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祖宗们,轻点儿!”
苏阳被扯得左摇右晃,好不容易站稳,抬眼便看见唐九扶着张知礼站起身。
老人脸上还挂着泪痕,却在看见四个身影时突然愣住,浑浊的眼睛里闪过惊讶与疑惑。
“唐九哥,他们是……”
“是他们破了镇魂阵,救了所有人。”唐九伸手替翎翎整理被风吹乱的刘海,开始挨个介绍:
“这是翎翎,这两个是团团,圆圆,这个大点的孩子叫苏阳,是他们三个的爸爸。”
话音刚落,张知礼看着略显青涩的苏阳,又看了看三个小团子,目光复杂的点了点,“哦,真是年少有为啊。”
“哈!不是,我……”苏阳赶紧往前一步解释,却被团团拽得一个踉跄,“嘶~小祖宗,我的鞋带被你踩住了!”
“爸爸抱抱嘛!”翎翎张开双臂,苏阳只得弯腰把她抱起来,结果圆圆差点从脖子上摔下来,手忙脚乱间,兜里的糖果撒了一地。
张知礼看着这混乱的一幕,忽然眼眶又红了。他颤巍巍走到苏阳面前,扑通跪下:“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让我再见到唐九哥……”
“哎哎哎!老爷子您快起来!”苏阳吓得差点把翎翎扔出去,赶紧伸手去扶,结果圆圆成功从他脖子上滑下来,摔了个屁股蹲,立刻瘪着嘴要哭。
团团见状也跟着嚎啕,嚷嚷着,“爸爸偏心,不抱我,也不让我骑在脖子上,爸爸是个大坏蛋!”
“我怎么就成大坏蛋了嘛?”
苏阳急得满头汗,一边哄圆圆一边给团团擦眼泪,结果张知礼还跪在地中央,场面一度失控。
唐九无奈地摇头,上前扶起张知礼,从地上捡起苏阳兜里掉出的金色丹药,递给张知礼,“这是……”
“啊!对了!”苏阳终于哄住两个小的,对张知礼解释,“这是我王叔给的延年益寿丹,您收着!保准再活一百年没问题!”
张知礼捧着丹药的手直哆嗦,转身对管家说:“快去!把库房里的金丝楠木匣子拿来!”
“别别别!”苏阳连忙摆手,“不用谢礼!真不用!”
“不是谢礼。”张知礼笑笑,“是给孩子们的见面礼。”
片刻后,管家捧着匣子回来,里面是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翡翠拨浪鼓,镶珍珠的发绳,镀金的积木……
团团眼睛一亮,立刻扑过去抱着拨浪鼓晃得叮当响,圆圆则抓着漂亮的发绳往头上比画,翎翎摆弄着积木,给自己逗的咯咯直乐。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苏阳推辞了半晌,最终拗不过三个小祖宗,只能全部收下。
“天黑了,留下一起吃顿便饭吧。”张知礼拍了拍手,庭院里的灯次第亮起,
餐桌上,张知礼不停地给唐九夹菜,一会儿往他碗里添松鼠桂鱼,一会儿又指着海参羹说:“这是你尝尝,比当年幼安馆的伙食好多了。”
唐九看着碗里堆成小山的菜,无奈地叹气,却在张知礼伸手摸他脑袋时,乖乖地低下了头。
“唐九哥,这个叫手机,能打电话,看视频……”张知礼像个炫耀新玩具的孩子,举着手机给唐九看,“你看,这是渡世膳坊的点评,大家都说饭菜好吃呢。”
唐九看着屏幕里满是“暖心”“正能量”的评论连连点头,“真好。”
“对了!”张知礼突然放下筷子,“那些孩子……被困在阵里的孩子,他们现在在哪儿?我想……”
“他们已经在苏阳的帮助下投胎去了。”唐九轻声说,“排队走的后门儿,去的都是富贵人家,再也不用担心被当做畜生对待了。”
张知礼眼眶一湿,“以后,我想帮更多的孩子。你说,咱们再建个福利院怎么样?就叫‘知九之家’好不好?”
“好。”唐九点头,突然看向苏阳,“不过还有一群孩子……”
“哦对!”苏阳正忙着给三个小团子剥虾,闻言立刻接口,“郊区别墅还有好多无家可归的孩子,虽然现在有吃有喝,但坐吃山空下去总不是个办法……”
“包在我身上!”张知礼一拍桌子,“明天就动工!要建最大的福利院,有图书馆,游乐场,还要有医务室……”
“爸爸,福利院有奶糖吃吗?”圆圆拽着苏阳的袖子问。
“哈哈哈……有!”张知礼笑着捏了捏圆圆的小脸,“有好多好多奶糖,还有蛋糕,冰淇淋。”
吃饱喝足后,张知礼迫不及待的牵着唐九的手去看给他准备的卧室。
他走得很急,拐杖磕在青石板上发出细碎的响,却在推开卧房木门的瞬间,忽然放慢了动作,像揭开一件珍藏百年的瓷器。
“到了。”张知礼的声音发颤,指尖在门把手上摩挲了三下才舍得松开。
扑面而来的是雪松与檀香混合的气息,唐九鼻尖一动,不由想起幼安馆柴房里发霉的稻草味。
眼前的房间明亮得像被阳光泡过,奶白色的墙纸印有细小花纹,床头立着盏造型古朴的台灯。
“我当初说,等我长大了一定要让你住不漏风的房子。所以山庄建造之初,这间卧室就一直为你留着。”
张知礼握着唐九的手,一步一步走近屋内的陈设,“这是你的衣柜,你自己打开看看。”
“藏了什么宝贝这么神秘兮兮的?”唐九笑着打趣,随即打开衣柜。
衣柜里装了满满一柜子衣服,全是按照他的尺码定制的,其中一排是各式各样的校服,从民国一直到现代,整整齐齐的挂在那里。”
看着这些东西,唐九呆愣住,张知礼见状,忍不住露出骄傲的表情:“喜欢吗?从当初到现在校服的种类实在太多了,少说也有四百多套,都是按你十三岁的尺码买的。”
唐九看着满柜的衣服,感动的直点头,忽然注意到最里面挂着件粗布褂子,补丁摞着补丁,正是他当年在幼安馆穿的那件。
他伸手触碰布料,指尖蹭到块硬硬的东西,是块芝麻糖,早已碎成粉末,却还固执地粘在布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