者面前，面带歉意地说道：
“让你跑这一趟，真是不好意思，家里没有什么可招待你的了，我一般半个月才会去一次超市……”
“你应该知道，关于你的消息已经被列入档案了，没人知道你住在这里……”
常战有些心酸，当时他和江晚搭班子的时候，江晚还是个充满活力，每天绑着马尾的小学妹，性格要强，经常和男兵比拼体能，很长一段时间不落下风，现在她面容带着几分憔悴， 目光之中的躲闪，还有卧室里大把大把的药物，以及各种副作用，让她失去了之前的锋锐，和行尸走肉也差不多了。
江晚强撑着笑了笑：“知道你出事儿的时候，我差点撑不住了，还好坚持下来了……”
常战忽然瞥见了江晚睡衣下被遮盖住的手腕，立刻伸手攥住了江晚的手臂，露出了数道长长的伤疤！
“你……这又是何必呢？”
“我想戒掉那些药物，我知道那些药基本都有副作用，但是效果不大……”江晚的语气好像在描述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
“我很感激总长还有那些老师、朋友们对我的认可，也很感谢总长没有任何歧视，甚至给我开了后门，但是这不是我继续这么颓废下去的理由，只有戒掉了这些药，副作用消失了，我才能继续恢复体能……”
常战拉着江晚的手，在沙发上坐下，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们都知道真相是什么，你没必要把外界的眼光看得太重，你就是你，和你父亲无关，如果你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我真要考虑搬过来和你一起住了！”
“不用……我一个人可以的，对了，先说正事，我发现了一些情况，孟凡江和我父亲之前就是有联系的，江沈叛乱的确和孟凡江有关，但是我们忽略了一个关键人物，这个人在他们中间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他就是一座桥梁，也是他率先对孟凡江提出夺权这个构想的！”
江晚拿出平板电脑来，调出了一份解密完的档案，看到这个人的照片和名字，常战的眼神当即锋锐了几分！
“成亮？”
成亮今年四十三岁，潮远安全区生人，十九岁进入军官学院学习，毕业之后就在京畿工作，内务直属部门的二把手，并且也是孟凡江的学生，没有明面上的情报显示他和江沈有关系，但是有人把他供了出来，声称他和江城涛，相交莫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