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效！”林夏眼中亮起光芒，生机法则与虚无之力交织，化作无数藤蔓，缠绕住其他巨兽，“它们能成为定界之墙的守护者！”
三个月后，当最后一头智慧虚无巨兽被转化时，定界之墙多了一支特殊的守卫队——“虚无守护者”。它们形态各异，却都遵循着“容境”的法则，既能吞噬失控的虚无，又能孕育新的法则，成了宇宙与域外之间独特的屏障。
血煞在审判之地待了千年，当他走出时，道心已被轮回法则重塑。他没有再追求力量，而是化作一道血光，永远驻守在西墙，用自己的血河法则滋养那些曾被他蛊惑的虚无守护者。
“知错能改，亦是道的一部分。”艾丽娅望着西墙的方向，黑洞道相里的轮回法则又多了一丝包容的意味。
虚无守护者诞生后的第十万年，定界之墙迎来了第一位“客人”。
那是一艘由纯粹法则构成的飞船，船身上刻满了李默五人从未见过的符文，符文里流淌着既不属于宇宙法则，也不属于虚无的能量。飞船穿过定界之墙时，虚无守护者没有攻击，反而低下头颅，仿佛在迎接同类。
飞船停在万法城上空，舱门打开，走下来一群通体透明的生灵。他们没有固定的形态，身体由无数流动的符文组成，看到李默五人时，符文突然重组，化作与人类相似的模样。
“我们是‘界外旅者’，来自‘法则海’。”为首的旅者开口，声音直接在众人意识中响起，“感知到这里的‘容境’法则，特来拜访。”
陈教授推了推眼镜，镜片上的推演符文飞速运转：“法则海……是由无数宇宙的法则交融而成的星海？”
“正是。”旅者伸出透明的手，掌心浮现出一片微型星海，星海里漂浮着无数彩色的光点，“每个光点都是一个宇宙，有的像你们这样在对抗虚无，有的早已被虚无吞噬，有的则进化出了更奇特的法则体系。”
他指向其中一个紫色光点：“这个宇宙的生灵以‘故事’为食，他们的法则能将谎言变成现实，将传说化作道相。”又指向一个金色光点，“这个宇宙的修炼者不需要突破境界，他们的道心每多一分感悟，宇宙就会多一颗恒星。”
林夏好奇地触碰那些光点，指尖的生命法则与紫色光点共鸣，竟让光点里浮现出一个正在讲述“生命起源”故事的生灵。“你们……为什么要旅行？”
“寻找‘终极法则’。”旅者的声音带着一丝悠远，“我们发现，所有宇宙的法则最终都会走向僵化，要么被虚无吞噬，要么自我崩塌。只有不断融合新的法则，才能让宇宙延续下去。”
他看向李默：“你们的‘容境’很特别，既容纳了法则与虚无，又保留了创境的生机。或许，这就是我们要找的答案。”
李默沉思片刻，掌心浮现出定界之墙的虚影：“终极法则或许不存在，但‘融合’本身，就是道的方向。”
接下来的百年里，界外旅者成了万法城的常客。他们带来了无数宇宙的法则知识：有的宇宙用“情绪”构建法则，喜悦能化作攻击，悲伤能治愈伤痛；有的宇宙将“艺术”当作道途，一幅画能演化出一个小世界，一首歌能改变星辰的轨迹。
万族修士如饥似渴地学习这些知识，修炼体系变得更加多元。时陨族的卡伦将“时间法则”与界外的“概率法则”融合，创造出“时光概率术”，能在战斗中同时施展过去、现在、未来三种可能的攻击；芽族的孩子们则将“生命献祭”与“故事法则”结合，能通过讲述生命的故事，让献祭出的法则之花永不凋零。
就在宇宙一片欣欣向荣时，界外旅者突然传来紧急消息——法则海出现了“法则风暴”，风暴中心是无数被虚无吞噬的宇宙残骸，它们正在融合成一个巨大的“寂灭之核”，一旦形成，所有宇宙都会被卷入其中。
“寂灭之核的法则是‘绝对平衡’。”旅者的声音带着焦虑，“它会让所有法则相互抵消，最终回归绝对的虚无。就像……一个永远无法打破的零。”
李默五人站在定界之墙顶端，望着界外那片正在变得灰暗的法则海。陈教授的镜片上，寂灭之核的演化轨迹已经清晰可见——它会先吞噬法则海，再顺着各个宇宙的法则通道蔓延，最终让所有“存在”都归于零。
“绝对平衡……”李默喃喃自语，突然笑了，“那我们就创造‘不平衡’。”
