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景祺着书阿谀奉承年羹尧,被皇上斩首示众,将其首级悬于菜市口十年示众,又将其妻儿亲眷流放,于披甲人为奴。
甄嬛见皇上看那本阿谀奉迎之书,皇上问她如何看待此事,甄嬛倒是心善,劝皇上善待其妻儿亲眷,皇上转头要拿这话来问安陵容。
安陵容心里暗暗啐了一口,只觉得又让瑾姐姐说中了。这皇上总喜欢拿她和甄嬛去比,每次问完甄嬛,就要拿同样的事儿来问她。
安陵容心里厌烦,可面上还不得不笑脸相迎,安陵容垂了垂眸子,笑着说道。“皇上,臣妾出身微末,若说国家大事臣妾并不太懂,但皇上是万民之主,您下的皇令必定是以天下为先。
只是之前朝瑰公主下嫁准噶尔,我曾以此问过瑾姐姐,瑾姐姐倒是教导了我几句。”
皇上一听便来了兴致,“哦?瑾妃是如何说的?”
安陵容想了想,才低声说道,“瑾姐姐说在其位谋其政,朝瑰公主乃我大清的固伦公主,受天下万民供养,自然要心系天下万民。
对于一个女子来说,远嫁,又是嫁了准噶尔王那样的六旬老者,确实婚姻不幸,可对于大清的固伦公主来说,能以一己之身避免征战,为国效力,实乃固伦公主的责任。
以此来看,再说那汪景祺,对年羹尧阿谀奉迎,虽是他一人之责,可是他奉承年羹尧得来的好处,他的妻儿亲眷便同样享受到了。
作为汪景祺的妻子,亲眷,在他做了这样的事儿,从不曾劝诫,亦不曾阻拦。日后王景祺因此获罪,他的妻儿、亲眷理应受到牵连。
况且,汪景祺斩首,其首级示众10年,臣妾倒认为理当如此,正是要以此告诉天下万民,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而且他做的那些事儿,本应受到天下万民唾弃才是。
臣妾觉得此事并不是叫天下万民惊恐,而是叫天下万民引以为戒。日后万万不可如汪景祺一般做这等阿谀谄媚,不辨是非的小人行径。”
皇上看着安陵容,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他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很好。瑾妃教的也很好。”
次日,皇上下朝之后,坐在东暖多暖阁的软榻上看着折子。
这些日子的折子大多是参年羹尧余党,不过小打小闹,因此皇上也不如前些日子那般紧张,他是饶有兴致的拿这些折子当成热闹看。
看了一会儿,皇上抬眸瞧了一眼正站在门口的进忠,便叫了他进来。“养心殿后殿的淳贵人,悄悄的把她送到汤泉行宫去吧。叫人好好照顾。”
进忠微微躬身,低声应了声,“是”。他并不觉得皇上叫他只是说这一件事儿,便静候在一旁,等着皇上吩咐。
果然过了一会儿,皇上便将昨夜安陵容说的话和进忠说了几句,转头又问道,“你平日里常往承乾宫去,觉得瑾妃如何?”
进忠心思一转便知皇上在想什么,她立刻说道,“皇上,奴才不过是个太监,哪里懂这些事?”
皇上瞧了他一眼,“让你说你就说。你跟你师父不一样,你不是单纯的一个太监。”
听了这话,进忠才说的,“皇上,奴才每日两三次往承乾宫去,倒是偶尔听瑾妃娘娘说起过来大清之前的事儿。”
果然,皇上一听便来了兴趣,“来大清之前她是什么样?”
进忠低声说道,“皇上,瑾妃娘娘虽然身子不好。但确实得科尔沁亲王的宠爱。
科尔沁亲王宠爱瑾妃娘娘,并不是将她当做咱们大清的闺阁女儿般教养。而是时常叫她参与政务,也会问她的意思。
而且奴才听瑾妃娘娘说起,她自幼便被科尔沁亲王抱着听朝论政,想来瑾妃娘娘从小耳濡目染,这眼界自然是和宫里其他主子不同。”
皇上想了想,便有些怅然若失,“怪不得,倒是可惜了。瑾妃和瑜嫔的册封礼准备的如何了?”
进忠没想到,皇上的话头竟转的这样快,他立刻笑道,“皇上,已准备的差不多了。”
皇上闻言便笑着点了点头,随即说了声好,便摆手叫进忠下去。
进忠走到门口,眯了眯眼睛,微微转头朝殿内瞥了一眼,心中暗暗想到,一个命不久矣的科尔沁嫔妃,想来做了高位,皇上也不会忌惮。有这样的嫔妃教导六阿哥,想来皇上也是相当满意的吧。”
进忠微微一笑,总要比齐妃那对蠢货母子强。
随即他转身便朝后殿走去。
眼看着册封礼越来越近,皇后的小动作不断,一桩桩一件件都被送到了御前。
看着皇后将纯元的故衣送进内务府,又叫内务府新上任的姜总管在册封礼那日送到莞嫔手中,皇上便冷了脸眯起了眼睛。
皇上沉默半晌,看向进忠问道。“皇后的手段没用到承乾宫和永和宫去?”
进忠垂了垂眸子说道。“皇上,皇后的意思是此次有三位嫔妃晋封,一个出事也是勉强,若是三个都出事,怕是交代不过去。
瑾妃,瑜嫔和莞嫔中,只有莞嫔最容易下手。”
皇上想到最近瓜尔佳鄂敏参甄远道的折子眯了眯眼睛,将手中的折子扔在桌子上,“不必去管,朕倒要瞧瞧皇后能做到什么地步。
内务府那边你盯着,瑾妃和瑜嫔不能出事,瑾妃虽有眼界,可不善后宫争斗,容儿良善柔弱,朕还需护着她们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