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官吏低着头不敢搭话,这些年确实是江都县令针对凌弘针对的最狠,特别是抄家这些......
呛!
一刀下去江都县令人头落地,鲜血溅了旁边几人一身,滚烫的血水丝毫没有让几人感觉到温热,反而是刺骨的凉意,身子颤抖的也是越发激烈.....
唰唰唰!!!
其他人纷纷出刀,一颗颗人头从城墙滚落而下.......
呛!
丫鬟麻溜的收起长剑,严肃道:“小黎立即给陛下送去信,就说江都已经全部肃清!”
“是!”身旁的女子急忙应是
...........
“额.....请问娘娘,陛下可曾休息了?”许万潮拿着信件匆匆来到凌不凡居住的地方,恰好在大堂见到了坐着发呆的宁邪依。
宁邪依冷冷的朝对方看了一眼,许万潮可不敢对视,急忙低头,生怕生出什么不好的念想......
“你自己不会去问吗?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宁邪依语气满满的火药味.....
许万潮只能硬着头皮道:“回禀娘娘,陛下那边臣实在是不好去打扰,要不劳烦您....”
“你不好通报我就好通报了?我连他妾室都算不上,我就好去吗?”宁邪依冷声道。
许万潮这会是进退两难,这种事情他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
“什么事?”这时凌不凡披着外套走了出来,显然是听见了宁邪依的声音了。
许万潮急忙将信件递了过去:“启禀陛下,家父送来消息,金陵已经全部控制,就等陛下前往了!”
凌不凡有些惊讶:“许巍办事效率还是蛮快的,做的很不错,你现在就可以领一万人马先去接替,以防万一。”
“末将领旨!”许万潮急匆匆的前去调兵遣将了!
许万潮的离去让整个大殿气氛都有些安静,凌不凡无奈的看了一眼坐在那的宁邪依:“你能不能先休息,大半夜的伤还没好呢。”
“我宁邪依的事情你少管,我就算是死在外面了也碍不着你!”话落,宁邪依甩袖离去,独留下一脸头疼的凌不凡。
回到屋内武瑶已经将蜡烛点燃,她坐在榻上柔声道:“幼长,发生了什么事?”
“就是金陵的事情办妥了,许巍已经将整个城池控制,我已经让许万潮调去一万人马。”凌不凡笑说道。
武瑶点了点头,犹豫道:“那.....我爹爹他.....”
凌不凡将武瑶搂着怀中:“娘子放心,许巍那边有说,并没有为难你爹,此次回金陵你可以见到他。”
武瑶靠在凌不凡怀里,眼中满是感激:“那就好,多谢夫君.....”
凌不凡轻拍着她的背:“你是我娘子,说谢字岂不是显得生疏?
虽然武烈不承认什么,可他这个岳父依旧还是岳父不是?”
武瑶感激的望着自家夫君:“谢谢夫君......”
“你看又说谢了!娘子若是再这般我可就生气了!”凌不凡略显严肃的说道。
武瑶微微一笑,柔声道:“宁妹妹那边你是如何想的?
我看她好似一路都不太说话,看我似乎......”
“娘子别多想,她就这样的性格,过段时日就好了。”凌不凡摇头道。
“倒也不能这般说人家,我听说过她的事情,其实是个不错的女子,只是因为出生在大炎王朝,又是大炎的圣女,为人处世刁蛮一点也很正常,更何况她小时候母亲就没了,我倒是能理解她.....
宁妹妹跟你虽然才一年,可这一年发生的事情是任何人都不能比的.....
或许连我也不如她.....
其实我内心一直很感激她的,若不是她你一定会过的很艰难,事情也不会进展的那么顺利......”武瑶叹息道。
凌不凡苦笑:“娘子,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如今我们都是复仇为主,等一切弄完了我再跟她聊,以她现在的脾气,我说什么都是油盐不进的,等晒她一些时日就又恢复了.....
她很刁蛮任性,甚至自以为是,这些娘子没一个能跟她合得来的.....”
说起这件事凌不凡是真的头疼,好像除了跟自己外,就没一个走得近的,独来独往的很.....
“就是因为这般你就更应该给她一个名分,我知道其她妹妹几乎都不喜欢她,要么就是曾经有过节,这些我到时候会跟其她妹妹谈,但就是因为这般就越能说明她内心深处最想要什么。
或者说她其实很爱你,只是她自己没察觉到,她内心也在害怕因为我而失去你,可她的性格终究让自己无法跟你低头,可时日久了她还是会跟你低头.....
