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听到难以置信，比玩笑还玩笑的话，呆住的阮祈忘记了心底的难过。
「白仟」与「自闭」这两种截然相反的存在，怎么可能会被划上等号。
他难道是想安慰自己才这样说的？
不对，他的语气中没有任何那种拉近关系的感觉。
是开玩笑？
也不对，他好像很认真。
到底是什么？
胡思乱想着，脑内乱成一团的阮祈，已经完全想不明白白仟是想要做什么了。
而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是要点头，还是说先…道个歉？
“怎样，冷静下来了吗？”
侧头观察着对着空气发呆的少女，白仟抬手在前方挥了挥。
“咿！？”
“我…那个…我…嗯”
从迷茫中猛然回过神来，满眼都是清澈愚蠢的阮祈对着旁边看了又看。
直到聚焦到盯着自己的男生后，她这才渐渐的冷静下来。
刚才那种快承受不住的重压好像没了，被奇怪的话题冲散了。
“白班长…我感觉这种事情比起让人冷静，更多的是吃惊吧…”
将自己埋在沙发里，抱着膝盖莫名有点小气愤的阮祈没有忍住，弱弱的吐槽起来。
要是那个白仟真的会因某件事自闭，那她现在害怕已经坏掉的人际关系，与可能会被环境埋没的恶意，是不是显得有点…矫情？
阮祈将自己放在了他的最底端。
“抱歉，开了个「玩笑」”
白仟有点意外，他还以为眼前这个老好人只会道歉呢。
“所以，现在你想不想让我教你学习？”
再次听到与之前语气完全相同的询问，仅仅张了张嘴没有说出什么的阮祈沉默起来。
也就是在这没有任何提醒与催促的时间里，她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内心什么想法。
“…”
死死攥紧着身边抱枕的一角，呼吸开始变得沉重的阮祈看向了依旧等待着自己发言的白仟。
没有亲近没有疏离，只是单纯的「我问，你答」到，无关任何对方想听到的答案。
感受着没有变化的距离感，阮祈下意识摇了摇头。
“现在…我不想学习”
比起读书，现在她更想找个舒服的角落把自己埋进去。
然后屏蔽掉所有有关学校的事情，禁止自己妄想杜怡她们对自己的嘲讽。
“嗯”
得到答案后，白仟也没有任何继续追问的想法，他朝着另一边指了指。
“阮祈同学，那边的餐桌可以借用一下吗？”
“咿？”
“可…可以”
听到对方发言的瞬间，阮祈就缩起了身体，但得到不同的回复后，她愣愣地点了点头。
餐桌她清理过很干净，所以…不对，重点的不是这个！
她真的可以拒绝吗，不是假的？
之前刘璃老师离开时不是吩咐过要开始教学任务吗，这样拒绝真的没有问题？
而且说出这种话的自己…能被认同吗？
“…”
已经忘记自己上一次拒绝别人要求是什么时候的阮祈，闭上眼睛埋进了膝盖里。
比起心底习惯性冒出的惶恐，微弱的放松让她紧绷的精神都变得放松起来。
不过没有几秒，她又小心翼翼的观察起不知道在写着什么的男生，真的可以拒绝吗？
“…”
而在笔记本上写着今天课上讲的内容，白仟的心情可以说很不错。
毕竟现在他可以不用在阮祈那个麻烦的状况下教她，没人听讲的教学会很烦人的。
同样，听到少女口中的「不想学」后，白仟感觉把她拉回去的难度也降低了很多。
要是一个绝对死钻牛角尖的家伙，那他认为可以埋了，「夏雪星」这个道具用不了一点。
不过好在一切的一切都没有烂的彻底。
…
直到一个小时后，疑似卡着时间到来的刘璃带回了许多的零食。
但在恍惚中，注视白仟坐了许久的阮祈却没有任何胃口，只是在旁边看着他毫不客气的大快朵颐着。
有点不正经，但让人很放松。
没有过去几分钟，知道白仟还有兼职的刘璃也没有让他继续待下去。
“对了阮祈，最近这几天白仟会来这里进行家教任务”
“不用担心，刚才在外面我已经征得了你父亲的同意”
收过费用的白仟为没有说什么，只是一副没啥精神的样子。
需要行动的路程与被迫独处的时间增加了，会很累的。
“…”
而另一边安静的听完所有安排的阮祈没有发言，仅仅微弱的点了点头。
经过刚才「拒绝」的洗礼，本以为自己会不会在这种事上产生排斥的她，出奇的没有任何的负面想法。
反而在学校已经没有容身之处的环境中，能与男生还有着一丝丝联系的她有种解脱感。
就像是溺水时，有人丢了根绳子过来，即使握不到，但也有种获救的感觉。
两人告别后，房间中只剩下了阮祈一人。
“等到白班长的家教时间结束后，我是不是会完全和学校脱离啊…”
站在门口玄关，突然回忆起那天被杜怡她们戏耍时的样子，她又抱紧身体蹲了下去。
不能去想了，没有栖身之地的恶劣环境，还是不去最好…
…
而晚上结束完兼职的白仟，回到家不久就发现了手机上新显示的信息。
“嗯…小柠的？”
没有去点开距离上次聊天还在寒假时的联系人，他犹豫了一会就划掉了屏幕上的弹窗。
「百色（林梦柠）：哥哥在吗，我能问…」
无论怎么想，这个时间点会收到林梦柠的消息，都绝对与某人有关系。
所以不想继续和某人继续纠缠的白仟，选择了屏蔽。
到了周五早晨，依旧是卡着时间到校的他，刚来到自己的位置就发现了来自隔壁的视线。
“…”
此时此刻，手中攥着残破不堪的信封，满脸“笑意”的夏雪星正“亲切”的看着眼前的「导演」。
昨天她可是每每看一句话都要深呼吸好几次，才能平复将想要将白仟踢飞的羞耻感。
但最令她暴躁的不是别的，而是在纸张最后结尾处被划了好几道黑线仍然能看到的署名，「导演」白仟。
夏雪星自己确实想为了「交朋友」的阮祈做些什么，可是知道那家伙策划的计划后，真的没有绷住。
那种难为情的做法，她真的做不出来。
而就当被一直盯着的白仟想要睡觉时，刘璃拿着一份文件袋来到了教室。
环顾了一圈安静下来的房间，她将视线落在了白仟身上。
“这次月考的成绩，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