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鸡腿？
俩老人对视了一眼，想到熟悉的几个老邻居正因为缺粮的事发愁，不禁有些意动，可这事风险系数太高了，一旦被发现，那就连带倒霉。
“这事不行，别说俩鸡腿，十个也不行。”
没有思考多久，俩人便拒绝了。
沈以沫见此，也不多做勉强。
“那阿公阿婆，我先走了。”
这年头，做点生意跟做贼一样，天地可鉴，她可是从来都是守法的好公民。
“诶！”
老婆婆点了点头，冲着沈以沫道：“孩子，以后要是还有东西，你可以过来转转，但注意点，千万千万别被人瞧见了。”
阿公补了句：“要是被逮了，我们是不会承认认识你的。”
沈以沫哭笑不得，端着收纳盒点了点头，“好嘞！”
挥了挥手，她身影迅速消失。
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回到大平层，里头的饼干已经烤好，又抓紧做了点雪花酥，还有烤鸡翅。
家里冰箱是双开门的，里头屯了好几袋鸡胸肉减脂吃的，索性拿出来腌了，全都炸成鸡条，一股脑拿去卖。
……
就这么做贼一样，经历被碾被赶，一个下午下来，倒也挣了四五十块钱，就是冰箱里的库存在减少，但也挖掘了不少忠实客户，下回直接来就好了。
沈以沫抱着收纳盒，戴着帽子，进了最后一户人家，这家看上去是个大户人家，里头装潢高出前头的人家好几个档次。
一位老爷爷在树下泡茶，门没关，见到走进来的沈以沫，惊了一瞬。
“你是做什么的？”
有前几次经验，沈以沫上去就揭开收纳盒，展示里头的甜品还有各类油炸食品，新鲜出炉的，一打开，那诱人的香味立马让人头脑清醒。
“阿公，我是来卖零嘴的，不好吃不收钱，有没兴趣尝尝？”
这个时候，一位老奶奶从屋头走了出来，见到这一幕，瞪大了眼睛。
老爷爷笑了：“倒是稀奇，你这丫头胆子够大。”
“不好吃不要钱？那我得尝尝！”
老奶奶走路的姿势有些怪异，沈以沫瞧着，应该是裹过小脚的缘故。
沈以沫连忙将吃食送上。
老奶奶拿起一块雪花酥，入口酥脆香甜，奶粉的味道在嘴里化开，带着干果，在这个时代，可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沈以沫这大半天，赚的钱都靠它了。
她眼前一亮，看向沈以沫的眼神顿时变了。
“手艺不错，这在小县城居然能吃到这样的味道。”
老奶奶穿着考究，目光落在她的收纳盒里。
“这些东西想必也差不了，小姑娘，多少钱我们全要了。”
老奶奶爱吃，但是手艺有限，明个儿就年三十了，正愁给家里做什么吃的呢，这年头又不能请保姆阿姨，影响不好。
沈以沫眼前一亮，这是遇到大客户了。
“好。”
她放下收纳盒，数了数，一大盒，能卖二十块钱。
主要雪花酥的炸鸡腿不便宜，都是硬货，外头一罐麦乳精还三四块呢。
老奶奶连忙指挥老爷爷去拿盘子装。
“可不便宜，二十块钱，职工一个月工资呢。”
沈以沫笑了笑，耐心等着老爷爷去取盘子，看着老奶奶的模样，想到什么，伸手从兜里掏出三块香皂。
之前逛超市买来洗内衣的，还有一袋没用上。
“奶奶，我这里有好东西，您感兴趣不？”
这个时候，能用得起香皂的都是大户人家，何况还是这种喷香的，县城供不应求，只有到大城市才能买得到。
女人天生爱香，香皂，沐浴乳，香水，都无法抵抗。
奶白色的香皂，散发着淡淡的奶香气，用一张雪白的纸包着，三块圆乎乎的。
老奶奶心下一惊，拿过来仔细闻了闻，从来没闻到过这么香的香皂，可以想到用来洗澡有多香，瞬间就心动了。
“这，怎么卖的？”
沈以沫看着香皂：“可以不收钱，奶奶手里有自行车票吗？”
“你要自行车票？”
拿着盘子从厨房走出来的老爷爷打量了一眼沈以沫，然后开始埋头装盘。
沈以沫点头，看着老奶奶，眼露询问。
自行车票可不好得，沈以沫也是看着他们家里条件不错，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在这家之前，她已经试过好多回了，都以失败告终。
老奶奶捧着香皂，恋恋不舍，犹豫了一会儿，咬牙：“行，跟你换！”
沈以沫强压欣喜，点了点头。
这趟真的是满载而归了，不枉她天没亮就开始折腾，腌肉手都腌入味了。
老爷爷刚装好肉，又被指挥拿自行车票，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沈以沫已经能听到他心里散发出的骂骂咧咧。
不一会儿，充满古早气息的自行车票就到了沈以沫的手里，她看着一脸的稀奇。
“那爷爷奶奶，我就先走了。”
担心留久了会出事，拿到票和钱，沈以沫端起收纳盒就要撤离。
老爷爷臭着脸，倒是收获颇丰的老奶奶笑着点头，让她路上慢点，拿着香皂闻了又闻，爱不释手。
“小姑娘，下次还有好东西，记得悄摸过来。”
……
沈以沫捧着收纳盒到门口，迎面撞上一个人，乍一看，顿时都有种汗流浃背的感觉。
穿着军大衣，人高马大的男人从自行车上下来，那清秀的脸，不正是前段时间一起在国营饭店吃红烧肉的江唯均吗？
我嘞个豆。
卖东西卖到厂长儿子家里头了，怪不得有自行车票，钢铁厂，那可不是狗大户吗？
生怕被认出来，沈以沫大气不敢出，出了江家门，立马到无人角落躲进大平层里，这才松口气。
江唯均一脸奇怪地看着一个怪异的女人从自己家里走出，穿衣打扮是从来没见过的样子。
“爷爷奶奶，刚才那人是谁？”
他走进院子，看着笑容满面的奶奶，像是捡到钱一样捧着几块香皂。
“唯均回来了，快快快，尝尝这鸡肉条，好吃的不得了，这手艺，省城国营饭店都比不上！”
老奶奶立马收起香皂，拿起石桌上的盘子，递至江唯均面前。
炸的酥脆金黄的肉颜色好看的不行，卖相就让人食欲大开。
江唯均瞥了一眼，止不住咽了口口水，但紧绷的面色没有舒展。
奶奶的手艺他知道，做出来的东西难以下咽。
“这是从刚才那个女人手里买的？”
他一下捕捉到关键信息，眯起眼。
“奶奶，你敢投机倒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