她或许不懂男人心思,只能用自己的办法留住你,而且没有那个女人愿意把自己心爱的东西拿起给别人分享,我也做不到,更何况还是自己爱的人....
或许她的爱比我还深沉呢?”武瑶握着凌不凡的手语气温柔道。
凌不凡被说的有些不自然:“娘子,哪有你说的那般夸张,搞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最爱的永远是娘子,就像娘子爱我一样。”
武瑶嗔了一眼凌不凡:“那我问你,若是宁邪依有一天不见了,你会如何?”
凌不凡耸了耸肩:“不知道,或许会有些不适应吧......”
武瑶摇头:“那是因为她还在的时候,那你有没有跟她分开很长一些时日?
就比如.....沙漠遗迹那一次?”
凌不凡闻言似乎陷入了沉思,不过他很快就摇头:“也就还好.....”
武瑶仔细打量着自家夫君的神色,随后询问道:“那我就不问你这些,妾身想对宁妹妹多些了解,这样今后也好相处,不如夫君与我说说,就当了解一下了。”
凌不凡摸着下巴:“她啊.....一开始我感觉她金纯坏.....天生坏种。
后面跟她合作后发现她也不是那么的坏,说话永远都是反着来,虽然看着嚣张跋扈,但内心其实也有脆弱的一面吧.....
我记得那次在俞唐遭遇刺杀,虽然表面上装作不在乎,可行动却骗不了人.....、
脾气太倔了,每次跟她讲道理都讲不通,还总是爱顶嘴.....
不过现在细想一下还是觉着她挺有趣的....”
说着说着凌不凡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武瑶温柔地靠在凌不凡怀里,静静的听他诉说着宁邪依的好坏,时不时抬头看一眼自家夫君,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这一聊差不多就是一个多时辰,从宁邪依开始的相识,到如今二人情况的复杂,或许他自己也是有些唏嘘吧.....
武瑶皱眉道:“所以我体内的东西是她跟小缨的是吗?”
凌不凡尴尬点头:“娘子别在意,这东西现在是取不出来了。”
武瑶叹息了一声:“要不夫君去看看其他妹妹?”
“算了算了,大半夜的就不要去打扰她们休息了,娘子我还没尽兴呢,今夜咱俩再好好交流一番!”凌不凡说完就打算把武瑶压在身下。
武瑶俏脸发红的阻止对方扯自己的衣带:“夫君.....今夜要不就算了吧,适可而止对身子才有好处,而且还有其他姐妹呢,不然会觉得夫君过于偏袒妾身了.....”
凌不凡却是丝毫没有停下的动作:“哎呀!我跟娘子都多久没见了,整天都快想死娘子了!
再说娘子现在体内怀有真凤气息,我们这样反而是有益的,娘子乖......”
在武瑶犹豫之际凌不凡早已眼疾手快,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压倒,她本想再说点什么,可感受到自家夫君对自己的痴迷她最终还是不忍心拒绝。
随着武瑶檀口被堵住,柳眉微蹙衣襟剧烈起伏了一下,最终选择闭目任由索取......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内。
凌不凡悠悠转醒,看着身旁沉睡的武瑶,嘴角不自觉上扬,这么久自己心爱的女人总算是睡在了身旁,至少一睁眼就能看见,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穿戴整齐后走出房门。
刚到庭院,便见宁邪依站在花丛旁,眼神不悦地看着他。
凌不凡正欲开口,宁邪依却先冷冷道:“哼!昨晚倒是和你家正室聊得开心.....”
凌不凡干咳一声:“昨晚谈些正事罢了,你身子如何?这些天有没有好点?
其实跟我嗯.....也是可以好得快的。”
宁邪依冷哼一声:“少来,我可不想被你正室落下口实,毕竟你们很久没见了不是?”
凌不凡皱眉道:“宁邪依,我娘子她不是这样的人,你没必要把她想的......”
“好了我不想听你废话什么的,这是江都送来的消息,你自己看吧。”宁邪依将信件递给了凌不凡。
凌不凡拆开信件,脸上露出惊喜之色:“江都也已被白莲教肃清,这倒是意外的惊喜,看来李老的布局还真是大啊......、
你说.......人呢???”
