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很多中国导演都打过交道，emo、凯哥、贾科长、姜闻、王家卫、侯孝贤...”
蒂埃里·弗雷莫说了一大串名字后说：“只有姜闻和你有趣又富有内涵，希望你接下来的演讲和交流也能如此。”
“你把我和姜闻并列，我感觉很受伤，因为好像只有他的电影没有拿到过主竞赛的大奖。”
蒂埃里·弗雷莫这次大笑起来，显然为杨灵越懂他的梗而开心。
“你如此在乎戛纳，实话说，我很荣幸。我想说你的《her》很符合西方观众的喜好，尤其是法国人的喜好。至于符不符合西方评委的喜好，那需要问南尼·莫莱蒂。”
“很遗憾今年的戛纳没有东亚评委，那样你就知道《her》也很符合东方观众的喜好。”
“外面队伍里的东亚人已经告诉了我这一点。”
“哈哈。”
两人的交锋到此为止，双方都很满意。
说话间也早已到了会场，没有和接近满员的观众席打招呼，而是在第一排坐下，等候着主持人报幕开场。
不过让杨灵越意外的是，等合影完成后，在一旁工作人员的提醒下，蒂埃里·弗雷莫笑了一下，起身，而后从台侧上台。
竟然是这老头当主持人。
不过开场白却没有迎杨灵越进来时那般字字珠玑，很是中规中矩，且温和地介绍了一番。
虽说是中规中矩，听着也足够让台下的青年导演们和观众们震撼了。
“像很多电影学院的导演系学生一样，总会按捺不住自己那强烈的拍摄欲望。不同的是，杨灵越拍的第一部作品是他在大一，刚上电影一个月后拍摄的。
相信很多人和我一样都看过，就是那部获了很多最佳短片奖的《曲面》。
具体获得的数量，我也是为了这个开场白才去了解，《曲面》拿了十二个国际较为主流的最佳短片奖，其中包括翠贝卡（最佳短片最高奖）。
我之所以去看《曲面》是在07年的柏林电影节后，听说最佳短片是一位十八岁的中国少年拍的，自然有了兴趣。
看完之后，我对我的助理说，这个年轻人该来法国学习导演艺术。
这并不是说中国艺术院校的导演培养不好，而是说更加适合。
中国可以培养出张艺谋，陈凯哥，但培养不出蒂姆·波顿、大卫·芬奇。”
听到这里，台下的杨灵越一脸微笑，这是实话。
台下的很多人也深以为然，中国电影，尤其是文艺片是很出名的，学导演的又有哪个不知道这一点。
蒂埃里·弗雷莫这是在说《曲面》的黑暗风格和极简艺术，就是他提到的蒂姆·波顿、大卫·芬奇这两人的典型风格。
“我的工作就是每天看电影，我的助理也知道，我会一直关注一些各个国家年轻导演的新作品。
杨灵越接下来的《特殊交易》、《最后一次赛跑》、《风声》、《一念无明》，佐证了我的观点，那就是他真的应该来法国读导演。”
到底是欧美这边，台下有了笑声和掌声。
杨灵越则一脸无奈，虽然知道蒂埃里·弗雷在调侃，但这话传回国内，怕不知道有多少又要抨击国内的艺术教育了。他也得被老师们教育几句。
身旁的滕丛丛倒是难得一脸认同的笑意，这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
蒂埃里·弗雷伸手压了压台下的声音，继续笑道：“不过后来的《火星救援》和《少年派的奇幻漂流》又让我意识到，幸亏他没有来法国，否则就看不到这样恢弘又富有哲意的作品了。”
台下的笑声更大了。
这真是个妙人，杨灵越也下意识地松了口气。以他如今的名声和地位，以蒂埃里·弗雷莫的身份，一个不小心真的会弄出外交争议的。
这丝毫不夸张，也不是杨灵越小题大做。就好像韩三爷在金鸡奖上说别的国家导演培养的不行，人家能轻易放过吗？
“至于杨灵越自编自导自演的《her》，抱歉，虽然我看了，但我什么都不能说。只是好奇，杨灵越这般风格迥异的作品是怎么拍出来的，相信大家也一样好奇，那么，请你上台为大家解答，杨灵越先生。”
一阵激烈的掌声中，杨灵越起身面向观众席，先是欠身致意，而后从侧面上台。
笑着和蒂埃里·弗雷拥了个抱，对着还未下台的他说：“弗雷莫先生，你刚才漏掉了我的一部电影，《只有你》。”
蒂埃里·弗雷耸耸肩：“听说那是你为你的女朋友订制的，所以我没看。”
台下笑声又大了起来。
“很遗憾，《只有你》卖了6个国家的翻拍版权。”
“抱歉，我今天就会看的，希望有法文版。”
蒂埃里·弗雷莫笑着回应完，便伸手示意正式开始，别磨叽了。
“感谢蒂埃里·弗雷莫先生。”
杨灵越一边说着一边带头鼓掌，为他精彩的开场喝彩。
“大家好，我是杨灵越，我的英文名就是我的姓氏Yang，我也不知道美国的媒体怎么就以姓氏作了我的名，因为你们喊我英文名，我听着就是“样”，用京城口音就是“样儿”，实在是一个不好的词。这让感到很遗憾，本来我还想给自己起个Adonis呢，毕竟我这么帅。”
台下无论是哪个国家的，听到这话都笑了起来。
也能明白，杨灵越这是在拿自己的名字说东西方文化的差异和共同之处。
英文名真叫了Adonis，和外国人给自己取中文名叫二郎神没啥区别。
同行的小伙伴们则是暗暗叫绝，老大这是在回答蒂埃里·弗雷最后的问题，那就是人家学贯中西，所以作品风格迥异，不拘一格。
不过看这些外国佬的反应，显然只是把这当做脱口秀一般。一时间小伙伴们的头都抬高了几分，尤其是才储源，心想：老大说的还真没错，外国佬平均智商就是低下.....
“蒂埃里介绍了我导演过的一些作品，这也是我想今天说的内容。好吧，由于蒂埃里太过精彩的开场白，现在我的演讲只能称作是他的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