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再看樊少此刻的模样……
只见他双眼被肿起的皮肉挤成了一条缝，鼻子歪向一边，嘴唇高高肿起，左右脸颊不对称地鼓着，整张脸像个被打烂的猪头，青一块紫一块，沾满了泥土和血迹。
别说是他老妈，恐怕就算是朝夕相处的亲爹来了，也得愣半天才能认出这是樊家少爷。
“噗嗤……”
站在一旁的柳媚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娇笑出声。
她本来还觉得这场景有些血腥，可看到樊少这副惨不忍睹的“猪头”模样，再想起他刚才嚣张的嘴脸和林凡那句“让你妈认不出”的调侃，实在是憋不住笑意。
笑声像银铃般在巷子里响起，她笑得花枝乱颤，肩膀都在抖动，眼角甚至笑出了泪花，刚才的恐惧和紧张仿佛都随着这笑声烟消云散了。
“林凡，你真是太坏了！”
柳媚一边笑一边嗔怪道，语气里却没半分真的责怪，反而带着几分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亲近。
林凡拍了拍手，站起身来，看着地上彻底失去反抗能力的樊少，满意地点点头：“嗯，这下应该差不多了。”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仿佛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樊少躺在地上，疼得连呻吟都发不出来，只能用那双被挤成缝的眼睛怨毒地盯着林凡，却连一句狠话都不敢说……
他是真的怕了，怕这个看似普通的外卖员再给自己来上几拳，到时候怕是连亲妈都认不出事小，能不能活着离开这条巷子都是个问题。
此时的樊少，趴在地上，浑身的肥肉还在因为刚才的拳打脚踢突突直跳，每动一下都牵扯着满身的疼。
他抬起那张肿得像发面馒头的脸，鼻血还在顺着歪掉的鼻子往下淌，混着眼泪鼻涕糊了半张脸，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大、大哥……别打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他一边说一边艰难地往后缩，肥硕的手掌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划出两道泥痕。
“我发誓！我再也不会来骚扰柳教练了！你就当我是个屁，把我放了吧……”
林凡蹲在他面前，指尖转着那把刚别回腰间又抽出来的折叠刀，金属冷光映在他眼底，嘴角噙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樊少，你早点认个错，不就好了？”
当林凡话音一落，樊少差点真把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死死咬着牙，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早点认错？
我怎么知道一个穿外卖服的能有这身手！
那快得像鬼的身法，那拧断手腕跟掰筷子似的力道……
这哪是送外卖的，这分明是藏在市井里的狠角色！
樊少心里把肠子都悔青了，疼得龇牙咧嘴的同时，眼底却飞快地闪过一抹阴鸷。
妈的，这小子就算是武者又怎么样？
真当老子是吓大的？
今天这笔账老子记下了！
等老子回去重整旗鼓，非把你这外卖员挫骨扬灰不可！
但这怨毒的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樊少死死按了下去。
因为，樊少瞥见林凡正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赶紧把眼底的狠厉藏得一干二净，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谄媚笑容，像条摇尾乞怜的狗。
“是是是！大哥你说得对！都怪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混账！我这就滚，这就滚！”
林凡看着他这副前倨后恭的模样，慢悠悠地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看在你认错还算诚恳的份上，这次就原谅你了。”
原谅？！
樊少在心里狠狠啐了一口，疼得龇牙咧嘴。
明明是你把老子打得亲妈都快认不出来了，现在倒成了你原谅我？
这小子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但樊少哪敢把这话吼出来，只能弓着身子连连点头，脸上堆着谄媚的笑：“谢谢大哥！谢谢大哥高抬贵手！”
林凡懒得跟他废话，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似的：“滚吧。”
“哎！好！我这就滚！”
樊少如蒙大赦，顾不上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似的疼，手脚并用地往起爬。
肥硕的身体刚站直，就踉跄着往外跑，活像身后有恶鬼追。
可路过墙边那几个还在哼哼唧唧的手下时，他那点被打出来的火气瞬间找到了发泄口。
樊少抬脚就往离得最近的一个打手屁股上踹了过去，疼得那打手“嗷”一声惨叫：“你们这群废物！还趴在地上干什么？！”
他唾沫星子横飞，肥脸因为愤怒和疼痛拧成一团：“都不嫌丢人丢够了？！连个送外卖的都打不过，老子养你们这群饭桶有什么用！”
八个打手本来就被打得七荤八素，一听这话赶紧挣扎着爬起来。
有的捂着脱臼的胳膊，有的瘸着被踢肿的腿，还有的嘴角挂着血，一个个狼狈不堪，却不敢有半句怨言，只能低着头一瘸一拐地跟在樊少身后。
一行人跌跌撞撞地跑出巷子口，樊少还不忘回头恶狠狠地瞪了巷子深处一眼，那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
只是这一眼刚落，就被巷口的风灌得打了个哆嗦，赶紧缩着脖子钻进了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里。
直到汽车引擎声越来越远，巷子里才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地上散落的鞋子和几滴暗红的血迹，证明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打斗真实发生过。
柳媚站在原地，看着林凡挺拔的背影，又看了看樊少等人落荒而逃的方向，忍不住走上前，刚才的愤怒和委屈早已烟消云散，只剩下满心的震惊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她看着林凡身上那件崭新的外卖服，轻声问道：“林凡……你是武者？”
林凡指尖的折叠刀“咔嗒”一声收了回去，然后将刀递给柳媚时，看着柳媚那双写满探究的杏眼，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他原本想随口糊弄过去，可对上她亮晶晶的目光，否认的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硬邦邦的点头：“嗯…… 算是吧。”
“算是？”
柳媚的娇躯猛地一颤，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般往后退了半步，精致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你明明就是武者，还是至少三品的武者！”
她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带着点急吼吼的较真：“既然你是武者，身份何等尊贵，怎么会跑去送外卖？”
“林凡，你到底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