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清说的龙小姐，不是龙倾月，还能是谁。
自从木婉清在东洲看到龙倾月陪伴在林凡身边后，她就一直把龙倾月当成自己最大的情敌，心里总是忍不住会想起这位来自帝都的龙小姐。
此刻木婉清问出口，其实也是憋了好久的疑问。
木婉清太想知道，林凡和龙倾月之间，到底是什么情况。
林凡听到龙小姐这三个字，整个人都怔了怔，眉头微微皱起，心里满是疑惑……
好端端的，木婉清怎么会突然提起龙倾月？
她们之间似乎并没有多少交集，她为什么会关心龙倾月的去向？
林凡沉默了半晌，脑子里飞速运转，却始终想不明白木婉清的用意。
过了一会儿，林凡才缓缓开口回答道：“她爷爷让她回帝都了。”
他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可落在木婉清耳里，却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帝都……
木婉清在心里默念着这两个字，脑海里瞬间闪过之前的画面。
他们在江东区再次见面的时候，林凡可是清清楚楚地说过，年底会和龙倾月回帝都举办婚礼的！
一想到这句话，木婉清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一阵揪心的疼，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嘴唇也失去了往日的红润，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在她看来，要是林凡真的和龙倾月结婚了，那她就彻底没有机会了。
她所有的后悔、所有的期待，都将变成泡影，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可能了。
这个念头像一块巨石压在她的心上，让她无法再保持平静。
木婉清咬了咬贝齿，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再次问道：“林凡，你真的准备年底就要和龙小姐成亲了？”
问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脏“怦怦”地狂跳着，像是要跳出胸腔似的。
木婉清紧紧盯着林凡的背影，眼神里满是紧张、不安，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祈求。
她多希望林凡能回答“不是”，多希望这一切都林凡故意气她的。
风从耳边吹过，带着晚秋的凉意，可木婉清却感觉不到丝毫寒冷，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林凡即将到来的回答上，连手心都冒出了一层薄汗。
林凡听到这个问题，身体再次一僵，心里的疑惑更甚。
他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木婉清，只见她脸色苍白，眼神里满是不安，嘴唇还在微微颤抖，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这让林凡心里忽然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有疑惑，有心疼，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他不明白，木婉清为什么这么关心他和龙倾月的婚事。
他们已经是过去式了，不是吗？
可看着木婉清那副脆弱的模样，林凡又不忍心继续欺骗她。
他沉默了片刻，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却迟迟没有开口……
林凡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是”，怕看到木婉清更难过的样子；说 “不是”，怕又让木婉清心生幻想，越发的纠缠不清。
电动车还在缓缓前行，可车厢里的气氛却变得异常沉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忧伤与尴尬，连秋风都像是带上了几分愁绪。
忽然，电动车碾过一片落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打破了这凝滞到让人窒息的沉默。
终于，林凡像是用尽了胸腔里所有的力气，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原本紧绷的肩背微微松弛，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却异常清晰地飘进木婉清耳中……
“不是，我那是故意气你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林凡便猛地别开视线，重新聚焦在前方川流不息的车流上。
阳光在他浓密的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掩去了眼底翻涌的复杂。
在林凡心里，这句辩解其实毫无意义。
就像摔碎在地上的镜子，即便勉强拼凑起来，那些密密麻麻的裂痕也永远无法消失。
林凡和木婉清之间横亘的，岂止是一场误会，还有那逝去的孩子、彼此的伤害，这些都是刻在骨血里的疤，注定了他们再也回不到当初。
现在的林凡，只盼着说清这句，能让木婉清少些执念，也让自己少些牵绊。
然而，林凡的这一声“不是”，让木婉清整个人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娇俏的脸庞瞬间凝滞，眼中的不安与惶恐僵成了一片呆滞。
她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地微微前倾身体，耳廓紧紧贴着林凡的后背，想要捕捉更多的声音。
下一秒，木婉清那呆滞便如冰雪消融般褪去，她清澈的美目里倏地迸发出点点星光，起初只是细碎的光斑，很快便汇聚成漫天星河，璀璨得让人移不开眼。
她放在林凡衣角的手指猛地收紧，指尖却不再是之前的用力泛白，而是带着难以抑制的轻颤。
此时此刻，木婉清脑海里反复回响着林凡的那句话，心头的巨石轰然落地，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的狂喜。
原来……
原来林凡是故意撒谎气自己的！
他根本没有要和龙倾月结婚，说不定他和那位龙小姐，从头到尾都只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连半分逾矩的关系都没有。
这个念头如同春日里的藤蔓，瞬间缠绕住木婉清的心房，让她一颗芳心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像是要挣脱束缚，欢呼雀跃。
她忍不住将脸颊轻轻贴在林凡的后背上，感受着他温热的体温，鼻尖萦绕的幽兰体香似乎都变得愈发清甜，连带着耳边呼啸的秋风，都染上了几分甜意。
林凡察觉到身后的动静，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蹙。
他强迫自己收回心神，目光投向远方路口的红绿灯，眼中渐渐闪烁起坚定的精光。
儿女私情于他而言，早已是奢侈的念想。
他想起远在帝都牵挂着他的母亲，想起自己龙渊王的身份所肩负的使命，那些曾经被他弃之不顾的责任，此刻在心中重若千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