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地窝在对方怀里，白鹤腾飞，破云穿雾，郁眠伸出手摸去那些灵雾，只感觉酥酥麻麻的灵气从四肢百骸涌入，比在泉池中还舒服，毛孔舒张。
地上，楼阁飞檐玉青瓦，琼林布野山石道，雀鸣啾啾，鹿鸣呦呦。
她本想问对方怎么知道自己出事了，可想起身上揣着人家的戒指扇子，还有那沾染上的气息，自不必多问，也知道许是早被这人下定位法子。
看来若是日后要逃，得先处理掉可能被定位的隐患……
白鹤落地，竟来到一处坊市，市门前，牌匾上三个苍劲大字“云集坊”。
郁眠落地之后目露惊讶，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到这里，这是妄仙宗底下用于修士资源交易之所，不限是何处的修士，即便散修，亦可入此坊市中。
不过，入门要交保护费就是了……
她就像是刘姥姥入大观园，看什么都新鲜。
被升卿拽在手里，像是牵小孩一般往里头去。
一进门，左右手边就是最基础的聚气丹药散卖，这是数量最庞大的，市场最广阔的底层弟子所需之物，一来炼制容易，二来材料易得。
不过郁眠身无分文，更无灵石，莫说是买，看也看不起。
浑身上下凑出两个字，穷逼。
若想要赚取灵石，就至少要炼气中层之后，去做些宗门内杂务赚点零花，或者譬如扶摇山这类富裕山门，会给弟子年例。
例如苗俊曾与郁眠哭诉过的，鹿真人弟子众多，照看不过来，初见便给了个乾坤袋。
这里头就有灵石和一些低阶丹药符箓……
郁眠羡慕的咬手帕。
再进一两步，售卖灵符，武器，草药的就多起来了，在路边盘个腿，面前支张布的，多是些弟子在外历练闯荡得了些好物，来换取些灵石或者所需。
面前就有个小哥，在破布上面摆了十几枚青色兽蛋，木板上写着，“灵文青雀蛋！十枚下品灵石一颗，十枚中品灵石全部带走！”
她看得入迷，直到撞上站在原地的升卿后，才回过神来。
“师尊？”她抬起头，对上升卿不带表情，略有些冷的目光，某些人，就是天生冷面。
蛇女人看了看这孩子清澈懵智的目光，将狭长的眸子轻阖，最后挤出一个怪异的笑，轻弯下腰来哄道：“眠儿，取悦为师一下…”
郁眠现在是彻底懵逼了，这人又抽什么疯？
“徒儿要…如何取悦您？”她下意识捂住自己胸口，咽了口水，这可是大街上啊师父！
您正常点行不？！
她眼中的三分慌乱七分不可置信，合着笨拙的动作，让升卿勾起的红唇多了一丝真情实感，眼底微光揉碎，伸手揉了揉脑袋，“做的很好…”
郁眠呆，转瞬反应过来，这人就是想看自己羞恼的模样！
这个……变态女人！
她带着郁眠到摊位前，丢下一颗六棱稍扁平透色灵石下去，随后手一挥，十二枚比鸽子蛋稍大的灵文青雀蛋进了郁眠怀中。
地上盘腿的弟子见到那枚灵石之后，兴奋瞬间扑上去，止不住得道谢：“多谢这位客人！多谢！”
随后怕对方反悔一般，卷起地上破布便要离开。
郁眠抱着蛋，只是看了一眼，人就给买下来了，整的好像她是个要玩具的孩童。
但该道谢还是得道谢，她声音乖巧 语气带了些不好意思，“谢谢师尊。”
升卿小得意看着郁眠，话语却还是有些不屑：“这灵文青雀蛋味道一般，下次为师给你掏一窝化形妖兽的，那味道才是鲜美，啧…”蛇女人说着还咂了咂舌，粉舌在上唇轻轻一舔，唇色顿时多了水润，艳红。
郁眠快速将它们收起，生怕这女人的话，吓得这些蛋不孵化了。
“师尊，我就不能将它们拿来孵吗？”
升卿困惑：“灵文青雀那骨头又多，个子又小，肉质又散，味道可比不上它们的蛋。”
“费劲养它们作甚。”
郁眠：合着我就是不能养来做灵兽是吧？
“……”
升卿拍拍她的脑袋，“走了。”
两人来到了一家法衣店，刚一进去，身旁就飘来两个纸人侍候。
吓得郁眠脸色一白，身子一抖，转身要跑。
被一把捞了回来。
“跑什么，不过是些纸罢了，清和殿内不还有个纸人吗？胆儿真小。”升卿将指尖伸出，戳向她的脑瓜，嗔怪道。
郁眠吓得将眼睛捂住，钻进升卿怀里，瑟瑟发抖。
那不一样啊！
小莲至少描画的好看，也像真人。
可面前这两个，纸面白的毫无血色，脸颊上两坨殷红，眼睛上一点朱砂，嘴巴诡异地勾起微笑。
就和做法事上用的纸人一般无二。
最最重要的是，它是真的会动！
是恐怖片里边那种纸扎人！
升卿翻了个好看的白眼，挥手退下它们，却勾起恶劣地笑意，“好了，它们已经下去了，跟着为师走。”
郁眠像是鹌鹑一样贴着升卿的身子，露出一只眼，看见确实走了，才松一口气。
两人走进内堂，里面一间古香古色的内室，并无一人，郁眠有些疑惑。
只见升卿气息一放。
瞬间，房梁上落下了吊死的长舌头女鬼，她跪下朝着升卿道：“掰兼尊责！”（拜见尊者）
郁眠一瞬间像是猴子上树，爬上了升卿身子，“师尊！救命！！！”
啊！！
为什么妄仙宗外边的鬼，与宗门内可以修炼的鬼差距这么大！？
食堂里她也见过鬼修，可除了身子看起来有些透明，样貌都是个顶个的正常，甚至容貌迤逦，且身上是道门舒适的灵气。
这外头的，真的就是那种阴冷恐怖的模样，一看就有种灵魂被冲撞的感觉。
升卿轻轻拍了拍郁眠的背，语气温柔安抚：“莫怕，这不过是个前朝宫内的绣娘恶鬼，为师瞧上她的手艺，便给了她这间铺子。”
她嘴上安抚着，可贴在郁眠耳边的脸上却更多是得逞的愉悦，若是化作原形，那尾巴定要轻轻摇晃起来。
接着，就抱着树袋熊的样子，托着郁眠在内室选起布料来，一连挑了九样花色和制式，朝着女鬼说完之后。
女鬼颤颤巍巍问道：“不知…大人，尺寸…”她的长舌头实在有些妨碍讲话，含糊不清。
升卿如数家珍将郁眠身高尺码，三围尺寸一一报上来，甚至比郁眠本人还清楚。
郁眠闻言嗖地将脑袋抬起，一脸疑惑，你怎么知道我的尺码？
不会在睡觉时候，还对她摆弄用尺子测量吧？！
升卿读出来郁眠眼中意思，幽幽道：“为师想要知道，倒不必动用工具…”
只需多蹂躏两次，便摸的一清二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