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父皇的质问,李恪既害怕又羞愧,他再次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磕完头后。
李恪语气满是后悔道:“父皇对儿臣极好,都是儿臣被权力蒙蔽双眼,才做出这等危害大唐社稷之事。”
“儿臣已经知错,今日特前来负荆请罪!”
说完后,他再次跪拜认错。
这一次他没有起身,而是一直保持跪地的姿势。
过了许久。
李世民沉声道:“你知道错就好,既然你今日负荆请罪,朕必须要代两万余名冤魂来惩罚你!”
“荆条打人不痛,来济,你把朕的马鞭拿过来!”
什么!
父皇要拿马鞭打他?
李恪听到父皇慢步走来的脚步声时,他的心里充满了恐惧。
马鞭打人很痛,一马鞭挥下来,能把人打的皮开肉绽。
他今天负荆请罪只是穿了一件薄衣,可扛不住父皇的抽打啊!
就在李恪害怕地身子颤抖时,他后背的荆条被人解了下来,随后一道破空声当即响起。
“啪!”
随着马鞭抽打的声音传来,李恪的后背传来一阵的剧痛,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李恪知道挨一顿打就能活命,于是他死咬着牙忍住,并没有发出任何一声惨叫
“啪!”
“啪!”
“啪!”
李世民没有停下,他不停地挥动马鞭。
直到打的李恪后背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李世民这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而被打地奄奄一息的李恪,再也坚持不住倒了下去。
侍奉在大殿内的一众属官,他们看着楚王李恪的惨状,他们全都低着头不忍直视。
打的太狠了!
楚王这下不在病床躺一两个月,恐怕都好不了。
“哼!”
李世民冷哼一声,随后沉声质问道:“恪儿,朕今日只是代两万冤魂惩罚你,后续朝廷还会依照唐律行事!”
“儿臣知晓”
李恪声音颤抖应道。
他知道既然父皇拿马鞭收拾他,那就证明父皇会留他一条命。
只要不是被贬为庶人,任何惩罚他都能接受。
李世民朝来济挥了挥手道:“带楚王去找孙思邈,让孙思邈给他上药吧!”
“诺!”
来济领命后,他搀扶着李恪慢步离开含风殿。
他们离开的时候,李恪的后背不时地滴落鲜血,看起来非常凄惨。
随着李恪的离开,大殿内顿时陷入沉寂之中。
气氛也变得无比肃杀。
李世民眼神冷漠地看了杨思谦,他缓缓开口道:“就你跟杨思止两人,不够!”
自从杨师道病亡后,弘农杨氏的扛鼎人便成了杨思谦,当然他和杨师道相比差了不仅一筹。
最起码在眼光上,杨师道看的就比他们长远。
还不够?
杨思谦的心神猛地一颤。
陛下果然想削弱他们弘农杨氏的家族势力!
可他们有把柄被陛下抓住,陛下收拾他们家族,他们也只能捏着鼻子认。
杨思谦咬牙说道:“再加上郓州刺史杨续、凤州刺史杨思讷、岳州刺史杨思礼、太府卿杨弘礼、吏部勋司郎中杨思玄、礼部祠部司郎中杨思敬。”
“陛下觉得可行?”
这些人是他们弘农杨氏最有出息的族人,也是支持楚王夺位的核心人物。
为了让家族其他子弟活下来,他只能将这些人都推出来。
沉默许久。
李世民冷声道:“好!”
两人交谈完,李世民便让人送杨思谦回去。
这一次要对付的势力较为庞大,只有让杨思谦跟家族内部的人谈拢,朝廷再下令处置,才能避免不必要的动乱。
过了大半个时辰。
就在夜幕降临前,李君羡走进来禀报道。
“启禀陛下,尚书右丞宇文节求见。”
御台上。
李世民捏了捏眉心,随后挥手道:“宣他进来吧。”
“诺。”
李君羡应了一声,随后大步离开大殿。
没过多久,满脸愁容的宇文节快步走进大殿。
他一个滑跪,随后磕头说道。
“参见陛下!”
“陛下,臣听闻左骁骑卫中郎将宇文啸被抓,还被韩国公认定为勾结西突厥的奸细。”
“臣拿项上人头向陛下保证,我们宇文氏对陛下对朝廷忠心耿耿,绝对没有勾结西突厥。”
“韩国公他冤枉我们宇文氏啊!”
宇文节说完后,他也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
冤枉?
能被杜荷抓回长安的人,有几个是被冤枉的?
李世民挑眉说道:“宇文啸和西突厥北庭可汗的来往书信被查获,其内容正是宇文啸暴露我们唐军的作战计划,你作何解释?”
什么!
有书信被查获?
宇文节脸色煞白道:“陛下,臣并不知晓书信之事,我们宇文氏确实没有参与,这一切都是宇文啸的个人行为!”
“还望陛下明鉴!”
在这一刻,宇文节杀了宇文啸的心都有。
他们宇文氏在上一次查贪官污吏的风波中逃过一劫,没想到还有家族子弟瞎搞,竟然做出勾结西突厥之事。
这不是把家族往火坑里面推么?
李世民沉声说道:“宇文节,此案自由相关人员查探,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你回去吧。”
宇文节听到陛下对他下逐客令,他也不敢继续多说话。
他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随后朝李世民说道。
“臣先行告退。”
看着宇文节离开的背影,李世民的脸上露出一抹怪异之色。
今日审问宇文啸的时候,宇文啸一直否认写书信之事,他说那封书信的笔迹是别人模仿他来写。
李世民心里有强烈的预感,那就是宇文氏可能没有参与其中,是杜荷那混小子想趁机搞事。
“可宇文氏势大啊!”
李世民呢喃一句,随后便陷入沉默之中。
...
夜幕降临。
长安。
一间奢华的府邸内。
柳奭和韩瑗两人围炉而坐,在他们中间的炉火上,还热着一壶酒。
沉默许久。
柳奭声音嘶哑道:“韩兄,想必陛下已经掌握所有的事情,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韩瑗惨笑道:“以死谢罪。”
他在决定做这件事的时候,便预料到早晚会有这么这一天,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到来。
要是当初不支持晋王,转头去追随太子殿下,他们的家族也不至于落入如今的境地。
贪婪害人啊!
“哎!”
柳奭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沉声说道:“韩兄,黄泉路上有你作伴,我也不那么孤单。”
“韩兄,我敬你一杯。”
韩瑗举起酒樽,也朝柳奭示意了一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们喝完壶里的酒后,互相看了一眼,随后抽出佩剑往脖子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