他掌心的容境法则开始变化，黑白纹路中多出了无数彩色的丝线，那是从界外旅者那里学来的各种法则。“纳境聚能，是能量的不平衡；化境凝道，是道心与天地的不平衡；衍境演法，是法则与现实的不平衡；创境开道，是新旧法则的不平衡；定境守界，是存在与虚无的不平衡；容境融合，是平衡与不平衡的……不平衡。”
“您的意思是？”老莫的因果库突然剧烈震动，无数因果线开始交织，形成一张覆盖整个法则海的大网。
“让每个宇宙都保持自己的‘特色’，拒绝绝对统一。”林夏的星河道相暴涨，无数星辰开始按照不同的轨迹运转，有的快如闪电，有的慢如尘埃，“就像这片星海，有恒星就有黑洞，有生机就有寂灭，这种‘差异’本身就是对抗绝对平衡的力量。”
艾丽娅的黑洞道相融入了界外的“混乱法则”，原本规律的轮回开始出现无数意外：有的恶人突然放下屠刀，有的善人突然堕入深渊，却在混乱中诞生出更坚韧的道心。“绝对平衡是死亡，混乱中的平衡才是生命。”
当李默五人将这种“不平衡法则”注入法则海时，寂灭之核的生长突然停滞。原本灰暗的核体上，渐渐生出彩色的纹路，那些纹路来自不同宇宙的特色法则，彼此冲突又相互依存，竟让核体开始旋转，化作了一个不断吞吐法则的漩涡。
“这是……‘混沌漩涡’？”界外旅者惊叹道，“它不再吞噬法则，而是让法则在冲突中诞生新的可能！”
李默望着漩涡，五颗亘古星辰的光芒在他身后交织：“这不是终点，是新的起点。”
又过了亿万年，宇宙早已不是当初的模样。
定界之墙化作了一座巨大的“界门”，门内是万族繁衍生息的星海，门外是法则海与混沌漩涡，无数宇宙的生灵通过界门往来，交流着各自的法则与故事。
万法城成了整个法则海的中心，城里的道树已经长得参天蔽日，树枝穿过界门，延伸到法则海的各个角落，每片叶子上都记载着一个宇宙的故事。树下的孩子们不再修炼固定的境界，他们从小就学习如何融合不同的法则，有的孩子用“笑声”与“火焰”创造出会唱歌的火精灵，有的孩子用“梦想”与“空间”搭建出能通往任何地方的城堡。
这一日，道树下传来稚嫩的歌声，是一群芽族的孩子在唱那首古老的儿歌，只是歌词早已被岁月改得面目全非：
“星之钥，道之始，
纳尽星河化尘泥，
衍出万法生太极，
一创天地皆可期。
创者行，定界立，
虚无潮来亦不惧，
万法同心护生机，
一界一界又一界。
容境生，法则聚，
界外风光亦可及。
混沌涡里寻新趣，
不平衡中方有戏。
歌声落在道树的叶片上，叶片轻轻颤动，将旋律传向法则海的每个角落。正在界门处查验符文的卡伦后裔抬起头，听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儿歌，时光印记里流转过亿万年的记忆——从最初面对虚无时的恐惧，到如今看着各族生灵在界门处欢笑交谈，忽然明白，所谓的“道”，从来都不是冰冷的法则，而是鲜活的故事。
“卡伦大人，今天有新的访客呢。”年轻的时陨族修士指着界门外的一艘飞船，飞船的船身是用凝固的“故事法则”打造的，船帆上印着无数跳动的文字，“是来自‘梦语宇宙’的使者，他们说要在万法城建一座‘梦境图书馆’，让所有生灵都能在梦里交流道心。”
卡伦后裔笑着点头，时光法则在指尖流转，为飞船打开通道：“告诉他们，道树东边的空地留给他们。记得提醒他们，别让图书馆的梦境法则影响到芽族的孩子们——上次‘情绪宇宙’的使者来了，孩子们的笑声差点把万法城的符文都震碎。”
年轻修士吐了吐舌头，化作一道流光冲向飞船。卡伦后裔望向天空，五颗亘古星辰依旧悬在那里，只是光芒比以往更加柔和，仿佛融入了星海的背景，却又在每个生灵需要指引时，悄然照亮道心的角落。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在道树最深层的核心处，李默五人正围坐在一枚半透明的星钥碎片旁——那是元初留下的最后一点气息，如今已化作承载整个宇宙记忆的“道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