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淮面色不变，嘴角噙着淡淡的弧度：“类型可以改变，人也一样，李医生说这个的话，问题不成立。”
暮烟暗自挑了下眉，在心里低语：‘上次因为他惨兮兮的样子没有仔细看，现在看看倒是也挺秀色可餐的。
不过吃惯了同一种，这种不知道好不好吃？’
屋内沈烨将暮烟打量的小表情看在眼里，已经猜到了她的心思，见李俊还要纠缠，戴上面巾站起身走到门口，冷声质问：“你不是G区的医生，不知道不可以随便进入其他区域吗？”
李俊被沈烨的话语给吓到，想说暮烟，可对上沈烨冷漠的眼神，立马改了口：“抱歉，这就走。”
心中羞愤，说完也不敢逗留，转身小跑着离开。
见人走远，荣淮立马收回手往旁边站了站。
暮烟见状蹙了蹙眉，故作不悦道：“刚才搂的不是很自然吗？干嘛松开？”
荣淮一愣，莫名感觉她在倒打一耙，但一时想不出反驳的话，毕竟手的确是自己搂上去的。
荣淮张了张嘴：“我……”
暮烟还想做什么，沈烨轻咳一声：“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
暮烟撇了撇嘴，嗔怪地瞪她一眼，轻哼一声：“这里不方便，下次我给荣医生看看伤恢复得怎么样了。”
说完不等荣淮回应，转身大步离开。
荣淮愣在原地，对上沈烨审视犀利的目光，脑中是暮烟的话，一时什么都没说的大步离开，都忘了他来是为了学员。
沈烨打了个哈欠半靠在门框上，透过刺眼的阳光，她的目光落在围绕训练区奔跑的人身上，眼眸微眯，顾栖冶一个孱弱的病体，竟然连队伍都没落下。
还是在队伍中间，这是他能拥有的意志力吗？
此刻的顾栖冶大脑恍恍惚惚，眼前刺眼的光让他头疼，只是身体处于兴奋状态，一有要闭眼的冲动，身体里就像有人在拉扯他，使他再次清醒。
晚上8点半，顾栖冶出乎意料以第八名结束二十公里。
肩上东西落地刹那，他也顺势倒地，大口喘着蹙起，眼前一阵黑一阵白，伴随阵阵恶心，却又因为肚里无米，吐出来的全是酸水。
同他一起跑完的人也在旁边吐。
忽然，沈烨像鬼一样冷不丁站在他们面前。
几人包括顾栖冶同时愣住。
沈烨低眸注视着顾栖冶，冷声道：“你站起来。”
顾栖冶不明所以，怀着忐忑的心情踉跄着站了起来。
其余几人面面相觑，也不敢再趴着，相互扶着站了起来，歪歪扭扭，双腿仔细看都在发抖。
“第八名，挺能跑。”沈烨语气不重不轻，听不出喜怒。
顾栖冶心头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下一秒，沈烨转头看着其他人，沉声道：“其他人去吃饭，你，加练十公里。”
顾栖冶身体微颤，紧了紧两侧双手，眼里流露出不解。
“教官，他不是最后一名，为什么要加练？他身体还没有恢复好。”男人语气里夹杂着怨气，看向沈烨时，也没有白天的尊敬。
沈烨：“那你跟他一起。”
男人一愣，没料到沈烨这么简单粗暴。
顾栖冶见状，不再犹豫，转身重新背起背包，继续跑。
刚说话的男人犹豫了几秒，也拿起背包开始跑。
顾栖冶看到他来，轻声道：“你不用，去休息吧。”
“都是兄弟，而且你忘了吗？入营的时候，我跟你站一块，还差一个，我们就是最坚固的三角体。”
顾栖冶没忘，其他教官挑的要么最优秀，要么都有特长，来G区的，都是被挑剩下的，可以用残次品来形容。
“我叫杨程，你叫什么？”杨程喘着粗气再次开口。
“不能说名字。”
杨程愣了一下，看了眼他胸口数字：“我忘了，你不说也没事，不过A16你怎么惹到咱们教官了？感觉她很针对你。”
顾栖冶也不知道，便沉默不说话。
杨程见他不说话，也闭上了嘴，闷头跑。
其余人看在眼里，不明白沈烨为什么这么做。
沈烨见他们不动，淡淡道：“你们也要一起吗？”
几人连连摇头，大步朝食堂跑。
说是食堂，不过是一个帐篷搭建起来的，最简单的柴火加锅，几把椅子，一名做饭的师傅，连碗都不知道用了多少年，已经包浆。
偌大的训练场，沈烨坐在正中间的台子上，看着顾栖冶一刻不停地跑，旁边原本还跟他旗鼓相当的杨程，此刻也落后一大截。
而顾栖冶体能像源源不断一样，步伐、动作没有丝毫变化减速。
沈烨手里抛着硬币，余光扫到闻讯而来的荣淮。
荣淮大步跑上站台，盯着沈烨怒声质问：“其他人都已经休息了，为什么还让他继续，他没有落后。”
沈烨稍稍抬头，一字一句道：“他为什么没有落后你心里比我清楚吧。”
荣淮一愣。
沈烨眼底闪过一抹冷光：“昨天你们队长跟我说他必须休息三天才能下床行走，今天超负荷还有力气跑，跟他一起跑的人现在落后他一大截，你告诉我为什么？”
“我……”荣淮眼神飘忽不定，下意识攥紧了双手。
“连实验都没做过的药乱用，副作用清楚吗？我看荣医生这么多年医学是白学了，为的就是个名声好听而已。”
听到沈烨这么说，荣淮脸一下子红了，想辩解，沈烨说的也没错。
乱用药的确不是一个合格的医生，该做的事情，他这一天也在提心吊胆，就怕副作用毁了顾栖冶。
在药物的加持下，十公里顾栖冶又完成了，大颗大颗的汗珠从他下颚流到地上，他双手撑着膝盖，忍住恶心站定。
沈烨站起来走到站台边缘，语气淡淡：“还有力气吗？”
顾栖冶不语，盯着她的眼睛，心脏仿佛要爆炸了。
沈烨轻哼一声：“看样子还有，那就再跑十公里。”
刚跑回来的杨程闻言，眼神瞪大，双腿一软倒在地上，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顾栖冶没有犹豫，转身继续跑，荣淮看在眼里也不敢再说话。