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装死的程炼，听到这话，差点没忍住直接跳起来。
他藏在袖子里的手死死攥着，指甲都掐进了肉里，眼泪顺着眼角往地板上淌。
原来查振龙不是不敢杀自己，是怕当着警官的面出事！
自己这条狗命，竟然是靠一个陌生的女警官保住的？
这种认知，让他既庆幸又屈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看着查振龙那副畏畏缩缩、不敢接话的模样，林凡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
“没事，有我在，你尽管动手，事后处理好尸体就行，其他的，我来解决。”
这话一出，客厅里瞬间安静得能听到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查振龙猛地抬头，眼睛瞪得溜圆，倒吸一口冷气，胸口剧烈起伏着。
大哥这是铁了心要杀程炼啊！
连后续的麻烦都替自己摆平，这是根本没给程炼留活路！
老黑更是如遭雷击，手里的酒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林凡，拼命眨着眼睛，嘴唇哆嗦着，心里疯狂呐喊。
凡子，你疯了？
真要当着叶警官的面杀人？
他虽然和叶雨晴还不是特别熟，可也看得出来，这位女警官一身正气，嫉恶如仇，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这种事发生？
查振龙也这么想。
他偷偷瞄了眼叶雨晴，见她眉宇间英气逼人，之前面对程炼的挑衅时还带着执法者的威严，心里更是打鼓。
这么刚正不阿的警官，怎么可能对杀人视而不见？
于是，老黑和查振龙几乎同时看向叶雨晴，眼神里满是“你快阻止他”的期盼。
可下一秒，两人的表情就僵住了，像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呆在原地。
只见叶雨晴垂着头，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绪，俏脸竟然泛着一丝红晕，双手紧紧攥着衣角，一副事不关己、置身事外的模样。
别说阻止，她连抬头看一眼的动作都没有，仿佛客厅里讨论的不是“杀人”，而是“今晚吃什么”。
“这、这怎么可能……”
老黑喃喃自语，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一脸的不可思议。
查振龙更是懵了，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拳头。
这位叶警官，怎么会不管？
他们哪里知道叶雨晴心里的苦。
龙渊王要杀的人，放眼整个龙国，谁有胆子阻止？
更何况程炼不过是只跳梁小丑，杀了也无关痛痒，她犯不着为了这么个人，去触龙渊王的霉头。
一旁的木婉清则目光闪烁，指尖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
她太了解林凡了，一旦有人触犯他的逆鳞，他从不会手软。
可想起两人刚刚结婚时，林凡还故意扮演着胆小怕事、任人欺负的窝囊废，再看看现在这杀伐果断的模样，她有些怀念那段已经逝去的往事……
林凡没理会众人的反应，继续说道：“虽然我杀过的人，自己都数不过来，但程炼这种货色，杀他只会脏了我的手。你来动手，最合适。”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杀意，像寒冬的冷风，刮得查振龙和他的小弟们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他们毫不怀疑林凡的话。
因为……
林凡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那眼神里藏着的尸山血海，都在告诉他们，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
查振龙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后背的冷汗浸湿了衣服。
他怕了，真的怕了。
他知道，要是自己再不答应，林凡怕是会连他一起杀了。
于是，查振龙心一横，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声音嘶哑地说：“好，大哥，我来替你杀了他！”
说完，他握紧拳头，一步步朝着地上“晕过去”的程炼走去。
渣振龙的每一步都像踩在程炼的心上，让他浑身冰凉。
程炼再也装不下去了。
他原本还抱着“叶警官会救我”的侥幸，可看到叶雨晴的反应，听到林凡那不容置疑的话，再感受到查振龙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不！不要杀我！”
程炼猛地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地扑到林凡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死死抱住林凡的腿，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流。
“凡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跟您作对，不该骂孙国强，不该调戏木小姐，不该吹牛……您饶了我吧，别杀我！”
他哭得撕心裂肺，声音里满是绝望。
就在这时，一道诡异的“滴答”声响起，紧接着，一股刺鼻的尿骚味弥漫开来，瞬间充斥了整个客厅。
查振龙的脚步顿住了，老黑皱着眉头捂住口鼻，木婉清和叶雨晴也下意识地别过脸，嫌弃地扇了扇空气。
程炼自己也愣住了，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裤子已经湿了一大片，尿液顺着裤脚往下淌，在地板上积了一小滩。他竟然被吓得尿了裤子！
极致的羞耻和恐惧涌上心头，程炼眼前一黑，差点没直接晕死过去。
程炼抱着林凡的裤腿，哭得涕泗横流，眼泪和鼻涕糊了满脸，连声音都哭哑了。
可林凡脸上没有丝毫波澜，那双深邃的眼睛里，依旧泛着冰冷刺骨的杀意，像万年不化的寒冰，没有半点松动。
他甚至没低头看程炼一眼，只是用脚尖轻轻踢了踢程炼的手，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松开！”
程炼的身体猛地一颤，却不敢真的松开，反而抱得更紧了，嘴里不停念叨：“凡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您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可他的求饶，在林凡的冷漠面前，像石沉大海，没有激起半点涟漪。
一旁的查振龙看得心里发毛。
他见林凡眼神里的杀意丝毫未减，心里顿时慌了。
大哥这是还没消气！
要是自己再不动手，说不定大哥会觉得自己故意拖延，迁怒到自己身上。
到时候别说送外卖的工作了，能不能保住命都难说！
想到这里，查振龙咬了咬牙，握紧的拳头又紧了几分，再次朝着程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