凌不凡一抬头,结果发现宁邪依什么时候走了都不知道,他叹息了一声只能默默收起信件.....
“娘子早啊?”见澹泠雪二人抱着孩子出现在院内,凌不凡也是笑着过去打了声招呼。
澹泠雪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将手中骰子递了过去。
凌不凡抱着孩子哄了哄:“对了娘子,今天我们就得去金陵了,收拾下东西上午就走。”
“姑爷,这已经是晌午了......”春香无语的提醒了一下。
凌不凡老脸一红:“咳咳.....这样啊,看来昨日是有些操劳了.....那就收拾东西吧.....”
难怪宁邪依刚刚有些生气,原来是话里有话......
澹泠雪也是跟着笑了笑,只是一开始没有点破罢了。
等马车准备的差不多的时候武瑶也走了出来,见到澹泠雪时她俏脸不自然的红了红:“姐姐......”
澹泠雪也是急忙笑着回了一礼。
“小姐!你总算是起来了,吃点东西我们就该回金陵了!”春香捂嘴偷笑道。
武瑶闻言作势要打:“小丫头跟着幼长倒是学会油腔滑调了!”
春香急忙躲避:“错了错了!春香不敢了!”
见自家小姐如今这般开心,春香内心还是喜滋滋的,果然有姑爷在自家小姐气色都好上些许。
“幼长人呢?”武瑶看了看四周并没有看见凌不凡。
“娘子我在这呢, 马车这些都准备好了,吃完东西就出发,我恰好里面弄好一点,这样你坐的也舒服。”凌不凡拍了拍手,从外面走了进来。
“走去吃饭吧,吃完也该走了,免得娘子腿酸。”凌不凡最后一句是贴着武瑶耳边说的。
武瑶这下连耳根子都红了,她惊慌的看了看四周,见澹泠雪等人似乎没听见这才抿嘴说了句:“幼长没羞.....”
“两位娘子走吧!”凌不凡拉着武瑶,还不忘回头对着澹泠雪眨来眨眼睛,那眼神让澹泠雪俏脸也是一红......
“宁妹妹去哪了?”等吃饭的时候武瑶这才发现宁邪依不在。
“她这会估计去军中了,放心吧她饿不死的,等会说不定就回来了。”凌不凡大口吃着东西,将一旁三人的文雅衬托的淋漓尽致,一旁的武瑶跟澹泠雪时不时会为其夹菜,这一点倒是有种说不出默契。
凌不凡自然是来者不拒,似乎在见到武瑶后他不仅心情变好了很多,就连食欲也是如此。
然而才吃到一半宁邪依就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武瑶急忙起身:“妹妹回来了,幼长刚刚还在念叨你呢,正好一起吃点东西返回金陵。”
宁邪依面色闪过一丝不自然,对着武瑶点了点头,随后转头冷着脸将凌不凡手上的碗一把夺过:“别吃了!大乾来人了!”
“大乾?来的这么巧?我要走就来,让徐万接待一下吧,我没兴趣跟他们聊。”凌不凡不以为意道。
武瑶刚要劝说几句,宁邪依直接道:“来的人是姬炎武,你确定不见吗?”
一听是姬炎武,凌不凡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些许,他放下碗筷起身道:“娘子你们慢吃,我去见见他....”
而澹泠雪目光看了一眼武瑶,在对方点头示意下起身跟了上去.......
在走出房门的那一刻,凌不凡本来还有些笑意的脸庞下一刻变得冰冷无比,这一刻就连宁邪依也没敢再耍脾气.....
“参见陛下!”徐万等人全部到场,凌不凡一挥袖袍几人急忙起身,徐万跟在一旁低着头.....
“姬炎武人呢?”凌不凡边走边问。
“在府衙大堂,陛下这是要去见他?还是.....姬炎武好歹是一国之君,所以此时先过问陛下的好。”徐万解释道。
“哼.....亡国之君还想着让我去主动见他?
他姬炎武是国君我凌不凡就不是吗?
架子摆的倒是挺大,让他姬炎武来城楼见我!”凌不凡冷笑一声,仅仅几句话就让徐万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果然凌不凡依旧还是那个凌不凡,只是没有在武瑶等人面前表现出来而已.....
