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法由内而外被打开，守在外的顾如瓷眉眼微抬，银丝在身后轻微摆动。
小师妹！
……
单一人脚步踱出，只见郁眠打横着抱起惫懒‘娇弱’的升卿，款步走来，身躯上散发的气息将霜寒之气蒸发，冒出淡淡白雾。
她一见到顾如瓷，眸子便亮了起来，有些惊喜道：“大师姐，你眼睛好了？”
顾如瓷点头，目光复杂落在两人身上，“小师妹可还好？”
郁眠怀里，升卿懒懒将头从怀里抬起转看去，一双雾蒙蒙的双眸里尽是懒意，甚至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脆弱，声音低低回道：“没事…”
她说完继续将头埋了回去，好困…
“大师姐，升卿她还需要些时间修复身躯，我便先将她带回去了。”郁眠将蛇女人搂的更紧，脚步匆匆便要离去，留下顾如瓷在原地凌乱。
顾如瓷轻咬住下唇，将姝色粉唇咬得泛白，就连眉头也一并蹙了起来。
原是自己猜错了吗？
小师妹原来竟是在…下？
她一朝想明了，倏然轻绽一抹浅笑，明眸弯起。
没想到小师妹竟也有这一天。
随即将袖袍轻甩，转身处理宗内事务去，如此看来她还要一段时间休养，短时间内还得是自己一人忙活。
……
玉浮山。
抱着升卿落地之后，看着清扫干净的院落，郁眠稍点了点头，看来小莲没有偷懒。
随即朝着泉池而去，既然是要蜕皮，自然是要寻一处湿润温暖之地，泉池正合适。
绕过那用修竹做的隔断，脚下踩出几声草叶轻响，氤氲的水雾之气便从大小缝隙之中透出。
郁眠来到池子边，一步一步抱着人朝水中走去，轻轻托着升卿泡进暖水之中，环抱着她。
“好了，我们到家了，有我为你护法，可以安心了昂。”郁眠轻顺了顺升卿的背，五指上柔嫩的皮肤手感渐渐变得冷硬，直到浮现出一片片交错的蛇鳞。
怀中原本单手可以揽住的柳腰化作一尾蛇身，以她为柱，将郁眠一圈一圈缠绕起来，多余的部分则盘踞在偌大的池子里。
“嗯…”漆黑的蛇脑袋轻搭在郁眠头顶上，不敢用力撑上，却舍不得离开，轻轻依偎着。
郁眠给她顺了顺鳞片，心中无限感慨自己的胆子真是大了不止一点点，如今居然还能从这水桶粗的巨蛇身上看出一两分可爱来。
她一定是僵尸都不吃的大恋爱脑。
“眠儿…”升卿依偎了良久，直到身躯渐渐化冻，褪去僵硬，方才有些依恋得唤了一声。
蛇蜕皮本就是脆弱的时候，以往便是找一处无人接近的隐秘之处，暗自褪去，如今有了妻子，便恨不得每一寸肌肤都黏在她身上。
“怎么了吗？可是有哪里不舒服？”郁眠闻声顿时焦急一瞬，抬手轻轻给她的鳞片顺了顺，只听见磕在脑袋上的蛇脑袋发出轻微的哈气嘶鸣。
就像是有些粗重的呼吸，池子中一处水面泛起小小的涡旋，水面底下那段黑细的尾巴尖在轻轻摆动着。
郁眠闻声还以为这样不舒服，停了手，却听闻升卿诱哄道：“再摸摸…”
“好…”郁眠温热柔软的掌心继续覆盖上凉冷的鳞片，给她轻轻抚摸着，指腹的指纹随着手的温度，在黑曜石一般暗亮的鳞片之上，落下一枚枚指纹。
蛇鳞随着呼吸涨落，绵长而缓慢，皆在郁眠轻柔的动作下化开。
呼吸伴随的嘶鸣在头顶响起，郁眠怀疑这不是一条蛇，兴许是只大猫，怎么被挠挠还会打呼噜的。
而自己，就是黑心猫猫蛇的铲屎官了。
她被自己的想象逗乐，手上动作不停，随即将化外分身召出，控制另一个身躯来到升卿尾巴后半段，给她轻轻的搓搓。
搓着搓着，回忆起曾经被蛇女人威逼着给她搓澡的回忆，面上轻气鼓起。
怎么最后还是成了她的搓澡工？
分身视角扭头薄怒盯了眼黑心蛇，看着她皮肤一点点变灰黑，开始出现蜕皮前的褪色，刚生起的气恼又默默消了下去。
罢了罢了…现在都是自家媳妇了，这都是应该的。
郁眠抬手捞起后半段小臂粗的尾巴末端一段，泼上泉水，给她慢慢揉按着。
随即听见原本蛇女人的嘶鸣突然一顿，随后轻吟了一声，声音难得的娇软无助。
郁眠手上动作一停，随后再一捏。
蛇女人又是一声哼吟，鳞片都滑动起来，下意识想要挣脱束缚，可力道穿到尾端又失了力气，下意识担心会伤害到郁眠，忍下了那股难耐。
郁眠嘴角弧度浅浅勾起一抹与黑心蛇起坏心思时候，一般无二的笑意。
五指捏住蛇尾，轻轻一捋。
升卿尖锐的毒牙瞬间从口腔中伸出，蛇口溢出难耐得声音，竟似是哀求唤着，“眠儿…”
随即下半身尾巴将分身一并缠住，两具身躯都困在自己怀里，逮到自己面前道：“痒…”
郁眠心头被她这一声撩得发痒，原来欺负人是这样快乐的事情，她手中捏着的小尾巴还没松开，此刻像是牵牛花一样，顺着她的手腕缠上，化作一圈小蛇手镯。
她盯着升卿如今模样，喉咙微动，将恶劣的想法压了下去，“好，我不动你了。”
升卿眼眸有些发灰，看不清郁眠的微表情，但能闻到她的情绪，是焦糖味，甜中带着轻微的涩苦…
心中暗笑着，果然是不折不扣的小色胚。
身躯覆上，将人缠紧，阻止她下一步可能的动作，随即陷入半梦醒的蛇蜕之中。
郁眠感受身上的桎梏，来回挣脱不过，最后摆烂等着蛇女人完成蛇蜕。
她记得…对方每次蜕皮之后，都会有一段十分敏感的时期，到时候再报复回来也不急。
随着动作停歇，泉池也逐渐冷静下来，水雾之气缭绕在两人周围，包裹成似有还无的旖旎画面，与那假山修竹一同若隐若现。
便似是那凡间聊斋志异中，山中大蛇与书生的云雨缠绵，又怪又邪，更透着令人忍不住探寻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