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渐渐爬上头顶，招新现场的学生也越来越少，桌子上的登记表已经写了五六张。
就在汪洋准备收摊的时候，却忽然看到一个熟人，确切的说是半个熟人。
“你收拾一下东西，跟林妍她们说，下午最多再要十个。”
说完，汪洋就向斜对面那个社团走去——散打社。
“还记得我吗？”汪洋站到桌子前，笑呵呵看着一个大个。
“卧槽，汪洋，我当然记得你，你怎么在这？”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高中那会，在宿舍跟他打架的三个人中的老大，陈健。
“这不过来招新么。”汪洋回头指了指自己社团那边的红色横幅。
“陈健，这是？”旁边另一个肌肉爆炸的大个站起来，好奇的看着汪洋。
汪洋这才知道这家伙叫陈健。
“我高中同学，比我小一级，当时打过一架。”陈健解释。
“兄弟，加我们社团吧？要不然以后你可打不过他了。”一听两人之前打过架，大个瞬间来了兴趣，急忙拉拢汪洋进社团。
“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社长，马旭。”
“来不来兄弟？你是搞计算机的吧？”在这站了一上午，一个新人没拉到，让这位马社长心里十分焦急，这送到面前的菜是怎么着也不想松口。
“你怎么知道？”汪洋顿时来了兴趣。
“那不写着@科技社嘛。”
汪洋额头顿时冒出三根黑线，还以为他会算呢，没想到……
“你们这些搞计算机的，一个个身子虚的要死，就算找到女朋友也……你懂得，加入我们社团，比你把六味地黄丸当豆子吃都有效……”
马旭直接开启了卖拐模式，听得汪洋一愣一愣的，然而对方倒是提醒了他，公司里现在实在是太忙，导致大家都缺乏锻炼，的确是应该买点健身器材或者请个健身教练之类的。
至于这个散打社，加了之后发泄一下情绪也不错。
“行吧。”就在马旭快要把唾沫星子说干的时候，汪洋终于点了点头，至于马旭说了什么，他还真没注意。
闻言，陈建立马把旁边的表格递到汪洋手边。
汪洋一边签上自己的名字一边拿出电话。
“我加了散打社，你想不想加，想的话我一块给报上，顺便帮我问问孙政。”
“来了都是兄弟，欢迎欢迎！”马旭顿时喜笑颜开，配着他那一身腱子肉，有点蠢萌的感觉。
“我先撤了，还有点事，你们忙。”
把刘星孙政的名字写上之后，汪洋便跟陈建打了个招呼，急匆匆的回了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后，汪洋就安排刘星出了一套针对性的测试题，包括编程实操。
Ait现在养不了闲人，即便不发工资也不可能让所有人都留下，况且真正参与项目的不可能一分工资没有。
汪洋计划就从眼前这一对报名表中选出五六个合适的，剩下的，全部刷掉。
然而，看着桌子上的表格，此时的他陷入了从未有过的迷茫之中。
虽然产品一直在优化，结果越来越精准，甚至有些问题已经能够直接给出答案，而不是机械的罗列一堆词条，可距离十倍好还差的远。
而且最近用户增长也开始放缓，用户依然以学生为主。
至于盈利模式，想的的确不错，搜索结果后跟购买链接，可迄今为止正常运营的购物网站就三个，还都是c2c的，他想要的却是b2c的，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商品的质量。
甚至就连泰和购物网站都没上线，现在的Ait就是一只吞金兽，泰和赚的钱都投进了这里面，用户依然在增长，运营成本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增加，而距离盈利却遥遥无期。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坚持下去，如果把所有精力都放在泰和上，他可以跟几个兄弟过得很好，很轻松，只是天花板太低，低到根本不足以和万林抗衡。
如果继续坚持做搜索引擎，他又不知道未来在何方，甚至极有可能把泰和也搭进去。
难道要自私到为了自己的爱情，让所有兄弟跟着白忙一场？
或许自己一开始就是不自量力，妄想用几年的时间去超越一个市值百亿的企业……
汪洋重重叹息一声，仿佛有万吨巨石压在心头。
“走吧，吃饭去。”一只手忽然按在汪洋肩膀上。
说话的孙政。
汪洋轻轻摇头，“你们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
此时的他心中充满了矛盾，想放弃可又不忍心，毕竟是一年多的辛苦努力，可是不放弃，又怕对不起兄弟们。
“怎么了，感觉你最近很消沉。”孙政从旁边拉了个椅子坐下，静静地看着汪洋。
曾经他是个话痨、逗比，可是经过这一年的打磨，整个人话少了很多。
“没事。”汪洋再次摇头，“你去吃饭吧，不用管我。”
“靠，你这臭毛病又犯了。”孙政抱着胳膊靠在椅子上，“不是说了有事别自己扛着，咱们商量着来？”
“刘星！过来！”孙政又朝正在忙碌刘星喊了一声。
“咋了？”刘星快步走了过来，不解的看着孙政，手里还拿着几张草稿纸。
“喏，这比毛病又犯了，估计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问也不说。”孙政用下巴点了点一脸消沉的汪洋。
“说吧，咋回事。”刘星也拉了把椅子跑到另一边坐下。
汪洋转头分别看了看两人，心中忽然涌出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沉默了一分钟，汪洋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想趁着现在泰和还没被拖垮，停掉项目，让所有人都转回泰和。
至于Et的事情，他自己再想办法。
“我他妈该说你什么好？”汪洋话音刚落孙政就不乐意了，“你说停就停？我们熬了这一年就白费了？何老师那你怎么解释？她可是把所有研究成果都免费给咱们用了，咱们的引擎对于一些简单问题都能直接对话了！试问现在世界上有哪家能做到？”
“是，现在需要的服务器越来越多，投资越来越大，可咱现在还撑得住，泰和的盈利能力非常强大，再说了，就算泰和没钱了，我还能回家要点，等咱砸锅卖铁都养不起Ait了再停也不迟，无非就回到起点呗，反正也没有投资没有对赌协议，咱还有泰和不是？你怕什么？”
“我能回家要100万。”刘星没有任何态度，只有简单一句话。
他没说的是，这些都是他父母给他准备的以后买房子结婚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