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他！
因为张楚想要的太多了。
孙思邈，城阳和何兴友此刻已是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为此，他们只能沉默。
在他们看来，张楚的谋划，真的是一件压根无法实现的事情。
张楚扬天长叹。
“是啊。”
“其实某家，何尝不知道，这是一件难事呐？但，你我为官，段侍郎，咱们要做的事，便是让不可能，变成可能。”
“不然，难道让天下百姓走在咱们朝廷前面？”
“不是这样的。”
“既然为大唐官吏，自然就要做好攻坚克难的事情，难道说，因为难，便不做了？若是人人都做那中庸之官，处处为了不出差错，便因循守旧，咱们大唐，又有什么机会，能够超越历朝历代，成就我大唐真正的威名呐？”
“如果可能，某家也不愿意向天借地方啊。要不是被逼到了这个份上，谁愿意做这般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呐？”
“某家也知道，你们会觉得某家有些贪心了，可，这份贪心，某家是为了天下人而贪心。”
“你们的目光，放在了十年之内，可是某家的目光，却放在了五十年，百年之时。”
“所以说，就算再难，某家也想要试一试。”
“若是失败，也不过就是耽误些许时间罢了，可若是成功，某家，便是为大唐节省了最少三十年的时光！甚至于更多······”
张楚说着，双手成掌，狠狠的砸了下拼凑起来的案桌，并且猛然起身，直勾勾盯着段纶的眼睛。
“段侍郎，某家知道，戴公告老之后，这工部尚书之位，十有八九便是你的。”
“如果你不愿意和某家一同掺和此事，某家自然可以理解，毕竟，尚书之位，乃是天下官员之理想。”
“这个时候节外生枝，对段侍郎而言，完全没有好处。”
“但，如果，段侍郎不惧挑战，心中所念皆是大唐和百姓，某家，愿邀请段侍郎，和某家，一同设计出来一个崭新的大唐医院来！”
张楚双眸有些微红，或许因为激动，声音，都有些颤抖。
说实话，这个挑战，便是张楚都有些拿不稳，不论是钢筋还是混凝土，终究自己对这些不太熟悉。
可，若是有眼前这位大唐工部侍郎一同联手的话，毫无疑问，自己的成功率，将会大大提升！！！
段纶身子一震，定定望着张楚，一动不动。
甚至于，便是连呼吸间，都是那么的炙热了。
他迎着张楚那清澈而又猩红的双眸。
放在图纸上的手指，有些哆嗦。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答应张楚。
他知道，戴公已经发怒了，自己要做的便是站在戴公一侧，正如张楚所言，这个时候，任何的节外生枝，任何的超出自己掌控的事情都不要管，都不要沾染，只需要走中庸之道，循规蹈矩的跟着戴公身后。
只要无过，自己所谋求的工部尚书之位，几乎没有任何意外。
他知道，自己是聪明人，自己应该要做出来怎么样的选择。
所以，他张了张嘴，数息后，才发出了声音。
“好！”
“张少卿，本官，应你就是了。”
可当这声音出来，段纶神情猛地一变，以至于都有些扭曲了。
下意识的，他双眸猛地一瞪，双手死死捂住了嘴巴。
他娘······
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他刚要再说，可却发现，自己已经说不出来话了。
无他，张楚已是死死的和他拥抱在了一起。
“某家就知道，段侍郎心系朝廷，心系天下。”
“更是和那些庸才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段侍郎，工部在你手里，绝对将会绽放出不一样的光芒！！！”
“可真是······大唐之鲁班公啊，此大唐医院一旦建成，那么，段侍郎，这天下百姓都将传唱你的名字。”
孙思邈，何兴友和城阳也都是连连附和。
段纶：“·······”
当他挣脱张楚怀抱的时候，脸颊已是通红无比，双手揉着脖子，大口喘息，刚才张楚抱的很紧，以至于让他都有些呼吸不出来。
自然也说不出来话。
可现在，当新鲜空气让他的大脑得到清醒的时候，却是只看到了张楚欣慰，激动，亢奋和孙思邈，城阳，何兴友三人感慨的眼神。
刚才说的那些话。
孙老神仙，何兴友和城阳对自己的恭维·······
想要改口的冲动，让段纶却憋在了嘴里，抿了下干裂的嘴角，竟······竟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我······”
“你······”
“你们·······”
“嗨呀！”
段纶双手猛地拍了下大腿，仰头朝天，闭上了双眼，满脸的痛苦之色：“张少卿，今后，某家只求你真的能靠谱，不然·······”
张楚喜滋滋的拉过了他的胳膊，连连颔首：“段侍郎，放心，放心，一起放心。”
“某家，向来靠谱。”
“坐，快坐。”
“小何，取纸笔来，城阳，去吩咐熬些热汤。”
“今夜，某家将和段侍郎，彻夜畅谈！”
张楚兴奋。
段纶有些幽怨的望着张楚，但最终也只能狠狠一叹。
还能怎么办呐？
出尔反尔，其实也不是不行，可关键是，老神仙就在这里，和张楚他们出尔反尔倒是无妨，段纶真的是没法子在老神仙眼前，做出那般不是君子的行为来。
更何况，城阳公主殿下，也已是做了见证。
好好的，当时自己怎么好死不死的说出了应下的话呐？自己难道不是应该想着拒绝的么？
算了算了·····
既是已上了这条贼船，就只能尽力的保证这条船，不翻了吧。
新的纸张被铺上了。
说实话，段纶的兴趣刚开始有些不高，可当张楚兴奋的把刚才所说的设想，一一在图纸上标注出来的时候·······
段纶不知道自己是从哪一句话沉沦进去的。
渐渐地，房间之中，也开始出现了他的声音。
而后，便是浑然无人之境的讨论之音了。
房外，已是下坠的夕阳，把最后的温柔，全都洒向了这片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