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姑娘一定误会我们两个了,要不然恩人还是追上去看看吧。”
楼听许闻言蹙眉,一股厌恶感涌起,强撑着才忍住直接一掌把她拍飞的冲动。
“无碍。”她摇摇头,“你不是饿了么,快吃吧。”
她说完便闭目端坐在一旁,老板娘见状只好把包子慢吞吞放入口中。
适才折澜推开门之前,她分明感觉到这个老板娘对她的锁兽囊极其感兴趣,想要借着打翻茶碗的借口接近锁兽囊。
并且,她不会看错。老板娘靠近的一瞬间,罗盘亮了一瞬,虽然只有一个瞬息,但也是有反应的。
难不成,这个老板娘,就是寐栩?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昨晚所说的,寐栩从她屋里逃走,就是假的。
或许它和怯梦本就是一伙的,而今怯梦落网,所以她才不得不隐瞒身份跟在自己身边,寻找救出怯梦的机会。
这个说法似乎说得通。
楼听许瞥了一眼正若有所思吃包子的老板娘,收回视线时瞥向被打开的门,不禁有些担心折澜。
方才她本就气恼,如今瞧见这副景况,大概更恼了,可眼下又走不开,这该如何是好?
唉……
她有许多话想要问折澜,比如月相之前所发生的究竟是真是假,比如她当时想说的难言之隐。
还是待此事结束之后,再和她提起好了……
思绪发散,不觉便已入了夜,折澜仍旧没回来。
老板娘比楼听许更关注折澜的状态,频频看向隔壁,最后忧心忡忡道:“恩人,那位姑娘一整天没有回来了,不然我们还是出去找找吧,免得遭遇不测。”
楼听许闻言拒绝:“不必,她有要事离开,方才传音于我,要十日后方才回来,叫我们在此处等她。”
她故意胡诌了折澜不在的假话,为的就是让老板娘放松警惕,从而露出马脚。
老板娘闻言放心地点点头:“既是如此,恩人可想吃点什么?小女子去楼下端些来。”
楼听许心道她中计,面上不显,存心要试探她:“喝些茶就好。”
老板娘答应一声下楼去,不多时,便端着一盏茶上来,稳稳当当摆在楼听许面前。
“恩人请。还要多亏恩人救了我,小女子以茶代酒,敬恩人一杯。”
她眼尾轻撩,饮茶之前先以眼神勾动人心,那眼神含娇带媚,叫人看一眼便忍不住被其吸引。
楼听许注视着她,故作被她蛊惑的模样,神力悄然铺散,一眼瞧见她隐在裙下的尾尖。
浅粉色的光点泄露出些许的烟雾,楼听许想到折澜曾介绍到的寐栩习性,猜测有致幻作用。
她凝视着老板娘,一杯一杯与其相碰饮茶,直到一壶茶饮尽,老板娘忽而没了规矩的距离,一手攀上她的肩。
“恩人,入了夜,该歇了。我扶您去榻上……”
那双柔弱无骨的手扶上楼听许的手臂,楼听许仍旧只是看着她,并未有任何反应,被她扶着走向床边,而后主动拉着老板娘的手臂倒在床上。
床帘因而落下,老板娘满眼尽是得意的神情,手已经探向锁兽囊。
“恩人~”
两人的距离如此之近,罗盘果然如楼听许所想,再度亮起,正是“柒·寐栩”三个字。
楼听许的眼神瞬间从迷离转为清醒,她一把抓住寐栩的手腕:“凶兽寐栩,速速受缚。”
支撑在上方的楼听许眼中存着月白色的眸光,眉目之间并无半分欲色,尽是俯瞰的漠然。老板娘吃了一惊,才知道原来楼听许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
“恩人轻点儿~”她娇笑一声,面上人畜无害,实则尾巴猛然从身下探出,直指楼听许后脑!
楼听许反应迅速翻身躲过,被寐栩反压在身下:“恩人别心急,该从解衣袋开始……”
楼听许一手攥住她的尾巴,手指上套着的指环止息瞬间化剑握在掌中,一剑刺向寐栩。
寐栩更为灵活,腰间一扭便扭开,床微微晃动,外人看是某种春色,可实际上帘中已经剑拔弩张。
“恩人好凶~”寐栩娇笑调侃,“想不到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手劲儿真大呢。”
楼听许眉目染雪,她猛地震开寐栩,床也因此被震碎,两人在屋内相对而立。
她将锁兽囊摘下,拿在手中晃晃:“你救不了它,本殿乃月神溶镜,奉古神之命,为你等重寻居所,速速受缚。”
寐栩脸上的娇媚总算消失,被阴狠取代:“古神?古神只会镇压我等,何时管过我们的死活?如今我们才过了几年潇洒日子,便又要将我们丢入幽泣深谷了?”
“若是女皇大人还在,断不能容许你们这些虚伪的神如此欺压我等!”
楼听许并不觉得自己只是规劝就能将它收服,因此说过这句场面话之后,便将锁兽囊重新挂在腰间。
“早闻月神无情无欲,剑法三界第一,今日,我倒要讨教讨教。”
寐栩言罢,尾巴便陡然出现在楼听许脚下,面相也从妩媚的人脸变为狐狸,眼中幽光闪动,一声摄人心魄的低吼之后,身形便瞬间分成一模一样的十几个!
止息拨开她的长尾,此处到底狭窄,楼听许主动跳进院子里,寐栩果然也紧追其后。
有了上次拆客栈的经验,这次楼听许先用一层月白色光芒将客栈笼罩,而后才执剑攻向寐栩。
寐栩的分身术已臻化境,炉火纯青,她的神技都不能看出到底哪一个才是真身不说,每一个分身居然都能用出同样的招法,且威力也丝毫不会减弱。
那浅粉色的尾巴仿佛鞭子一般在夜空中抽得噼啪作响,每震动一次便释放许多毒烟,不过片刻,楼听许便被一圈寐栩和浓浓的毒烟包裹。
“溶镜,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楼听许沉心静气,眉心亮起月神印记,镜楼尖啸一声出现在她身侧,身子还未完全显现,便卷起一阵疾风。
这阵风将寐栩的毒雾尽数吹散,寐栩见势不好,全部分身同时将尾尖刺向楼听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