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轰!
“嗷·······”
“吼·······”
“啊·······”
整个秦川深处,全都沸腾了。
这一夜,但凡还醒着的动物,全都不约而同的望向了苍穹,即便是和蔼温顺的食草小动物,也都伸长了脖子,情不自禁的叫了出来。
只因为它们见到了自己兽生从未见过的绚烂场面。
漆黑的夜幕,随着烟花的炸开,犹如白昼,特别是当五颜六色的冲击波,在苍穹中朝着四面八方都裂开的时候,这是堪比于流星雨一样的绚烂场景。
更别说,烟花所分开的冲击波,颜色不一,犹如巨大的花朵,盛开于苍穹之中!
“太美了。”
“真的是太美了!”
“公子,这·······真的是咱们制造出来的吗?”
“我的老天爷啊。”
“世间,怎么能有这么好看的东西。”
老唐头瞪大了眼珠子,就算天空上有些许的泥土渣滓落下,可也完全没让老唐头眨一下眼睛。
他不舍得。
真的不舍得。
他知道,这烟花转瞬即逝,也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就会彻底的消散于夜幕。
张楚眯了下双眸。
成了!
这几日将近不眠不休,全身心投入烟花研制中的疯狂,好像让张楚回到了高三冲刺阶段时的光景。
老唐头比他还要痴迷。
从双响炮炸响之后,老唐头整个人的心,似乎都灌注进了火药之中。
现在,经过这几日上百次的实验,终于把配比等各方面的情况都束捋的清楚了,此刻,苍穹之上所盛开的烟花,就是最好的答卷了。
“明日,就可下山了。”
“上元节,也不过两日了。”
随着颜色渐渐暗淡,张楚低下了头,望向了旁边仍旧呆呆望着苍穹的老唐头,笑着说道。
老唐头抿了下有些干裂的嘴唇,当最后一丝光亮消失,苍穹中只剩下白烟弥漫的时候,他搓了搓脸,并且拍了拍头发,不少泥土哗哗落下:“公子,能不能给老小儿一个烟花。”
“不用那么高的,只给我一个在地上往上呲的小烟花就行了。”
“高了她也看不见。”
“小的刚好,老婆子她,肯定会喜欢。”
张楚拍了拍老唐头的肩膀:“随便拿。”
老唐头感激的咧了咧嘴。
当张楚和老唐头再从火药厂下来的时候,已是第二日的下午了。
王铁牛早早的等在半山腰,见到两人,赶紧迎了上去:“公子,唐师傅·······”
他赶忙也接过来了两人肩上的麻布袋子。
老唐头帮着,小心翼翼的放到了马车上。
“公子,唐师傅,成功了?”王铁牛搓搓手,满脸期待,虽说他不知道公子这一次鼓捣的烟花到底是什么样子,可不用说指定无比精彩,不然,也不能在上元夜里拿出来。
“等明天夜里,整个长安城的百姓,可都有眼福咯。”老唐头没有正面回答,但满眼却都是欢喜。
“好了,回去吧。”
“这几日,外面可有什么事发生?”
张楚坐上了马车。
王铁牛拉着缰绳,小心的驱赶着朝下慢慢走去:“公子,没啥大事。”
“就是吴娘,来了几趟,说是城阳公主有事给你说,但,你一直没在,我就让吴娘回长安等着了。”
张楚点点头。
他也知道,这事或许急切些,但,指定不是太重要,不然,吴娘定会知会王铁牛一声,而不是说等着。
“既然这样,那就直接回长安吧。”张楚看了看天色,直接吩咐。
“是,公子。”王铁牛直接应下。
“对了,铁牛,这几日,你准备下,唐师傅要离开神仙里。”张楚再道。
王铁牛微愣。
他赶忙看向了老唐头。
“唐师傅,你要到哪里去?这么大年纪了,就在神仙里住着呗,我们给你养老送终,指定亏不了你。”王铁牛挠挠头,有些不舍,更多的也是不理解。
老唐头‘嘿嘿’笑了笑,取出来酒袋灌了一口,但没有说话。
张楚则是简单解释了下。
王铁牛闻言,恍然大悟,他瞧着渐渐落于身后的秦川深处:“这么说,唐师傅你们就要在深山中隐居了?”
“那里可是个好地方。”
“成,我晓得了公子,绝对把这事安排的妥妥当当。”
王铁牛脸色也凝重了很多。
他很清楚公子如此安排的深意,今后,这秦川深处的山寨,就是他们最重要的一环了。
路过神仙里,把老唐头给放下,然后便是直奔长安。
这还是张楚在新的一年,第一次进入长安。
仍旧是那么的热闹,仍旧是那么的熟悉,仍旧是那么的破········
不过,上元节就要到了,终究和平常有些不同,甚至看上去,不论是灰不拉几的城墙,还是说长满苔藓的院子,亦或者酒楼那被糊上了一层油脂的幡子,当新鲜的花灯,明亮的彩带,红彤彤的灯笼等等喜气的东西挂起来后,都显得生动了很多。
而且,长安城内连接着曲江池的河流水网里,也都多了不少画舫,小舟,甚至自己进入长安之前,张楚也在护城河里,周围的一些水系中,同样瞧见了不少船只。
这让张楚略有好奇。
“公子,听说今年长安的上元夜很热闹,朝廷打开了曲江码头的水闸,可让画舫在长安内外自由航行,游玩。”
“这几天,就连神仙里的顾客一下子都少了不少。”
“大家都在忙活着上元夜自己所要乘的船只,这么热闹的夜晚,那些喜欢玩耍的客人自然都不会错过。”
“据说,平康坊都出动了不少花船,甚至有些花魁的花船都已被城中的公子炒到了几十万贯,就这,还都供不应求呐。”
“反正,上元夜这一次是热闹极了。”
王铁牛笑着把一些听到的事,分享给了张楚。
张楚伸了个懒腰,点点头,瞧着朱雀大街两侧,除了贩卖各种花灯的小摊外,还有一个个正在排练的傩戏,喷火,杂技等等各大铺子请来的热闹。
甚至有些铺子前面,都已是挂上了架好的药发傀儡。
“人间嘛,就该如此才对。”张楚笑了。
秦川府。
虽说一个春节的时间没有来这里,不过,大门上更换了的新的桃符,石狮子上插上的新柏枝,还有门下挂着的新灯笼········
仍是被吴娘她们打扮的干干净净,红红火火。
“侯爷?”
“哎呀,侯爷回来啦。”
当马车刚停下,八花那尖锐的嗓子就已是在院子里炸开了。
张楚跳下来,王铁牛则是牵着马车前往了侧门。
车厢里的烟火,需要他亲自存放起来。
“好了好了,不过三四日罢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侯爷我三四个月没见了。”
“去,准备热水,侯爷我要洗澡。”
“侯爷,早就准备着呐。”
当张楚泡进木桶的时候,才觉得隐居似乎不太适合自己,尽管清净,但,自己终归不是世外高人,承受不住那般清苦。
就算隐居,也得拖家带口的带上吴娘她们。
正感慨着,突然张楚警觉了下,卧槽?自己好像已经被地主阶级腐蚀了?
“不不不,就算是工业革命时期,家里有几个丫鬟也是正常的。”
“瞧瞧当时那些大银行家,大工厂家的奢靡生活,我这算什么?”
张楚心里正在给自己默默开脱的时候,吴娘推门走了进来。
“侯爷,这是城阳公主殿下让我交给你的行舟路线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