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星诊所。
宁尘和老古两人相对而坐，气氛有些低沉。
李春，倒是个识趣的人，他静静地躺在里间，一声不吭。
“老古，你跟我透个实底，你到底花了些什么，还剩多少？”宁尘无奈的问道。
老古的脸色瞬间就变得不自然起来了，眼神也有些躲闪，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他站起身来，拉着宁尘走到这个实验台旁，嘴里还不停地说着这次的实验有多厉害，前景有多广阔。
一会儿又拉着宁尘去看另一个实验的进度，滔滔不绝地讲着这其中的技术难点和突破点。
反正就是不接宁尘的话，试图把话题给绕开。
宁尘淡淡一笑，看来，自己还是大大低估了老古的能耐，尤其是他那厚脸皮和装无辜的本事。
他也不说话，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严肃，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老古在那儿表演。
老古见实在是躲不过去了，最后只得双手一摊，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梗着脖子道：
“我说宁小子，你给我的研发费，那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呗，这研发哪有不花钱的呀，你就别揪着这事儿不放了呀。”
宁尘没好气地瞪了老古一眼，道：“老古，你少给打马虎眼，药材公司都打电话到我这了。”
“你就直接说吧，我能承受得住，不管怎么样，我心里也好有个数呀。”
老古知道糊弄不过去了，这才期期艾艾地道：
“就是……就是那天我突然灵感来了，发现了一个新的实验方向，你也知道的，搞研究嘛，一旦有了新想法，那肯定得顺着往下做呀。”
“可这新方向需要的东西吧，就那么一点点多，价格也只是一点点贵……所以……就花得超支了点儿呗。”
宁尘咬着牙道：“一点点？怕不止吧！老古，你可别再给我睁眼说瞎话了啊，你到底花了多少，痛痛快快地说出来！”
反正也已经坦白到这份儿上了，老古索性也就不怕了，干脆一咬牙，道：
“哎呀，实话跟你说了吧，其实也没多少，就是欠了八十几万的货款……又找红姐预支了五十万。其他就没了。”
宁尘听到老古的话，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就摔了一跤。
他悬着的那颗心终于是死了。
自己也知道搞研究、做实验那是个费钱的事儿，可真没想到居然能这么费钱。
徐幼薇划拉自己的钱，好歹还能用股份来换，也算是交换。
可老古这边倒好，简直就像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一样，这钱花出去就跟流水似的，眼瞅着就没了，还欠了一屁股债呢。
“这叫没多少？五百万不到一星期你就花光了，还欠了一百多万的外债！”
宁尘不自觉提高了声调。
老古满脸堆笑，赶忙又开始画起饼来，试图安抚宁尘的情绪。
“这……这确实是超支了不少，不过你听我解释呀。”
“这次的研究方向那绝对是正确的，要不了多久，等我实验成功，那成果绝对比焕颜膏、大力丸厉害得多，到时候肯定能给你挣更多的钱。”
宁尘这会儿有些后悔，不该一时冲动，把钱一次性都给了老古，那可是他所有的现金流。
这时候，他也终于明白，前阵子红姐知道他支持老古做研究的时候，看他的那眼神为啥那么耐人寻味了。
估摸着红姐以前也是上过老古的当，深知这家伙在花钱搞研究这事儿上没个准头呀。
老古心里也有点发虚，不过还是舔着脸道：
“宁小子，你看看，那焕颜膏和大力丸不都是好东西嘛。”
“你得相信自己的眼光，只要我继续研究下去，你今天的这些付出，以后那都会有十倍百倍的回报！”
“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老古绝对不会乱花你一分钱！”
老古一边说着，一边满脸堆笑地看着宁尘，试图让他消消气。
他这不也是太激动了吗？好不容易逮着这么个愿意给他花钱的金主，脑袋一热，做法激进了那么一丢丢。
哄金主爸爸吗，谄媚一点不丢人。
宁尘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行吧，花都花了，不过老古啊，你以后可得悠着点呀，我又不是土财主，可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老古连连点头，保证绝对没有下次。
宁尘又解释道：“这些东西就算研究出来了，要变成钱哪里有这么容易呀。就说那焕颜膏吧，到现在还没赚过一分钱呢。大力丸倒是卖出去了一些，可消耗量也不大啊。”
老古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张口就道：“臭小子，你这生意都不会做呀，没有需求，你不会创造需求吗？这做买卖的门道可多着呢，哪能光坐着等呀。”
宁尘眼睛顿时一亮，脑子里像是有一道灵光闪过。
对啊，光靠着红鼎会、梅花会打一次架买一次确实不行，得想办法让大力丸变成一个人人都用，人人都觉得得备上几颗的保命神器才行。
或者说，把大力丸变成一个买卖，硬通货。
这样一来，那销量不就蹭蹭往上涨了？
老古也就是随口这么一说，他哪里懂什么生意经，也就是顺口说说，转移一下宁尘的关注点罢了。
不过，他看的出来，宁尘这会的脸色可比刚刚好多了，应该不会再在意自己花钱如流水的事儿了吧。
于是，老古赶紧趁热打铁，像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了一盒药丸，笑着讨好道：
“宁小子，上次给你的那些药丸，应该吃完了吧？”
“这是特意给你准备的加强版，这加强版的可厉害了，配合着银针刺穴一起使用，那肯定会有奇效呀。”
“没有副作用，你就放心用吧，记得把使用体验和数据记录下来。”
老古把药丸使劲往宁尘手里塞，还不忘自夸。
“你看看，老头子我是不是对你最好？我这一心可都只想着你呢，用你一点钱又怎么了？”
“换做别人，就算拿着钱来求着我用，我还不稀罕用呢。”
宁尘看着老古那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拿着药丸就走了。
出了门，宁尘表情立刻恢复了正常，没有刚才那“兴师问罪”的模样。
其实呀，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老古搞的这些研究那肯定是费钱的，而且对自己来说那也是有益无害。
他今天过来，也就是做做样子，吓唬吓唬老古罢了。
就是想让老古以后花钱的时候能收敛着点儿，
毕竟，以老古那大手大脚的花法，他可能连看到成果的那一天都等不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