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这是你要的资料。”阿依从外面走了进来，将一份资料放在了冷十娘的桌上。
“不用了，这些资料已经没有用了。”冷十娘给自己泡了一壶茶，边喝边说道：“吩咐下去，让八王领地的同志们都做好资料保密和脱敏的工作，商业联盟内部也必需作好对冲的准备。”
“是的，阁主。不过...”阿莎有些犹豫要不要说。
“不过什么？这边的地方议会不想收缩对不对？”冷十娘说道。
“是的，他们可是花了很大的力气在这里站稳了脚跟，显然是不愿意放掉手中的肥肉。”阿莎说道：“而且他们认为八王联盟中齐王虽然资历最老，但实际上能力却是八王之中最差的一个，而年龄较小的鲁王能力极强，或许八王联盟能够将其顶到盟主的位置上。”
“他们事实上已经这么做了对不对？”冷十娘道。
“是的，许多同志已经和鲁王府商讨了许多贸易协议和贷款事宜，阁主你是应该知道的。”阿依点头道。
“这才是要命的地方啊。”冷十娘说道：“如果是那个人的话他又如何不会知道齐王府的工作完全是世子在做？如果真的要让齐王府瘫痪的话杀的人应该是姜书恒而不是齐王，齐王只不过一个被操纵而不自知的多疑傀儡。可你看看这死亡名单，死的全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血脉，这些王子平日里都是斗鸡走狗，吃喝嫖赌的，说到打战和管家那是每一个清楚的。再看看这剩下的王子之中，却全都是野心家，能力并不比姜书恒差上多少。齐王一丝，齐王府必乱。”
“这一乱不正好应了鲁王的野望了，由他来当盟主不就是顺理成章了？”阿莎道。
冷十娘扫了这两名跟随自己多年的助手一眼，心下却是跟个明镜似的，人啊，养久了终究还是不熟的，显然这两个小蹄子在外面有了自己的利益链条和情报网，这会正在为八王领地的议员们从自己的嘴巴里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来啊。既然如此，便让他们死心便好。
“这个联盟本就是由最为富裕，声望也是最高的齐王牵头而成的，虽然具体办事的是以姜书恒为首的这些有能力的王子。也就是说盟主背后真正的掌控者其实是这些王子，你觉得姜书恒他们有可能会轻易将自己的得意作品和位置拱手让人么？”冷十娘问道：“换你们，你们愿意给天天盯着自己位置的人做嫁衣么？”
阿依和阿莎似乎听出来了其中的讥讽之意，均是羞愧的低下脑袋回答道：“回阁主，我们会处理好的。”
“姜书恒和他那些兄弟们会为了齐王的位置争夺上一段时间，这本身就会让前线的军心动摇。而且绝对要做好事情会往最坏的方向发展，比如各个王子召回自己的心腹将领和军队。如果这个时候鲁王这些小王想要索取超过自己能力范围之外的事物，同时齐地又因为争夺而四五分裂的话不排除齐地会直接退出八王联盟，并想朝廷投诚。”冷十娘说道：“毕竟造反的始作俑者名义上是齐王，而姜书恒等王子完全可以说自己是被齐王所逼迫的，并非自己的本意。另外哪个王子先向朝廷投降便能够先一步得到朝廷的册封，说难听点，朝廷现在只要这些王爷能够安分下来伪后其实也不打算过度追究他们的责任和过失。只要姜书恒能够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做人，这齐王的名分是少不了的，如果他们能够再狠一些将鲁、梁、陈等小封地打下来献给朝廷，只怕伪后不但不会怪罪姜书恒，甚至还可能褒奖，扩增其封地。”
阿依和阿莎听得面面相觑，她们可从未想到未来还有这种可能的发展方向。
“那我们为何要做好对冲准备？”
“很简单，因为伪后十分明白，八王什么的只要自己安抚得当终究还是可以做臣子的，甚至将造反的几个王杀了，令他们的子嗣自行争夺继承权，那伪后一样可以坐收渔人之利。朝廷真正的威胁是我们？天明会可不是想要坐臣子，也不是想要那个皇位，他们要的是整个天下，一个同他们治理下完全不一样的天下。”冷十娘道：“天下大同是我们的根本，也就是说权力将会由天下一同分享，这是我们和伪后绝对无法保持和平的原因所在。伪后的秀杰在剿灭我们之前是绝对不会干休的。”
“所以我们才要和商业和社会经济完全的捆绑在一起，只有这样朝廷才会投鼠忌器，因为一旦社会经济崩溃，生活水平下降，那么类似八王之乱的起义便是会遍布中原大地，那个时候朝廷是按下葫芦升起瓢，再无宁日，是这样说么？阁主？”阿依和阿莎跟随冷十娘多年，本身就代表着她们十分的聪明，毕竟搞情报的人没有一点天赋是不行的。
“如今来看，那个人的目的已经差不多达到了，齐王之死所引发的动乱，以及这种杀人如入无人之境的消息将会让整个八王联盟都动摇起来，朝廷打通出海口的计划将会很快实现。”冷十娘说道：“到了这个份上，我们怕是无法再借口封锁物流了。我们之前还可以借口打战来封锁陆上物流，但如果战事一停，我们那是想封锁都做不到。商人终究是逐利的，议会不会同意继续封锁下去的，甚至在议会做出最终决定之前，半数的同志就会开始和北边坐起生意来了。我们的封锁战役已经宣告失败，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
“这...影响真的有那么大么？”阿依和阿莎还是不依不饶的问。
“你们两个是不是在鲁王身上投了钱了？”冷十娘冷笑的问。
两名胡姬低头不语，算是承认了。
“及时止损吧，甚至我觉得现在已经不适合任何的投资行为。”冷十娘道。
“为什么？”阿依问。
“其实我本不必来这里，但你应该知道有些风险必须经过严谨的确认。”冷十娘道：“我必须亲眼确认那个人是否还活着。”
“如果夜公子真的没有死那会如何？”阿莎急切的问。
“那么我们当前的战略需要推翻重来了。”冷十娘叹道：“这个冤家啊，我现在是真的不知道他若是还活着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恼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