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长鱼能感觉到男人的手臂微微绷紧。
那张脸冷冷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直到良久——
“怎么死了？”
亚伦似乎终于调节好了什么，再也没有回避沈辰的目光。
“一种极其罕见的疾病，佐多斯寻遍了欧洲，也没能找到救回她的办法，死得很安静，像一只安静的小兽，我在她身边。”
“所以你什么消息都没有传来？”
“你从来没有回信过不是吗？”
亚伦忽然在胸前比划。
“这样长宽的，金色信件，你看过没有，她常常是每年朝帝国寄来一封，最后一封信件在三年前，末日前不久，她违背了佐多斯的命令，告知了你们末日的消息......”
沈辰忽然想起了几年前父亲沈斐给他看的那封金色信件。
“好吧我也知道，沈斐截获信件后从来不会告诉你，他跟蝎子一样冷酷，相比而言你对希雅还有感情，但是你既然收不到信，那么寄出多少都没用，你也不必怪我为什么没有告诉你。”
“一口一个沈斐，佐多斯，希雅，你是对谁有怨？”
沈辰忽然站了起来，看着自己的妹妹，忽然觉得自己一点都不了解她了。
“是，父亲是在很久之后才给我看了信，但没有一封信提到过她的死讯，如果你是觉得沈斐霸道专制，那末日之后呢，我是自由之都之主，总不会有信息传不到我手中吧。”
沈辰凝视着亚伦的金色瞳孔。
“我看你是对我有怨吧，沈忘筱。”
亚伦已经转身了，他手中的金剑发出混乱的剑鸣，一步步踏在雪地上留下一排足迹。
沈辰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他有很多话，却不知从哪学的，变得如此缄默、叛逆。
“过两日，我将代表自由之都进入永恒之城与坎斯特蒂安家族谈判，希望在永恒之城是否归属自由之都的这个问题上，你家族那些人能够保持理智，多想想，他们是否有对抗七阶的能量。”
沈辰本想慢慢跟沈忘筱说话，但他突然离去让沈辰只得提前浓缩最后一句话。
但那突破云层的金色身影并未有丝毫的停滞，仿佛事关永恒之城、欧洲大陆主导权的大事于他没有半分关系。
“你别怪她。”
沈辰听到上官长鱼轻轻说。
“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惹了她！”沈辰双手抱胸，冷着脸，“当年她被送到欧洲是母亲跟父亲共同的抉择，与我又没有任何关系，她不认沈斐这个父亲......”
“为什么不认你这个哥哥是吧。”上官长鱼笑着接下了沈辰没有说下去的话。“他跟我说过他不是你的妹妹。”
“哦是吗？”沈辰冷笑，“如果不是我，当年她连安全走出帝都都难说。”
“现在是你弟弟。”
沈辰：“......”
“你母亲希雅夫人的事......”上官长鱼声音变得低沉，“我在欧洲这些时间也有所了解，只怕没有那么简单，亚伦没有告诉你，只怕也是有内情。”
沈辰闭上了眼睛，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他本来也是理智的人，只稍稍一想，也冷静下来。
“亚伦或许是故意与你表现出与你这样的翻脸......”上官长鱼斟酌着词语，“以我对他的了解的话。”
沈辰看了上官长鱼一眼。
“其他的先不说，你跟她的婚礼......也是故意的？”
听到这话，上官长鱼捂嘴轻笑起来，她那张总是冰冷的脸上如今似乎多了很多情绪。
“你不会吃你妹妹的醋吧。”
沈辰冷笑。
“反正我如今来了，你就看这婚礼还能不能进行下去。”
上官长鱼搂住了沈辰的脖子，靠近他耳边轻声说：“这个婚礼是给你和我准备的。”
沈辰：“？”
“亚伦要把继承坎斯特蒂安家族神灵力量的机会让给你，在他带我回欧洲的时候就已经计划好了。”
沈辰没有继续追问，反倒是沉默了一会儿。
“现在，你还觉得他对你有怨吗？”上官长鱼问。
“刚刚他那是对哥哥的态度吗？”沈辰冷哼一声，“那怨气可不像假的。”
没有称呼，没有称谓，声音冷淡，目光冰冷。
沈辰预想过很多与沈忘筱见面的场景，却没有想到是这模样。
“或许有怨吧，”上官长鱼也低声喃喃，像是想起什么，“但原因你注定不会懂了。”
“什么意思。”
上官长鱼看着沈辰：“我说不出，让他后面自己告诉你吧。”
冰原的风还在永无止息的吹着，两人互相靠在岩石旁，述说了些近年的事。
然后沈辰打开了传讯设备。
“薛杰。”
远在万里之外的庇护所里，薛杰等一众成员正襟危坐，面色严肃。
“我在，沈辰大人！”
“通知自由之都，使团可以往欧洲行驶了，我们即将拜访，永恒之城！”
沈辰低沉的声音透过设备响彻在小小的庇护所里，回音荡在金属板上，所有人心头一震，齐声高呼——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