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鸢听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你要不要上车来?”
顾宝珠看了眼阴沉着脸的顾老夫人,摇摇头,“我不耐烦坐车,就骑马吧。”
秦鸢没再劝就放下帘子,离定北侯府也没多远了,倒也不必折腾。
顾宝珠则想果然三嫂最懂我,若是上车,那娘只怕又要说教几句了。
虽然早晚要被说,但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等三哥回来了,娘只怕就顾不上她了。
车子在巷口停下,顾宝珠一马当先入了巷子去让人开侧门,卸门槛,远远便见顾宅被烧的乌漆嘛黑,门匾都被烧掉了半个。
“咋回事?这是咋回事?”顾宝珠慌了。
出去赴宴一回,怎么就这么多事。
这又是谁在使坏?
秦鸢撩开帘子看了一眼,心里便有了数,只怕耶律人又来搞事了,不知那对龙凤胎还在不在。
秦鸢道:“大白天的还能把门匾都烧成这样,莫不是被人泼了火油?”
不然隔壁就是侯府,时不时的有五城兵马司的人巡街,顾靖成还是五城兵马司的副指挥使,这把火怎么就烧起来的?还烧这么大?
顾老夫人一听急了,忙探出头来问:“你成嫂子她们在家里,也不知怎样了,有没有受惊?程哥儿和玉姐儿还小,会不会有事?”
秦鸢知道那对龙凤胎在顾老夫人身边呆了不少日子,难免在意,只是这对孩子……
“回禀老夫人,是一群盗贼生事,也不知怎么想的,光天化日之下想要抢劫顾宅,恰好顾大人当值不在家,只有顾夫人带着孩子们,差点让他们得手,好在侯爷回来了。”
曹管家赶了出来,连忙回话。
顾老夫人问:“顾夫人和孩子们还好么?”
“都好着呢,就是程少爷和玉小姐似是受了惊吓,闹着要让侯爷陪。”
曹管家看了眼秦鸢。
秦鸢道:“既然无事,咱们就快些回去,也好安抚成嫂子和孩子们,顾宅被烧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地方安顿。”
顾老夫人便道:“对,赶紧进去说话。”
顾宝珠安顿好坐骑后便赶回来凑到秦鸢耳边小声道:“这件事可真是奇怪呢,三嫂你觉得呢?”
秦鸢点点头。
顾宝珠很有些得意,三嫂也觉得奇怪,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
秦鸢还想细问,顾十八得了消息已赶了过来,对她一个劲地使眼色。
秦鸢便道:“娘,我先回去换了衣服,再去上房陪您说话。”
顾老夫人想了想道:“若是要安顿成嫂子她们,你也不用着急过来,待会儿让老三、老六他们一起过来,我有话和你们说。”
顾宝珠不由得就缩了缩脖子,本想往梧桐苑去,迎上顾老夫人的目光,便乖乖跟着去了上房。
顾十八紧跟在秦鸢身后,小声道:“禀告夫人,红叶她们都送回来了,没什么大碍,只是吸了些迷香,已请李郎中来看过,好在人都没事,都安排歇下了。”
秧儿这才松了口气。
秦鸢点头:“顾宅又是怎么回事?”
顾十八黑着脸:“应当是赵氏安排的人干的,趁着今日主子们都去了镇国公府赴宴,在隔壁生了火想要抢人。”
“大白天的放火?”
秦鸢无语,又问:“都是耶律氏人吗?侯爷知道这件事了吗?”
顾十八道:“侯爷得了松山先生送的信拐了回来,正好抓了个正着,当即便扭了几个送去京兆尹府,还有几个扣下了关在地牢里。
他们都是些街上的闲汉,嚷嚷着成老爷带人查商籍户籍时撵了家里的老人回乡,半路上发病死了,因此怒气上头想要烧了顾宅报仇。”
“松山先生送的信?”秦鸢有点奇怪。
说到这个顾十八立即就来了精神:“是,松山先生得了消息,让我们凑在一处合计,说顾宅肯定有人要来偷袭,果然不出所料。”
又低声道:“上次夫人命小的去查的事,松山先生也知道了,说耶律氏人断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必然要来一遭的,早早就防备着,有点风吹草动咱们就知道了。”
顿了顿,又道:“如今……只怕侯爷也知道了那两孩子的身世。”
秦鸢点头。
原来如此,这飞云阁果然有用。
顾十八又一脸关心道:“小的听说夫人和七小姐在镇国公府没少受算计,好在有惊无险。侯爷居中取事,黑锅都安到耶律骨扎身上去了,估计晋王殿下如今对耶律骨扎不满的很。”
秦鸢点头。
顾十八又道:“侯爷得知夫人涉险,恨不能亲身相救,得知七小姐和齐王殿下安排的内应都跟着,这才……”
话未说完,秦鸢道:“我已知晓,你不必多言了。”
顾十八闭了嘴,满脸沮丧。
秦鸢又问:“那耶律贤勇如何了?”
顾十八惊讶地张大嘴。
好半天才道:“……只怕快被撵出去了……松山先生说再给加把火。”
还想说些什么,秦鸢道:“等我看过红叶她们,你便命人请侯爷来梧桐苑说话,成嫂子那边可还能住人?”
顾十八应了,接道:“勉强能住人。”
秦鸢没做声了,到了梧桐苑便自去换衣裳,又去看过红叶等人,见她们无恙,这才放心回来。
一进内室,便被拽入一个宽厚火热的胸膛。
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是顾侯爷无疑了。
“你还知道回来,”
不知为何,这句话就出了口,就真的有点委屈了。
顾侯爷忙扶住怀中纤弱女子的腰,低头去看她,却又看不见那张俏脸,只能对着秦鸢乌黑的发顶慌忙解释。
“我天天都想回来,恨不得装上翅膀飞到你跟前,只是四弟的事要查个清楚,又要断了耶律骨扎的财路,难免就拖了这几日。
我也知你去尤家做客难免忐忑,急忙赶回来就是想护着你,谁知成哥家里也有人作乱,我都安排好了让人护着,你是不是受了惊吓?”
秦鸢点点头,倒在了顾侯爷的怀里,哭出了声。
“你知不知道我被他们关起来有多害怕,千防万防还是掉入了陷阱,他们……他们真是欺人太甚,无耻至极。”
一次次的算计,便是个木头人也有了火气。
偏这些算计都是因着顾侯爷而来。
秦鸢这么一哭,慌得顾侯爷都不知道怎么哄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