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哥，你今天没去食堂啊？”鼻尖动了动，眼睛往梁颂年桌角的保温饭盒瞟了瞟。
梁颂年伸手把文件拍到他怀里，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暖意，“家里带的饭。”
汪寻跟着他往外走，脸上堆着笑，语气里满是打趣，“难怪我一进门就闻着香味了，原来是嫂子给带的。”
他这话可不是没根据的。
梁颂年来的时候带的自家做的油茶，被办公室这帮人抢着尝了个精光后，就再没见他在办公室吃过午饭，要么是去食堂，要么是出去跑项目时在外头解决。
今天突然大改变，除了那位才来探亲的嫂子，还能有谁？
“羡慕？”他侧目睨了汪寻一下。
“那可能不羡慕吗？！”汪寻夸张地叹口气。
“羡慕就好好干活。”梁颂年放下筷子，语气正经了些，“等回去了，争取年底升职加薪，早点跟陈晨把事儿定下来。”
提到陈晨，汪寻脸上的笑淡了些，挠了挠头，“她爸妈一直不同意……不然早想领证了。”
“那是你不够努力。”梁颂年打断他，“你条件没达到人家心里的标准，凭什么让人家把捧在掌心二十多年的闺女交给你？光靠嘴说喜欢没用，得拿出实打实的东西来。”
汪寻被噎得说不出话，张了张嘴想辩解自己这两年已经很拼了。
他知道组长说的是实话，只是被戳中心事，难免有些挫败。
梁颂年没再看他，径直上楼，“忙去吧。”
“是，组长。”汪寻应了声。
……
“进。”
“主任，您找我？”梁颂年推门进去。
“嗯，来看这个。”沈名臣抬头，指了指桌上的文件，也不跟他绕弯子，直接把文件推了过去。
“涡轮机流体密封技术。”
“对。”
梁颂年拿起文件，目光落在标题上时，瞳孔微微一缩。
他快速翻阅着，指尖划过“高温高压”“石油炼化反应器”。
沈名臣抬手示意他坐下，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点着，语气严肃起来，“知道你们一组刚结束西北管道的项目，人还没歇过来。但二组正到关键时候，这个活儿，只能先让你们接手。有问题吗？”
梁颂年合上文件，“主任。都是为了项目，没什么问题。”
他心里却在想，早上汪寻刚送来的那份调研报告里，提到了华人商会最近在接触的项目里有做密封件的厂商，现在看来，倒是歪打正着，走在了前头。
沈名臣点点头，身体微微前倾，“这是石油炼化高温高压反应器上的核心应用。之前国内已经联系过d国的厂商，想通过官方渠道引进技术，被拒了。”
他顿了顿，叹了口气，“co已经把这项技术划入了封锁清单，正规渠道全被堵死了。现在国内三家炼化厂的反应器都到了检修期，换不了密封件，只能停工待料。每天的损失，数以百万计。科研经费也砸进去了，再拖下去，前面的投入可能就打水漂了。”
具体技术他不知道是什么，但梁颂年知道的是，这个技术很重要，而且我们正在被别人卡脖子。
“如果我们能拿到核心技术参数，那么……”
沈名臣的话没说完，可谁都明白得到参数就意味着技术壁垒的突破。
“李宏之前跟上华人商会的接触很多，我们试着去看看他们有没有人脉可以联系到对方的工程师。”
“这是这次特批的经费。”一个厚厚的钱包就这么直接递给了他，“不走公户，不管你们怎么用，我只看结果。”
梁颂年捏了捏，至少有五千，“是。”
“还有。”
“您说。”
“严禁涉及间谍行为，不能留下把柄。”
“是。”
回到办公室第一件事情就是让汪寻告诉李宏，尽快和商会的人约饭，这次他也要去。
……
下午梁颂年还是正常时间下班回家。
他刚迈进去就顿住了，确认了好几遍，再加上自己的钥匙能打开门，这次进来。
屋里简直大变样了。
没开灯，只借着窗外的天光透着点柔和的亮。
他放轻脚步换了鞋，公文包轻轻搁在玄关柜上，往里走时，听见卧室里传来浅浅的呼吸声。
推门进去，果然见傅初优蜷在床尾。
她大概是收拾累了，裹着被子，就那么躺着，长发散在枕头上，几缕搭在脸颊边，随着呼吸轻轻动着。
梁颂年看了眼表，指针快指向六点了。
这时候睡了，晚上又该瞪着眼睛数天花板。
他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没立刻叫醒她，先走到窗边，轻轻拉开了半掩的窗帘。
这里的日照总比国内长些，十月中旬了，夕阳还把天边染得金灿灿的。
光线倏地涌进来，傅初优本就睡得浅，睫毛颤了两下，慢悠悠睁开眼。
她眯着眼适应了会儿，才看清窗边那个熟悉的背影，嗓音还带着刚醒的黏糊，“梁颂年，你干嘛？”
听到她醒了，梁颂年快走两步上前一把就把人带着被子一起捞进了怀里。“醒了。”
傅初优眯着眼，显然不是自己自愿醒来的。
“恩。”
哼哼唧唧的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地方，才开始抱怨，“你干嘛叫醒我啊？”
“我可没有，是你自己醒来的。”
“明明是你开的窗帘。”
“房间里面太闷了，得换换新鲜空气。”
“哼。”梁颂年伸手戳了戳她的脸颊，被傅初优给挡开了，“别动我。”
“好。”
“你把家里收拾了？”
“恩。”语气里面明显带着些小得意，梁颂年瞬间意会到她的情绪，附和道，“特别好，辛苦了。”
“嗯~”依旧是埋着脑袋，声音从厚厚的被子里传出来还有些闷闷的，“就觉得看着不舒服，就给换了。”
“我刚一进家就感觉不太一样，果然有夫人在就是不一样，家都有家的样子了。”
傅初优被他夸得心坎上了，劳动成果被认可，那点被吵醒的那点起床气散了个七七八八。
她把蒙在脸上的被子往下拉了拉，带着点嗔怪又有点受用看向他，“梁颂年，你嘴巴抹了蜜吗？”
梁颂年没应声，只是看着她微肿的睡眼，鼻尖沾着点细碎的发丝，脸颊泛着刚睡醒的粉，心里那点柔软忽然就被勾得发紧。
“验证一下。”
他手臂猛地一收，不等傅初优惊呼出声，低头就吻了下去。
这吻来得又急又沉，她下意识地想推他，手腕却被他攥在掌心里，力道不重，却让她挣不开。
呼吸被他卷着，唇齿间都是他的气息，刚睡醒的迷糊劲儿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冲散了。
又凶又柔，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又怕弄疼了她，辗转厮磨间带着克制的滚烫。
他忽然松了松力道，额头抵着她的，鼻尖相蹭，两人都喘着气。
夕阳的光从窗帘缝隙里钻进来，恰好落在他喉结上，随着吞咽滚动着。
“是蜂蜜吗？”
他声音低哑，带着笑意。
“不是！”
傅初优脸颊烫了，带着些赌气。
“那…再尝尝？”
“唉？！”
这是什么逻辑！
这次的吻轻了许多，像羽毛拂过心尖，带着细细密密的痒。
他的手顺着她的腰侧滑下去，隔着薄薄的睡衣，能摸到她温热的皮肤，惹得傅初优轻轻颤了颤，往他怀里缩了缩。
“别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