一张凳子摆在城楼之上,凌不凡拂袖而坐闭目等待,宁邪依跟澹泠雪则是站在左右,两个佳人气质虽然相反,却都美得摄人心魄。
府衙内等待的姬炎武听见脚步也是睁开了目光,结果并没有等到凌不凡,反而是等来了徐万。
徐万对姬炎武拱了拱手:“东陵徐万参见大乾国君,特奉陛下之命请大乾国君往城楼一叙......”
“我们陛下是君,他凌不凡也是君,而且怎么说他还当过我大乾的臣子,徐万将军也是如此,何必这般?”一旁的公公不满道。
徐万微微一笑:“我徐万一直都是东陵的臣子,只是大势所趋而不得为之,今我东陵天子回归,我这做臣子的自然要听从陛下旨意。
至于大乾国君,如今东陵局势已定,还望前往城楼,莫要让我家陛下久等。
往昔之事早已如过往烟云,如今双方身份早已转变......
求人就得有个求人的态度......”
“可怎么说.....”公公还想说点什么,结果姬炎武摆手打断,起身道:“罢了,既然他如此,那我去便是.....”
“请!”徐万让开了身子,带着姬炎武来到城楼前。
“见过大乾国君,我们陛下就在上面,他说了只见您一人......”徐世文将大乾国君拦下,语气恭敬道。
姬炎武深吸口气:“你在下面候着.....”
“陛下!若是凌不凡他.....”公公还想说点什么,姬炎武却摇头:“这是旨意!带路吧!”
城楼之上,很快就传来脚步,徐世文躬身道:“启禀陛下,大乾国君已经带到。”
“下去吧.....”等徐世文退下,凌不凡缓缓睁开目光,一双冷冽的目光直射姬炎武!
望着如今气质大变样的凌不凡,姬炎武气势瞬间被压了下去,宁邪依也是玩味的望着眼前的大乾国君。
没想到仅仅只是一年多没见,姬炎武已经苍老了太多太多......
而凌不凡也褪去了当年的青涩,举手投足间都是轻蔑,眼神中的冷冽仿佛换了个人似得。
在他愣神之际凌不凡淡淡道:“姬炎武,你说......这人心为何如此淡薄?”
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不同的身份,凌不凡居然问出了当年第一次召见凌不凡时的第一句话语......
这句话看似恍惚,却让姬炎武的内心变得无比复杂.....
当年他姬炎武是提问者,现在反过来是凌不凡来质问他,无论是气势还是身份,都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姬炎武紧了紧袖中的手,内心一阵天人交战后这才缓缓说道:“人心本就如这世间万象,变幻莫测。
当年我问你这话,是身处高位,看尽了朝堂纷争、世态炎凉,以为人心凉薄不过是权力争斗的附属品........
如今你问我,想必也是历经了无数的艰难险阻,才会有此感慨。”
他顿了顿,接着道:“其实人心并非生来淡薄,只是在这纷繁复杂的世界里,为了生存、为了利益、为了所谓的地位,人们不得不戴上各种面具,隐藏自己的真心。
在这乱世之中,谁不是在挣扎求存,谁又能真正做到问心无愧?”
凌不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单手为肘撑着膝盖,身子轻俯望着站着的姬炎武:“姬炎武,你这是在为自己开脱吗?”
面对凌不凡扑面而来的气场,姬无命依旧平静:“我并没有为自己开脱什么,就是在谈论人心的本质,大乾曾经盛极一时,可如今却落得这般田地,我身为国君,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但这其中,又何尝不是人心离散的结果?
朝堂之上,党派纷争,各怀鬼胎;民间百姓,饱受战乱之苦,对朝廷也失去了信心。
而你,能在这乱世之中崛起,建立东陵,想必也是凝聚了民心,而这其中几乎都是李长春的功劳,才有了如今的局面。”
“人心其实就像水,既能载舟,也能覆舟。
得人心者得天下,失人心者失天下。
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我今日前来,并非是为了乞求怜悯,而是想与你做一个了断。
无论结果如何,我都愿意承担。
只希望你能善待大乾的百姓,莫要让他们再受战乱之苦。” 姬炎武说完,深深地看了凌不凡一眼,眼神中既有无奈,也有一丝坦然。
如今大乾的命运或许已经掌握在眼前这个人的手中,但他依然保持着一国之君的尊严,言辞之间滴水不漏,既表达了对人心的看法,也提及了大乾的现状以及自己的期望,试图在这场对话中为自己和大乾争取最后一丝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