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所准备，可沐宏达一席话，依旧叫李牧微怔，这也太过直接了吧？
而在场所有人更不必提，皆是一阵愕然。
“宏达前辈这是当着天罡前辈的面在挖人？！”
“这么直接吗？是不是有点太不把炎武院放在眼里了？”
“倒不如说，是李牧的天资实在太过恐怖，甚至已经强到能让宏达前辈不顾规矩的地步了！”
其他势力的长老们相互传音，面色微微有些紧张。
这种当面挖人的行径，放在平时也就罢了。
可如今却是交流赛，李牧又是第一，大败了众天骄与长老。
沐宏达此刻挖人，偏又说得如此直白和赤裸。
多少是有些不给炎武院面子了。
就连炎武院的几位院长都是色变，面色一黑，险些当场发作。
可最后，竟是尹天罡微微摆手，令他们不要妄动。
“副院长大人？！”吕霄低呼，神色焦急。
“且看着便是！”尹天罡却只是面色淡然，同时传音安抚。
几位院长相视一眼，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而行。
“这什么意思……天罡前辈这是默许了？”
这再度令众人咋舌，这番举动可真是让他们有些看不懂了。
难道尹天罡就不怕剑阁真把李牧挖走了？
真要是真成了，那炎武院的脸面可以说是丢大发了，必将成为今年最大的笑料。
自家的天才在交流赛大放异彩，还没转头就被人挖走，怕不是得直接被笑死。
可就算是众位长老也不得不承认，沐宏达说得是很有道理的。
对一名剑修来说，剑阁无疑比炎武院强上太多了。
其剑道传承完备，底蕴深厚，更是拥有复数的意之境剑修。
再加上剑圣传承……可以说几乎没有任何剑修能够拒绝。
事实上，其实本就有不少人对李牧一个剑修，没有加入剑阁，却转投炎武院感到疑惑。
正常来说，对于一个剑修来说，这二者根本就没有可比性才是。
若将二者作为选项，拿去考验剑修，多犹豫一秒，都是对自己剑道的不尊重。
绝对是清一色选择剑阁！
进入炎武剑道院的，一般都是剑道天资不足以入剑阁，被刷下来的那一批。
福水城的炎武十二院，剑道院垫底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应该没有理由拒绝剑阁才对……可之前又是为什么而加入的炎武院呢？”
众人自然无从猜透李牧的想法，只能静观事情的发展。
可还不待李牧回答，乘云宗的带队长老却亦是忽然出声。
“李牧小友若是有改换门庭的打算，其实乘云宗也是万分欢迎的！”
“论资源，我宗亦不逊于炎武院，同样强者如云，且我乘云宗也有一套独有的剑道分支，颇为精妙！”
“小友可以考虑考虑，你若是肯来，我宗必全力培养！”
沐宏达眼神瞬间微冷，不满道：“祝知秋，你来捣什么乱？”
此刻，就连乘云宗的其他长老和弟子们都是微愣，不知自家领队这是做什么。
剑阁对剑修的吸引力是公认的。
乘云宗虽有独特剑道不假，但哪能和剑阁比？简直可称天渊之别了。
然而祝知秋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李牧一开始就没选剑阁，那么很可能，他对剑阁是没什么兴趣的。
炎武院只论剑道，也不比乘云宗强到哪去。
沐宏达已经开口拉人，尹天罡身为副院长也没反应，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顺道一问。
说不定就能成呢？
反正试试也不要钱，只要尹天罡不翻脸，他不跟着问一句，那才是傻呢。
这般天才，就算是与自家道统相异。
但培养起来，也不失为一强大战力，何乐而不为？
何况观其成长速度以及天资来看，指不定都不需要特意培养，就能成就非凡了。
悬壶殿和云笈山的带队长老也是反应过来，亦是接连发问。
“小友可有兴趣加入我云笈山？阵法与剑道的结合，亦是我门中的研究之一，你虽然没有灵力，未必不能尝试转修阵道啊！”
“我悬壶殿天材地宝无数，李牧小友若肯加入，必有护教长老之位许之！”
除了万象阁之外，四大势力接连抛出橄榄枝。
一时间，众人皆是凌乱起来。
“这怎么一个个都开始邀请李牧了？”
他们想不通，一个凡俗剑修，得到剑阁青睐，不惜得罪炎武院，当面挖墙脚也就罢了。
剩下这三家又是怎么回事？
但也并非所有人都在疑惑，长老之中，亦不乏头脑清醒者。
比如丘化龙。
“李牧崛起不久，在炎武分院不过半年就成就意之境，其中近半时间甚至还是在妖族，两者间的联系未必有多深。”
“且这也足以说明，哪怕没有相应的培养，单单依靠自己，他的潜力就直指至境！”
“这样的人物，已经和道统无关，不管是谁都得拉拢！”
他心中一边分析，另一边愈发为罗元的远见和眼光感到惊诧。
“早在那时……罗元就已经看出李牧的天赋了吗？果真厉害！”
几位长老或是利诱，或是许以高位，都在尝试拉拢李牧。
看得吕霄焦急不已，不知为何自家副院长却毫无反应。
众人的目光汇聚在李牧身上，使他再度成为了全场中心。
他会答应吗？
答案当显然是否定的。
“多谢各位长老厚爱……只是，还请恕李牧拒绝！”
“我觉得炎武院很是适合我如今的状态，改换门庭……我并没有这般想法，所以，抱歉了！”
李牧平静的声音在楼阁间响起，他轻松的拒绝了。
早在秦城，他尚未踏入气之境前，李牧就已经在炎武院和剑阁中做出了选择。
剑道的指引，于他而言并非必需，凭借着自己的天资，他一样可以迈开大步，一路就这样走下去。
李牧为自己选择了一条险峻的道路，路途上充斥着烈火，以求锤炼出自我的锋芒。
他人走过的路，他走不通，也不想去走，早已绝了念头。
如今，他已经迈出了自己的脚步，从荆棘与迷雾之中，踏出一条独属自我的道路。
他已没有必要再去追寻一条只能仰望，而无法真正踏足的道。
哪怕开辟那条道路的人，被冠以剑圣的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