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到半路上，田立春还在热情洋溢的演讲，看到拉的那是一车的钞票啊。
忽悠人他是有一套的。
忽然手机响起，田立春一看是表弟，忙接起来。
“哥，不好了。不要来这个店了。出了点事。你去中春街那个店吧。”
“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田立春压低声音问道。
“他妈的，隔壁有个店，今天忽然搞大促，人都去那边了。来了也不好看。”
“好，真他妈的晦气，什么时候搞大促不行，非得今天。”
田立春刚挂完电话。
“各位朋友，前面那个路有点堵，在施工。我们先去我们比较近的一个店看一下。”
加盟商对看哪个店没感觉，只要是你的店就行。
刚说完，又来电话。
同样的内容，那边那个店，半个小时以前。忽然大喇叭广播上了，还有人在路口宣传。
全场五折，五折。人全跑了。
田立春脑门上忽然冒出几个豆大的汗滴。
轻轻对司机说道：去明华小区。
明华小区是排名前五，但是不是这次参观的备选店。
店员虽然知道附近有搞促销的，但是这跟自己也没关系。
生意少点还清闲呢，也不少工资。
汽车停到明华小区门口以后，田立春下来介绍。
“我们选址是非常有经验的，在这种小区比较集中的底商是最好的。我们明华店就在前面，大家过来看一下。”
考察团随着田立春的指引，走到小区前面的底商一条街。
快到店门口的时候，田立春看到门口几乎没有人。
这他妈的，晚高峰怎么一个人没有啊。
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只听见广播声传来：“全场五折，五折。”
一个新开的生鲜店，门口挤满了人，都在抢购。
田立春带着考察团走进特爱邻生鲜店。
只有几个上班族在挑选，他们刚下班，很累，懒得去抢那些便宜果蔬。
但是他们买的也很少，基本上就是晚上吃的那些。
收银员倒是挺高兴，没事就刷刷手机。
“田总啊，晚高峰了，这生意怎么看不到呢？”
“人呢，田总。这种店也能赚钱？”
“田总，你不是在骗我们的吧。”
田立春面对冷清的店面，绞尽脑汁在想怎么忽悠。
急出一脑门子汗，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田立春脸上油都快渗出来了，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
“各位朋友，今天刚好边上有个店开张，在搞优惠，五折，那肯定是亏钱的。这个不会长久，不过大家也可以看出来，我没有特意准备一个最好的店给你们看。”
“我这个人，就是实诚。太实诚了。我再带你们去其他店看看，这个是特殊情况，不作数。”
“好吧。希望田总说的都是真的。”
又看了一家店，比刚才好点，这个点没有曹讯捣乱，还算有几个人，但是也不多。
加盟商下午被点起的激情几乎都消退了。
曹讯的小伙计，拍了不少视频，准备回来搞个短视频发发。
回来的车上，明显安静很多，加盟商也不问问题了，都在窃窃私语。
“这哪有人，还数钱呢，骗钱到差不多。”
“就是，说的那么热闹。我就说地球上没便宜事。”
大家下车以后各自散开。
曹讯拿到视频以后，忙剪辑起来。
不能做任何解释，就是现场画面，配个凄惨一点的背景音乐。
“这年头，还是看好自己的钱。”
田立春回到公司，把广告册全部摔在地上。
礼仪小姐已经走了，现场就剩下他们几个合伙人和田立冬。
“说，到底怎么回事？”
“哥，我也不知道啊。前两天还好好的，你也去看过，人还不少呢。”
“怎么突然都搞促销，肯定是有人针对我们。你去查查他们底细。”
“我查过了，是个外地的小子。这人我们也不认识啊，为什么要针对我们？”
“外地。哪里的？叫什么？几岁了，搞过几次对象，老婆孩子叫什么。去，给我查清楚，妈的。”田立春咆哮起来。
本来资金就紧张，今天好不容易凑了几个加盟商，哪怕有个五六个加盟，也能搞点钱。
谁知道全跑了，广告费都亏进去了。
“那什么，亏钱太多的店，就先关掉几个。他妈的，选个店也选不好，能他妈干点啥。”田立春见谁就想骂谁。
田立冬好不容易等到堂哥发完脾气，赶紧开溜。
反正他还有工资拿。
让关店就关，反正自己装修的回扣也没少拿。
几天后，田立冬开始关店，那些亏钱大户，挨着关了好几家。
然后拿给田立春一张a4纸，上面写着一些信息。
曹讯。
男。
35-40岁之间。
读过大学。
老家双庆市。
田立春看到堂弟搜集的信息，把纸团成一个球，狠狠摔在田立冬的脸上。
“这他妈的，拿腚眼看看也能知道的信息。你就给我这个信息？”
“这还是我费劲打听到的，这家伙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街上没人认识他。”
“他是什么时候开的店。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有一段时间了。刚开业那时候，搞过一直优惠，我们就受了影响。不过后面又不搞了。我也没在意。”
“你在意什么？你就在意卖猪肉那个肥婆。小心她老公来宰了你，她老公以前可是杀猪的。”田立春眼里想冒火。
“哥，我早就没跟那个肥婆有来往了。我现在一心都在生意上。”
“这小子早不搞，晚不搞。偏偏等我们的加盟商来探店的时候搞，这就是针对我们来的。冬子，你去找俩人，教训教训他。”
“哥，我找过武哥了。武哥也没敢动这小子，说这小子不怕死，他们没招。”
“我靠，这事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你还瞒着我什么？”
“没有了，哥。就是刚开始他一直搞促销，我就让武哥警告他一下。其他真没了。”
“他妈的，这小子还是个滚刀肉，不好对付呢。”田立春眼珠一转，开始琢磨问题。
“哥，你说他图什么呀。”
“图什么，他就图我不痛快。他要是搞优惠，我们也跟着搞。我还不信这个邪了。”
“你那个什么，有时间跟他搞搞关系，熟了以后摸摸他的底。”
“行，哥。那我请他吃饭的话，得报销。”
“报，报，你逛窑子都给你报。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