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忆无情沉默了一下，道：“若没有其他事需要交代的，晚辈就先走了。”
“你以为万灵俯首是随随便便的就能修的？”季叔缓缓坐直了身子，看着忆无情，有些无语，
“仙尊未曾与你说过吗，未饮下万灵圣泉，是不可能修成万灵俯首的。”
“额……”忆无情一怔，拍了拍额间，点了点头，“差点忘了此事，所以季叔，那万灵圣泉……”他期待的看向季叔。
“没了。”季叔摊开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忆无情：“……”
“那我如何修炼？”忆无情不禁问道。
季叔淡然一笑，悠悠道：“你应该听说过，当年我们万灵净土，发生过内斗，让万灵净土元气大伤，从七大势力中的最强势力，一举跌落至此。”
“那场争斗，便是因为万灵圣泉的分配所导致的。”
“以至于，死了好几位无上，师尊也受到了无法愈合的道伤。”
说到这里，他双拳微微攥起，眉头一蹙，声音沉了下去，
“最终，万灵圣泉，却被无上神国之人趁乱盗走！”
“他们就算使用万灵圣泉，对他们的帮助也不大，因为他们完全不可能学会万灵俯首。”
“他们想要用一半的万灵圣泉，交换我们的万灵俯首，却被我们严词拒绝。”
“但到了现在……”他看向忆无情手中的书简，轻叹一声，
“罢了……你现如今手中的书简，乃是拓印出来的复制品，你看完之后，拿去无上神国，交予他们，换取万灵俯首。”
“这……”忆无情眉头微蹙，“当真要把万灵俯首交予他们？”
“废话。”季叔看了忆无情一眼，默默翻了个白眼，“你若不给，你如何修炼？”
说到这，他轻叹一声，摆了摆手，“你也不必有负担，此事乃是我与师尊商量好的结果。”
“万灵圣泉也该归来，不能一直落在他人的地盘。”
“否则，愧对先祖。”
“……”忆无情沉默了一下，看了看季叔，试探性问道：“当真要我去？”
闻言，季叔嘴角一抽，想起了之前忆无情惹出来的祸，不由有些无语。
“你这小子……尽量安分一些吧，无上神国虽然该死，但实力非凡，否则我们这些年中，也不会如此受挫。”
听到此话，忆无情眸光微闪，沉吟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好，我知道了。”
“去吧，你一人去足矣，将你的来意告知他们，他们自会派人前来与你商议。”
“放心，禁忌不会贸然出动，毕竟仙尊余威尚在。”
“记住，至少要拿回一半的圣泉，莫要太少。”季叔脸色严肃，而后又轻轻一叹，
“当然，我也相信，你能做到。”
“记住，我只是让你低调一些，但可千万不要没了我万灵净土威名。”
“他们若是咄咄逼人，你便比他们更加咄咄逼人。”
“毕竟，他们对万灵俯首的觊觎，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
走出万灵殿后，忆无情沉默了一下，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受。
难怪凌曦都成了圣女这么久，都没有学会万灵俯首，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看来这个消息季叔没有同别人说起过，毕竟就连凌曦都不知道。
而季叔之所以让他独自前往，就是为了借仙尊余威，震慑无上神国那些人，再把余下的万灵圣泉拿回来。
能拿多一些自然更好。
不过忆无情疑惑的是，为何万灵净土内斗，还能让别人钻了空子？
看来当年有隐秘。
不过这个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要立即前往无上神国。
此事就不必告诉凌曦她们了，速去速回就好。
想到这，他拿出记载着万灵俯首的书简，简单看了一遍后，将其中内容拓印在识海中，便开始催动。
书简承载着季叔的一缕本源，足以护住他。
……
片刻后，忆无情利用书简，循着其中指引的方位，踏入了无上神国的根基之地 —— 无上神域。
这方神域坐落于九域正中，本是天地间灵气汇聚的极致所在，可双脚刚触碰到神域的土地，忆无情便蹙起了眉，心底泛起一丝难言的滞涩。
灵气的确浓郁得近乎实质，可空气中却混杂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既非草木的清冽，也非泥土的厚重，
反倒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金属凉意，让他莫名觉得有些不自在。
他此刻身处的是一处狭窄的山洞，岩壁上还残留着人工开凿的痕迹，角落堆着几捆早已干枯的茅草，显然曾有人在此落脚。
忆无情压下心头的异样，抬手拂去衣摆上的尘土，脚步轻缓地朝着洞口走去。
当洞口的光亮彻底笼罩全身，外界的景象撞入眼帘的刹那，忆无情的脚步骤然僵住，整个人愣在原地。
“乖乖…… 这他娘的是什么地方？”低低的惊叹从他喉咙里溢出，忆无情的嘴巴下意识地张开，瞳孔微微收缩，脸上写满了不加掩饰的难以置信。
他用力眨了眨眼，甚至抬手揉了揉眼眶，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连日赶路出现了幻觉。
在这以修炼为尊的世界里，竟然会有如此高耸的楼宇？
眼前的天地仿佛被重新勾勒过一般，色彩浓烈得让人目不暇接。
无数栋通体泛着灵光的高楼拔地而起，直插云霄，楼宇表面流转着淡淡的符文光晕，将阳光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虚空之中，有无数形态各异的造物在穿梭，有的形似古雅的飞舟，船身上刻着繁复的阵法。
有的则是流线型的金属造物，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灵力波动。
甚至还有几架圆盘状的物件，飞速掠过天际时留下一道银色的残影。
这些飞行物彼此间距均匀，沿着无形的轨迹井然有序地移动，没有丝毫混乱。
流光在视野里不断闪烁，耳边隐约传来细微的灵力嗡鸣，眼前的一切让他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蓝星。
可转念一想，即便是蓝星最繁华的都市，也远不及眼前的景象。
这里的每一栋楼宇、每一件飞行物，甚至脚下的石板路，都蕴含着浓郁的灵力，那些穿梭的造物，显然是依靠灵力驱动，而非蓝星的科技。
忆无情下意识地吞了口唾沫，指尖微微颤抖，还没等他消化眼前的震撼，一道冷冽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
“何人在此逗留！”
他缓缓抬头，只见一艘通体银白的飞艇正缓缓从高空降下，飞艇底部的符文阵发出柔和的白光，稳稳地停在他身前丈许之外。
舱门缓缓向两侧打开，几道身影从中走出，他们穿着紧贴身躯的黑色皮质服饰，领口和袖口绣着银色的纹路，脸上戴着覆盖半张脸的护目镜，
手中握着一杆形状怪异的长物，长物顶端镶嵌着一颗蓝色的晶石，隐约有灵力在晶石中涌动。
忆无情看着眼前这与认知中截然不同的装束，嘴角忍不住微微抽动了一下，原本到了嘴边的话卡在喉咙里，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这也……太现代了吧？
这还是九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